十景缎 作者:方寸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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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景缎(一百六十八)

    第二天一早,文渊悠悠转醒,只觉喉头乾燥,兀自有些头痛,身前温暖柔软,是一副女子娇躯。他宿醉未曾全解,此时仍是昏昏沉沉,按了按额角,游目四望,只见紫缘横卧在旁边不远,清晨微曦,在她赤裸的肌肤洒上了温润的光泽,清秀的脸蛋上微带笑意,双目未睁,犹是好 梦正酣。

    他再侧头望去,华瑄和小慕容倚卧一旁,两个娇小的少女依搂共眠。华瑄慵懒地扭着身子,一件绣红肚兜还勾在脚上,看来醒是醒了,就 是不想起来。小慕容则将手指放在唇边,轻轻呼吸之时,便不即不离地触碰着,看来两人也都是醉倒而睡,顾不得睡相了。

    文渊欣赏着三位爱侣的睡姿,忽然想到:“紫缘、师妹和小茵都睡在那儿……那这是谁?”一呆之下,急忙低头一看,怀中那女子似乎也 清醒了,正好仰起头来,两人一照面,登时同时惊叫出来。文渊是吓了一大跳,叫道:“小枫?”

    小枫更是惊惶,一下子弹起身子,颤声道:“文……文公子?你……我……”

    只支支吾吾地说了几个字,已然满脸羞红,神情慌乱之极。

    文渊一下子完全吓醒了,一看小枫衣衫不整,虽非裸体,但是腰带已经解去,衣裳松弛,全身体态都若隐若现,煞是诱人。文渊慌得手足 无措,暗道:“糟糕,糟糕!昨晚醉得人事不知,难道……我竟对小枫……她……”

    两人正尴尬着,华瑄揉着眼睛醒来,迷迷糊糊地道:“怎么了啊……”

    睁开眼睛一看,见到小枫正呆在文渊面前,两人穿着一个凌乱,一个赤裸,登时惊得跳了起来,大声叫道:“文师兄,你……你怎么可以 这样!”

    这一叫,紫缘跟小慕容也都醒了,见了文渊和小枫的模样,场面更加不可开交。众人赶紧穿好衣服,小慕容和华瑄急于问个清楚,逼得文 渊狼狈不堪,回想昨晚的事情,只是一片零碎模糊,g本记不起小枫的事。

    只有紫缘比较镇定,带小枫到一边去,柔声问道:“小枫,你还记得什么?说出来,没关系的。我们一直像亲姐妹一样,要是文公子真对 你做了什么,总是……总要有个交代……”

    小枫窘得直摇手,神色慌乱,叫道:“紫缘姐姐,你……你可别胡思乱想啊,昨晚……昨晚我是也醉了,可也没醉透啊,发生了什么事, 还是知道的,文公子没有对我怎么样啦!”

    小慕容急道:“可是……你们刚才怎么会那副样子?”华瑄跟着叫道:“对啊,这……这要怎么解释?”小枫脸泛羞红,双手低垂,指向 小慕容,道:“是……是因为慕容姑娘,昨晚和……和文公子……做完第二次之后,把我拉了过去,脱我的衣服……”

    小慕容一呆,道:“我?”小枫点点头,道:“是啊,一边脱的时候,就……就把我往文公子那里推,说是……换……换我……文公子也抱住我了,我也挣不开,只好……就给文公子抱着……”华瑄急道:“再……再来呢?”小枫低着头,说道:“然后……文公子好像太累了, 就这样睡着了。”

    文渊一怔,道:“就是这样?”小枫点点头,悄声道:“是啊,我……我也没有力气了,后来……也就睡着了啊。”说到这里,已经脸红 如火。

    这么一来,原本紧张的气氛登时消了。文渊松了口气,笑道:“谢天谢地!”

    小慕容笑道:“还好你及时醉倒,要不然像你这种人啊,才不会悬崖勒马呢。”

    华瑄道:“还说呢?慕容姐姐,问题不就是你造成的吗?谁要你乱脱人家衣服嘛。”

    小慕容有点不好意思,笑道:“这个么……大概我把小枫跟你弄错啦,本来是想脱你的衣服也不一定……醉了嘛,难免会做错什么。”华 瑄微微脸红,噘起小嘴,叫道:“什么嘛,脱我的衣服就没错了?”小慕容笑道:“哎呀,反正你是一定会脱的,那就无关紧要啦。刚才你醒 来,还不是没穿衣服?”

    众人说笑之际,收拾了行囊,启程再行。不过在宿醉之下,众人都还有点头昏脑胀,尤其除了小枫之外,昨晚都享受了极其放纵的云雨之 乐,更是大耗元气,又以文渊最甚。今日和紫缘共骑驴上,管控之力不足,那驴子便大不如昨日稳当,不时又乱跳乱冲起来,让文渊费好大的劲才能制住。

    紫缘柔声道:“还好罢?管得住么?”文渊强笑道:“可以是可以,稍微累了些便是。”小慕容策驴过来,笑道:“怎么啦?昨个晚上太 花气力了,今天这么提不起劲来?”文渊道:“追g究底,不该喝那么多酒。昨晚醉得一蹋糊涂,没半点节制,真不知道跟你们……有过几次 了。”小慕容红晕上颊,跟着嫣然一笑,道:“那不是让你佔了大便宜么?吃亏的是我们三个,被你欺负了那么多次。”

    文渊暗暗苦笑,心道:“昨晚是太过荒唐了,可不能时常如此,实在太伤身子,否则牡丹花下死,可不是什么光彩事。”

    众人纵骑而行,过郊野,近人烟,到了午时,离京城已无多少路程。

    华瑄侧头向着文渊,说道:“文师兄,我们要进城,还是直接去赵县找向师兄?”文渊道:“先进城罢,咱们也该歇一会儿了。总不成皇 陵派一朝存在,我们便一朝不进京城。”小慕容笑道:“皇陵派眼线再多,总不可能每个都认识我们,也不必那么担心。”当下五人便策驴进 城。

    这一日的京城,气氛却和平时大不相同,虽然喧闹依旧,但是喧的闹的,是明朝定都以来从没发生过的大事。

    文渊等五人进城没多久,很快便听得了这个消息:正统皇帝亲征瓦剌,行军至土木堡─怀来县西二十余里─,被瓦剌军队团团包围。八月 十四日上突围而走,半路被也先率军追到,一战之下,全军覆没。五十万人马成了遍野尸骸,随行的文官武将,几乎全部命丧乱军之中,包括 大倡亲征的王振,在大败之余,号哭不已,被恼怒的护卫将军樊忠一鎚打死。

    而正统皇帝,堂堂大明天子,则被瓦剌铁骑北掳而去,未得逃回京城。

    败兵回报京中,如此大事,已然震动朝廷,奉天殿上百官痛哭,乱成一团。

    乍然闻此巨变,文渊大为惊愕,想到寇非天死前言行,顿时了然:“我只以为寇非天所言,是告诉我这一战的惨败,会让龙驭清有机可乘 ,不料连当今皇帝都给瓦剌俘虏了。国一日无君,朝野势必动荡,这就是寇非天所暗示,龙驭清的机会?”

    这是他先前未曾预料到的情势。皇帝沦为外敌战俘的大祸,晋有永嘉,宋有靖康,都是导致国破家亡,江山易主的大惨变。如今发生了这 等变动,文渊即使不想多管龙驭清的事,这时也不能置身事外了。

    秋风吹笼下的京城,彷彿瀰漫着兵戎相见的肃杀之气。

    十景缎(一百六十九)

    正统皇帝陷于瓦剌,g中也做出了应对之策。前任宣宗皇帝只有两个儿子,长子朱祁镇即为正统皇帝,弟弟朱祁钰封为郕王。这时正统成 为瓦剌俘虏,皇太后立正统之子朱见深为太子,命郕王为监国,翼辅朝政。朱见深不过才两岁,如何能治理国事?临朝议政的诸般事务,自然 着落在郕王身上。

    大军出征之前,兵部尚书邝埜力谏无效,随驾出京,兵部事务交由左侍郎于谦处理。而今邝埜已死于败军,于谦便即调动两京、河南备c 军,山东及江苏沿海卫所备倭军,江北及河北各府运粮军赶赴京师,巩固防卫。京城j兵本已在土木堡牺牲殆尽,仅余残兵弱卒,如此一经部 署,对于抵禦瓦剌进兵自然大有护卫之效,人心安定不少。

    文渊等五人落脚京城外的客栈,数日下来,不见皇陵派有何动静,心中不觉暗暗纳罕。这天众人聚在房里,交换意见,小慕容说道:“照 理来说,龙驭清要是真要作乱,应当不会放过这皇帝被俘虏、朝廷失去主宰的时候,现在却一点动静也没有,这可奇怪了。”

    文渊摇了摇头,倒了一杯茶,举到唇边,又放了下来,说道:“我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也许他觉得时机未到,又或许他正在制造时机 ,也可能他g本不打算造反。”

    华瑄无聊地用手指敲着自己的茶杯,没j打采地道:“那我们还要在这儿待多久嘛?”这几天文渊和小慕容轮流出去探查,华瑄总是留下 来护着紫缘和小枫,成天待在房里,不免觉得气闷。

    文渊道:“再等一段时日看看,倘若情势稳当,我们自然也不必耗在这儿。

    这样吧,师妹,你要是觉得无聊,不如明天由咱们出去,小茵留着好了。“

    华瑄登时双眼明亮,笑道:“好啊,我要!”小慕容笑道:“又不是出去玩,有什么好高兴的?这样正好,我可落得轻松呢。”

    次日一早,文渊和华瑄出了客店,行经皇城朝阳门,远远便见一队人马,往一处宏伟府第而去。

    华瑄留上了神,瞧那人马服色,低声道:“文师兄,那好像是锦衣卫。”文渊点点头,再看那宅府雕樑画栋,却是王振的府第,他初到京 城时,曾和郝一刚等来此,因而救得紫缘平安。

    文渊道:“咱们过去看看。”两人漫步而去,见王振府第四周围了不少人潮,一问之下,才知原来这日奉天殿上,郕王和群臣共商政事。 昔时王振作威作福,此刻丧命土木,百官的奏章顿如潮水一般,痛劾王振,要郕王将王振抄家灭族,罪状告于天下。

    这一批锦衣卫,正是前来捉拿王振的族人。不过多久,王振满门老少哭哭啼啼地被押了出来,包括从子王山在内,一一被缚往g中。围观 的百姓议论纷纷,对之唾骂不绝。

    华瑄轻声叹道:“就算王振是大奸臣,他的家人可不见得全都是坏人啊,怎么全部都捉了起来?”文渊道:“”身不修,不可以齐其家“ ,这些人如此下场,那也是王振所造成的。”

    华瑄呆呆地观望着,忽觉脚边裤管被什么拉动,不禁低头下去一看,只见一团毛绒绒的东西,黑白相间,却是时常在赵婉雁身边的小白虎 ,正咬着自己的裤管向外拉扯。

    她大为惊奇,道:“这不是赵姐姐那只小老虎么?怎么会在这儿?”文渊端详着小白虎,说道:“说不定师兄和赵姑娘正在附近。”

    华瑄蹲了下去,抱起了小白虎,柔声道:“好久不见啦,向师兄也在这附近么?”小白虎仰首上望,哇了一声。

    一人一虎默默对望半晌,华瑄无奈地抬起了头,说道:“文师兄,牠听不懂啦。”文渊笑道:“我也没叫你问啊。”低身拍拍小白虎的头 顶,说道:“罢了,不能说人话不是你的错,听不懂你的话也不是我们的错。要是你知道师兄在哪儿,便带我们过去如何?”

    小白虎向他低啸几声,一下从华瑄怀中跃出,从人群间跑了开去。文渊和华瑄跟着追去,心道:“要是这小老虎真能带路,倒是奇事一桩 姑且信之,要真不行再说。”

    一个小小的白影在大街小巷之间穿梭,奔得奇快,两人使开轻功,半点也没落后了。不过多久,小白虎奔出了城门,一口气又跑了十多里 路,越跑越快,居然半点也没停歇。文渊暗暗称奇,心道:“看不出这个小东西气力这样悠长,在武林中倒算得上轻功的一把好手。”

    一路渐至荒野,到了一处山脚,小白虎往几间屋子奔将过去,放声大啸。只见门板从内打开,一个轻裳披发的少女走了出来,小白虎一下 便跳到她怀中,看那女子容貌,果然便是赵婉雁。

    华瑄极是高兴,快步奔了过去,叫道:“赵姐姐,赵姐姐!”

    赵婉雁循声望去,见是文渊和华瑄来了,登时面露讶色,说道:“文公子……和华姑娘?你们……怎么会来这儿?”华瑄笑道:“跟着这 只小东西来的啊。

    赵姐姐,你真的自己从家里跑出来啦?“赵婉雁低着头,支支吾吾地道:”是……是啊。“

    文渊随后跟到,拱手为礼,道:“赵姑娘,好久不见,我师兄在这儿么?”

    赵婉雁脸颊微红,道:“向大哥?他在啊,请……请先进来。”说着抱着小白虎匆匆进屋,甚为羞怯。

    文渊见她神态忸怩,微觉诧异,但仍和华瑄走了进去,见屋中樑柱颇为陈旧,看来向扬和赵婉雁只是暂住于此。他正环顾四周,忽听内堂 脚步声响,向扬披着长袍走了出来,笑道:“好师弟,想不到你会找到这儿。啊,连师妹都来了。”

    文渊笑道:“碰巧来到。师兄,恭喜你跟赵姑娘又见面啦。”向扬脸色微变,随即淡淡一笑,道:“你也救出了紫缘姑娘不是?听说夺香 宴给你们闹了个天翻地覆,四非人葬身大海,程太昊也给呼延姑娘拿下了。”文渊微笑道:“算是大功告成。”

    这时小白虎从内堂奔了出来,绕着三人跑了几圈。赵婉雁跟着出来,衣衫整齐了许多,也梳理好了头发,只是脸蛋依然有些儿红通通的, 很是靦腆。文渊朝她一望,登时醒悟,刚才自己来的时机大是不巧,不由得有些尴尬。

    华瑄却压g儿没察觉,蹦蹦跳跳地上前去,笑道:“向师兄,你最近功夫练得怎么样啦?文师兄的武功又进步了喔,那云非常、莫非是, 可都不是文师兄对手了呢。”

    向扬微笑道:“早听说了。师弟,咱们也好久没过招了,这就来切磋几下如何?”文渊心念一动,道:“师兄,你已经练成”寰宇神通“ 了么?”

    向扬道:“有点小成,不过未竟全功。”左掌随意拍出,便是一招九通雷掌。

    文渊双袖齐卷,卷而复分,向外拂出之际,巧劲已卸去雷掌之力。不料前劲甫消,后劲立至,向扬一掌未收,内力源源涌出,如同天边惊 雷连声,霹雳不绝,不容文渊有消解余地。文渊心道:“后劲来得好快,师兄的雷掌造诣,果然大有进步。”左掌拍出,应以“黄云秋塞”曲 意,去势辽阔无垠,一边容蓄向扬掌劲,一边收步而退。只听磅地一声,文渊连连倒退之际,已经背撞门板。文渊势在不得不退,顺势转身开 门,弹出屋外。

    才刚出门,向扬已紧跟而至,左掌飒飒飒再出三招,文渊接连避让,转而跃起,右手拂出,左手斜劈,已是“渔樵问答”之势,刚柔并济 ,有如山岳叠嶂、大海浩漡,一招间反客为主,两重劲力夹攻向扬。向扬赞道:“好招数!师弟,小心了!”右拳击出,掌心空握,赫然是九 通雷掌绝招“春雷百卉坼”的架势。

    华瑄和赵婉雁跟着出来,正好瞧见这一幕,华瑄看出是这记猛招,吓了一大跳,叫道:“向师兄,不要太认真啊!”同一时间,向扬右手 五指迸开,“春雷百卉坼”猛劲骤发。文渊但觉一股雷火爆发般的猛劲袭来,不由得凛然心惊,双掌急拢,催动“九转玄功”而出“潇湘水云 ”,绵劲如万缕柔丝,缠上向扬右拳。

    只听一声闷响,文渊已被震开两步。向扬右掌出过,左掌随上,左掌右掌,连环重击,将“疾雷动万物”的迅猛之势,佐以“春雷百卉坼 ”的惊人厉劲,同时施展两招之所长,真如春雷乍响,唤动天地,比之当日一招击败龙腾明,这时向扬的“春雷百卉坼”,运用得更是神妙无 穷。

    这一番猛攻强横绝伦,向扬一掌掌打出,文渊便一步步后退。疾风骤雨般的攻守之中,猛听两人齐声大喝,四掌砰地相击,文渊立足不定 ,向后震倒,单手支地一按,在草地上打了个滚,才能翻身跳起。向扬退了几步,脚步却仍稳凝之极。两人相对互望,都没再出招。

    赵婉雁赶上前去,满脸苍白,拉着向扬的手,低声道:“向大哥……”

    向扬拍拍她的背,笑道:“较量一下功夫而已,别吓成那样。”

    华瑄呼了口气,叫道:“好啦好啦!向师兄,文师兄,你们别再比啦,怎么打得那么认真嘛?”文渊摇摇手,道:“我看就此打住了,再 打下去,我可招架不住了。”向扬微笑道:“师弟太谦虚了,刚才这几下功夫可了不起,比起以前,那可……可高明得太多了。”

    文渊道:“多谢师兄。”心里却觉得有些疑惑,心道:“师兄刚才的招数虽然厉害,但是若论到”寰宇神通“的应用,却似乎犯了跟龙腾明一样的毛病,偏于刚猛,不能像龙驭清那样包罗万有,劲力纵控自若。不过师兄也没有像龙腾明那样太过偏颇,或许只是一时之失……”

    正自想着,忽听得几声咳嗽,一回神,却见向扬捂着口,两眼紧闭,似乎强忍着什么。文渊一惊,急忙上前,问道:“师兄,怎么了?” 向扬放开了手,摆了一摆,忽然身子一震,弓着身子,剧烈咳嗽起来。只咳了几下,猛地一口鲜血洒在草地上。

    华瑄大吃一惊,叫道:“向师兄!”赵婉雁更是惊惶,急得几乎哭了出来,扶住了向扬,叫道:“向大哥,不要!”向扬低垂着头,没有 再出声音,鲜血沥沥,身子一斜,蹒跚地倒了下去。

    十景缎(一百七十)

    “好暗……这是哪里?”

    低吟声中,向扬睁开眼睛,环绕四周,尽是一片黑暗。一团冷气迎面而来,向扬警觉,倏地抽身跃开,喝道:“是谁?”

    一个娉婷的身影从黑暗之中飘出,轻轻投在向扬身前,柔声说道:“向大哥,是我啊!”向扬低头一看,隐隐看出一个秀丽的轮廓,正是 赵婉雁,登时满心欢喜,紧紧抱着她的身子,道:“婉雁,你怎么会在这儿?”赵婉雁回侧身子,指着身后,轻声道:“是他送我来的啊。”

    向扬举目一望,赫然见到片片灰影,如带y风,蓦地现出了黄仲鬼的形象。

    他一言不发,走上前来,掌成“太y刀”之势,朝向扬面门劈到。

    向扬大吃一惊,急欲挺臂格挡,但是不知怎地,身上劲力全失,一时竟然动弹不得。眼见黄仲鬼掌缘将至脑门,向扬惊骇之下,突觉体内 一阵剧烈震动,身子猛地弹跳一下,接着便是一阵眼花撩乱。

    他陡然回过神来,眼前看得清清楚楚,自己坐在屋中床上,赵婉雁、文渊和华瑄都在床边,窗外暮色满天,已是黄昏。他呆了一呆,这才 想起自己先前昏了过去。

    赵婉雁见他转醒,脸上担忧的神情这才缓了下来,柔声说道:“向大哥,觉得怎么样?”向扬摇了摇手,道:“不要紧,不必担心。”

    文渊神色凝重,说道:“师兄,这些日子里,你跟什么人动手了么?你身上的内伤不轻啊。”向扬脸色微变,不发一语地转过身来,双脚 踏地,便要起身。

    赵婉雁上前搀着他的手,向扬微微一笑,道:“婉雁,不必扶啦,我可没那么弱不禁风。”赵婉雁摇着头,仍是搀扶着他。

    华瑄说道:“向师兄,你……”向扬竖起右掌,说道:“没什么,一点小伤罢了。”望了望窗外,说道:“天色不早了,师弟,师妹,你 们先回去罢,别让紫缘姑娘她们又出了什么差池。”

    文渊知道师兄的脾气,既然他有意回避话题,就算再问也得不到答案,心想:“一段时日不见,不知道师兄碰上了什么事。师兄既然不说 ,只有明天向赵姑娘问一问。”便即说道:“那么我们明天再来。师兄,你多保重。”向扬点了点头,微笑道:“用不着太担心,我好得很。 ”

    待得文渊和华瑄离开,向扬游目四望,不见小白虎,说道:“小家伙哪儿去了?”赵婉雁道:“宝宝已经睡着啦。”向扬点点头,按着x 口,说道:“婉雁,你也去休息一下罢。”赵婉雁轻轻摇头,柔声道:“你才该休息啊。我去做晚饭,你好好歇着罢。”向扬不忍让她担忧, 当下又坐回床上。

    赵婉雁扶他躺下,盖好被子,微笑道:“向大哥,你好好睡一觉,等一下做完饭,我就来叫你。”说着走出了房外。

    向扬见她出去,便即掀开棉被,坐起身来。他闭上双眼,叹了口气,静静地沉思着。

    “内伤加剧了……我修练寰宇神通,果然出了差错。那天击败龙腾明,的确是因为寰宇神通的妙用。但是从那之后,始终不能施展如意。 即使能将”寰宇神通“和”九通雷掌“融合为一,也只是在不经意时,g本无法掌握。我的武功,难道就这样停滞了?

    “几天之前,婉雁来了,真想不到,黄仲鬼竟然在路上救了她。看她的样子,还当真不知道黄仲鬼是什么人。

    “那天晚上,那位奇怪的姑娘不见了,我出去找她,想不到就遇上了黄仲鬼。

    当时……他是怎么说的?“我并不想杀你,只是来找你了结一桩遗憾”。在巾帼庄上,我和师弟、大慕容联手击退了他,想必他嚥不下这 口气。

    结果,他这次只使一只右手,就将我打倒在地。原本他的功力就已经炉火纯青,居然还能更上一层楼……“

    想到这里,向扬睁开了眼睛,望着窗外火红的天空。

    “好厉害的太y刀,凭我的功力,的确不是他的对手。只是,想不到差距竟然是越来越大。

    “他赢了之后,就这样走了,一句话也没有说。也许他的遗憾是了结了,可是这笔帐我也得要讨回来。

    “虽然任师叔对我的武功认可,但是这些日子的修练,不但对黄仲鬼全无用武之地,就连师弟也赶了上来,修为j进如此神速。云非常是 个厉害角色,我还没有击败他的把握,想不到已经是师弟的手下败将。师弟的武功,比我想像中进步更快……可是,我呢……”

    他遥望天边浮云变幻,想着想着,越来越是心浮气燥,忍不住跳下了床,大叫一声,连拍数掌,风声凌厉,猛地回身一掌,重重拍在墙上,“砰”地一声,震得满室回响。

    一会儿,门外脚步声响,赵婉雁匆匆忙忙地奔了进来,急忙问道:“怎……怎么了?”向扬道:“什么怎么了?”赵婉雁轻声道:“我… …我刚才听到叫声……”向扬一怔,跟着微笑示意,说道:“有些气闷,发泄一下罢了,没事的。”

    赵婉雁吁了口气,柔声说道:“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伤势又发作了呢。”说着,脸上露出了安心的微笑,正要转身出房,向扬忽然 走上前去,按住她的肩膀,轻轻地说道:“婉雁 ,慢着。”跟着将她身子转向自己,一言不发地望着她。

    赵婉雁楞了一下,跟着脸庞渐红,有些慌乱地道:“又……又怎么啦?”向扬仍是静静地看着她,接着伸出了手,搂住了她的腰,另一手 抬了起来,在她脸颊上轻轻抚。赵婉雁怦然心跳,呆呆地望着向扬,不知该做什么,只眼中流露出害羞的神情。

    向扬看她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不禁露出微笑,手指卷了卷她长长的头发,轻声说道:“这样就好。只要看着你,我就觉得很平静,很愉 快。”赵婉雁听着,脸上更添赧红,靦腆地低下了头,悄声说道:“向大哥,不要这样说啦……好丢人喔。”向扬笑道:“我可是说真的,又 不是取笑你。”说着抱着她转过身来,走了几步,便把她往床上压倒,手掌往她x口去。

    赵婉雁吓了一跳,急忙叫道:“等……等一下,现在不行啦!”向扬道:“怎么?”赵婉雁轻声道:“我要做饭啊……”向扬笑道:“晚 饭不急着做,先做这个比较要紧。”赵婉雁羞得连连摇头,叫道:“不……不行,那样我就没力气做晚饭了啦……”向扬道:“那就我来做好 了。”说着手上一捏,已经握住赵婉雁一边r房,慢慢揉了起来。

    赵婉雁身体微一颤动,慌张地喘了一声,便急忙扭身闪避,轻声道:“向大哥,你才刚刚受了伤,不要这样嘛……”向扬笑道:“因为受 伤,所以才要你帮我治疗啊。”赵婉雁俏脸通红,说道:“哪……哪有这样治疗的?”向扬仍是把玩着她的r房,笑道:“当然有了,心情一 好,伤势自然好得快啊。”

    赵婉雁唔了一声,神情困惑,好像有点信以为真,以手撑起了身子,坐在床沿,轻声说道:“好嘛……可是,向大哥,你不能太过火喔, 身子要紧。”向扬微笑道:“这我不保证,你的身体太可爱了。”说着双手齐施,对她那一对丰满的r峰大肆挤压,弄得她衣衫皱褶迭出,柔 软的r房不断变形。

    “呃……啊啊……”赵婉雁羞涩地闭上眼睛,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两片樱唇开合不定,吐着紊乱的喘息。在向扬的揉动下,赵婉雁x口的衣料逐渐湿了起来,慢慢渗出了r白色的汁y,沾了向扬满手。

    赵婉雁挣扎了几下,娇喘细簌,略带怨叹地道:“向大哥……先脱衣服啦,这样……啊、啊……衣服……衣服又湿掉了……”向扬假装没 听见,反而更加努力地搓弄她的r房,潮湿的衣服贴住她的身体,轻而易举地便到了两粒小小的n头。

    向扬用指甲轻轻触碰,继而在周遭一圈圈地拨弄。赵婉雁顿时浑身震动,“啊啊”地嘤咛起来,声音微带颤抖。向扬拉开她的衣襟,两个 湿润的r房一下子弹了出来,浓稠的n水一点一滴地从粉红色的r头流下来。向扬微笑道:“婉雁,小家伙今天还没喂n么?看来比平常还要 多呢。”赵婉雁害羞地别过头,嗫嚅着回答:“已经……已经喂过啦……”

    向扬面露惊奇神色,道:“是么?那怎么会流出来这么多?”一边说,一边爱抚她娇嫩的双r,尤其手指不断逗弄着n头。赵婉雁喉间发 出几声娇腻的声音,羞得满脸发烫,急忙用双手手臂挡着x前,略事防卫,手指抿着嘴唇,极力压抑那股兴奋的情绪。泛着r汁光泽的双r肌 肤,在她玉臂挤压之下,却显得更加迷人了。

    向扬坐在床上,慢慢脱下了裤子,望着赵婉雁的脸蛋,柔声说道:“婉雁,今天要麻烦你啰。”赵婉雁长长的睫毛霎了一下,脸上露出靦腆的神态,看来很是难堪,怯怯地说道:“那样……那样好丢脸……你真的那么喜欢啊?”向扬举起了手,轻轻拂过她的r房,微笑道:“喜 欢极了。”

    赵婉雁羞涩地低下了头,慢慢脱掉衣服,又脱去裙子,向扬则已经躺在床上。

    赵婉雁背对向扬,双腿跨开,坐在他的身上,仍是觉得有点紧张,深深吸了一口气,雪白的胴体伏低下去,屁股对着向扬的脸,双手捧着 自己的一对丰r,夹住了向扬的阳具,轻轻揉了一下。向扬身子微微一震,也抬起了手,竖起手指,往眼前嫩红色的花瓣轻轻戳去。

    “呃呃……”赵婉雁啜泣似地轻唤一声,忍住害羞的感觉,开始用她丰盈的r房为向扬的宝贝服务。那酥软而富有弹x的n子,包裹着逐 渐坚硬的rb,温柔而贴心地按摩着,这等享受,可谓销魂夺魄,令男人如登仙界。

    这种特别的游戏,是两人无意中想到的。每当看到赵婉雁的美r在交欢中n水淋漓的模样,向扬便格外兴高采烈,而赵婉雁则羞得无地自 容,觉得这个样子实在太过难堪,只是自己却也控制不住。那柔软的r房贴在身上的感觉,向扬爱之如极,终于想出这个好方法,可以彻底享 受她的酥x美妙之处。

    这时赵婉雁尽心尽力地服侍爱人,以嫩肌雪肤搓揉阳具之余,更渗透出汗水和r汁来滋润,弄得向扬的宝贝还没释放j华,就已经白稠斑 斑。裹在r沟中的rb大享艳福,那温暖充实的感觉,令向扬兴奋得几近感动。赵婉雁看在眼里,心里打鼓般怦怦直跳,一双玉手继续揉着, 口中轻声说道:“向……向大哥,这样舒服吗?还要……要多久……啊!”

    忽然之间,她觉得双股间被迂回地了一把,身体不由得一阵酥软,呻吟了一声,手指不禁多用了几分力,深深捏入r房,一大滴r汁跳 了出来。

    只听向扬在身后笑道:“婉雁,你这儿也湿透了,看来全身上下都已经湿答答啰。”

    赵婉雁心口重重一跳,脸上一阵发热,急叫道:“向大哥,你答非所问嘛,还捉弄我……”向扬了她的屁股,笑道:“当然舒服,简 直舒服极了。”赵婉雁又是几声呻吟,喘了口气,轻声道:“可……可是……我快忍不住了……”

    向扬道:“忍不住什么?”

    话才说出口,只见眼前白皙的屁股颤动了一下,私处的嫩r微微收缩,滴下了一两滴晶莹的爱y,沾在他的脖子上。向扬见了,登时笑道 :“哦,原来如此……”

    他随即挪开赵婉雁的身体,坐了起来,改让她躺在床上,自己跨了上去,只见她脸庞羞红,刚才的一番伺候,已令她满身大汗,肤透樱红 ,迷濛的双眼凝望向扬,参杂着期盼和娇羞。向扬一手握了握硬挺的阳具,笑道:“婉雁,你看,多亏了你刚才的辛苦,这下我的j神可全来 了。”

    赵婉雁目光转向他的下体,一看之下,更加羞不可抑,赶紧偏过头去,悄声笑道:“什么嘛……我不知道啦。”向扬俯身下去,在她耳边 笑道:“多说无益,现在我来回报你。”说着扳过她的脸蛋,朝她双唇吻了上去。同一时间,腰部用力挺进,叩关直入,c进了她的秘洞之中

    “唔唔……唔唔!”赵婉雁口唇被封住,只能含糊地呻吟,但是仍可听出其中高亢的音调。向扬热烈地吻着她,身体缓缓抽动,往她身体 内部渐次深入,透明的汁y从肌r推挤之中涌溢出来。

    向扬的情绪相当激动,但是他在猛烈地攻进之后,便转为柔和的出入,让赵婉雁像是被大浪抛起之后,落在沉沉大海之中,受着浪涛迟缓 而有力的沖激。他温和地调节身体的动作,一次又一次地直达赵婉雁r体深处,慢慢吻到她的颈边,舔着她j緻的肌肤。

    “啊……啊啊……哈……”赵婉雁的樱唇一空出来,便即按耐不住,喘出了欢愉的声息。向扬抱紧了她的身体,x口互相推挤之下,白白 的r汁顺着两边肌肤一道道地流开。

    在深刻的交合之中,两人股间的体毛些微地纠缠,沾上了不时飞溅出来的爱y。这时的向扬,将全身j力都投注在让赵婉雁魂为之销的下 身之上,同时也享受着她美妙的胴体,抚她身上各处柔顺的曲线,捣进那紧密温热的嫩r之中,听着她无法自制而发出的娇吟,睫毛上沾着 兴奋的泪水。

    他轻轻喘着气,在她耳畔细语道:“婉雁……能让我这样高兴的,世上只有你……”赵婉雁勉强睁开双眼,朦胧地望着他,朱唇略绽,却 说不出话来,只能断断续续地喘气,脸上却已露出幸福的表情。

    “呵……啊、啊啊……哈啊……”

    经过长久的缠绵,向扬终于将阳js入赵婉雁的体内,满足地拥抱那美丽的娇躯。赵婉雁无力地喘息,倚在向扬的怀中。向扬爱怜地抚 她的秀发,轻轻地说道:“婉雁,只要有你就够了……”

    赵婉雁抬起头来,有些困惑地看着他,说道:“什么?”向扬说道:“有你在身旁,我不该再有什么遗憾……”一边说,一边搂紧了她的腰。赵婉雁双腮再次泛红,温柔地微笑着,微微斜着头,轻声说道:“嗯,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啊。”

    向扬微微一笑,吻了一下她的唇。

    当天晚上,向扬料理了晚饭,两人用过饭后,再次回到床上。向扬看着赵婉雁随意穿着一袭轻衫,体态撩人,便即靠了过去,笑道:“婉 雁,要不要再来一次?”赵婉雁脸上一热,笑道:“不要啦,我已经很累了……明天,好不好?”

    向扬点头微笑,说道:“那么明天是两次。”赵婉雁呆了一下,霎时满脸通红,嗔道:“别……别乱说啦,快睡觉,你要多休息才是。”

    两人同床而眠,小白虎卧在床边,不多久,赵婉雁已经沉沉入梦。向扬躺在旁边,听她呼吸绵绵悠长,又看小白虎也已睡着,便轻轻掀开 棉被,下了床,帮赵婉雁盖好被子,走出屋外。

    他独步来到原野,仰望夜空繁星,心道:“为了婉雁,我一定要努力修练。能有这样的生活,都是因为婉雁,我必须保护她……”

    向扬静静地伫立,夜风吹动衣袂,已然运起寰宇神通,默默修练心法。

    顷刻之间,一股真气浩浩荡荡,流遍周身奇经八脉,无拘无束,悠然自如。

    忽然之间,向扬耳闻一阵特异风声,立时收敛功法,睁开眼来。只见一个黑影瞬息闪至,身法奇快,一立在自己身前,便即不动,若是他迟开眼睛片刻,只怕还道此人早已站在身前。那人微微一笑,说道:“向师侄,别来无恙?”

    向扬看清那人面貌,不由得暗吃一惊,脸色大变,道:“龙驭清!你……怎么会找到这里?”龙驭清神色平和,说道:“自然有我的方法 跟我过来!”左手一举,往向扬肩头按到。

    十景缎(一百七十一)

    这一按手劲看似不大,但是向扬心生警觉,立时退步让开,喝道:“不必装模作样,想说什么就快说!”

    龙驭清睨了他一眼,道:“华师弟教出来的徒儿,如此不懂礼数。师伯特地来指点你,居然这样大呼小叫?”向扬道:“胡说八道,指点 什么?”

    龙驭清微微冷笑,说道:“你的”寰宇神通“,只怕已经停滞不前了罢?这难道不需要指点?嘿嘿,照你这么修练法,再练下去也是白费 工夫。”

    此言一出,向扬不由得心头一震,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龙驭清冷笑一声,举起手来,猛地一掌拍出,一道刚劲倏忽随至,逼向八 方。

    向扬早就凝神防他出手,龙驭清这一下是骤然突袭,向扬却也看得清楚,立时出掌相拒,双掌相击,内劲交迸,两道真力猛烈拼搏,震出 一声巨响。

    两人同时使上“寰宇神通”,向扬陡觉内力一出,便即一泻千里,如入虚空,和当日京城交手的情形一模一样,正是重蹈覆辙,心中不禁 吃惊。他想要撒劲收手,龙驭清的掌力却后劲不绝,不能不加抵挡,顿时陷入能守不能攻的局面。

    这么一来,胜败之局已然分晓。龙驭清内力远胜向扬,只需加催内劲,向扬无论如何难以抵挡,势必落败。可是他却始终不加力道,只是 一点一滴耗去向扬的功力。向扬咬紧牙关,知道如此下去,内力不免耗竭,何况日间内伤发作,更是后继无力,却也无计可施,过得片刻,已 是累得满头大汗。

    龙驭清察觉他内力将尽,脸上露出笑意,掌劲微吐,将向扬震开几步,负手而立,道:“”寰宇神通“的奥妙所在,你g本抓不到半点边 若是我要取你小命,不过举手之劳。”向扬回瞪一眼,只觉手脚酸软,勉强运使残力,才不致跌倒在地。他强自挺直身子,道:“你要杀我 ,当然容易得很,又怎么样?用不着在那里逞威风,总有一日,我会赶到你前头去。”

    龙驭清冷笑道:“好志气!可惜啊,你那姓文的师弟或许能追得上我,你却是毫无希望可言。”向扬神情微微一变,道:“为什么?”

    龙驭清道:“因为你是师兄。嘿嘿,想必你师父没有跟你提起过。本门在武林之中,并无开宗立派,各种j妙武功传人,必定要千挑万选 收了一个徒弟的意义,代表什么,你可知道?”向扬道:“收徒弟就收徒弟,又代表什么了?”

    只听龙驭清冷笑几声,淡淡地道:“收了一个新徒弟,就代表放弃了以前收的徒弟。若不是找到了比从前更优秀的人才,绝不会轻易收为 弟子,这都是为了武功的传承。”向扬一听,心中陡然一震,耳边又跟着听到:“我是如此,你也一样。所有最上乘的绝艺,都在华玄清和任 剑清的身上,继而传到文渊那小子的身上,至于你……嘿嘿,嘿嘿,迟早会被师弟给追过去,再也抬不起头来……”

    向扬大叫一声,放声怒喝:“胡说八道!”起手一掌直拍过去,却打了个空,龙驭清已在一旁丈余,静立夜色之中。向扬转过身来,朝着 龙驭清戟指大骂:“龙驭清,你这卑鄙小人!你以为编了一套鬼话,就能挑拨离间我和师弟?”

    龙驭清仍是冷笑,道:“你不信?我就是活生生的例子。看看我的三个师弟,一个得到了师门的太乙宝剑,一个学到了本门的所有武功, 一个获传”文武七絃琴“,我学到了寰宇神通,却又无用。要不是我当上了皇陵派掌门,这”寰宇神通“的功夫,等于废物!”

    向扬听着,不禁起了疑心,道:“无用?什么意思?”龙驭清道:“修练九通雷掌,走的是纯刚猛的路子。早在此时,九转玄功便已偏向 阳刚一路,若是要再修练寰宇神通,以求刚柔并济,必将事倍功半,甚至一无所获。

    即使练成了,那也无法和九通雷掌应用得宜。当日你那一招“春雷百卉坼”

    ,威力虽然不错,但也仅限于此。内外顺序颠倒,若要强练……嘿嘿,你这几天内伤吐血,难道还不心知肚明?“

    向扬瞪着龙驭清,道:“好啊,原来你早已派人盯上了我?”龙驭清道:“你只说对一半,寻常人物,难免被你察觉,是我亲自出马。” 向扬冷笑道:“这么说来,我该说承蒙关心了?”龙驭清道:“你是难得的练武良材,纵然天资不及文渊,却也大有可为。只不过再这么下去 ,不免埋没了。”

    说到这里,龙驭清举起右掌,静静地道:“你和我一样,先练了九通雷掌,要再练寰宇神通,那是白费力气。你的师祖以我修练无成为理 由,将寰宇神通又传给了你师父,连同”九通雷掌“的招数一起传授。他依序修习,成就自然胜过了我。这是老贼的y谋诡计,要除去想抛弃 的徒弟。嘿嘿,但是他绝对想不到,皇陵派的”皇玺掌“掌法,足以驾驭寰宇神通的威力。向扬,你若不愿自己的寰宇神通成为废物,为今之计,只有学”皇玺掌“!”

    向扬听得“皇玺掌”三字,脸色倏地一变,道:“我听说过,那是皇陵派掌门才能修得的掌法。你……”龙驭清道:“我之所以来此,正 是要你入皇陵派。”

    指着向扬,说道:“就如我所说,你是个人才。只要你进了皇陵派,祖陵守陵使的位置就是你的。除此之外,很快地,皇陵派掌门的位置 也是你的,皇玺掌的绝技,师伯更可以传授予你。”

    一连三个优渥的条件,向扬听得惊异不已,呆了好一阵子,才道:“龙驭清,你发疯了么?”龙驭清紧盯向扬,道:“掌门之位,我已经 坐不久了,需要一个后起之秀来继承。向扬,你我本无深仇大怨,先前纵有仇视,也不过是为了我捉来任剑清一事。你若是对皇陵派有何不满 ,也大可在接任掌门后整顿。”说到这里,语气已经大为平和。

    夜空起风,黑云遮蔽了半弧残月。向扬听着他说话,一直沉默不语,静了半晌,才开口道:“皇陵派的事,我没什么兴趣。寰宇神通怎么 练,那是我自己的事。龙驭清,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着什么主意,但是我自己清楚得很,我师父不是你所说。至于那皇玺掌,我不想学,也不用 学,即使师弟的武功超越我,那也是他的本事。”

    龙驭清微微冷笑,道:“你现在还可以这么说,那一天当真来临时,可就不见得了。”向扬瞧着他,并不说话。但听龙驭清道:“你等着 瞧罢,就在你的修为停滞不前时,文渊的武功依然不断进步。不管你怎么拼命苦修,他就是可以赶上来,而且武功越来越是j妙。你求之不得 的境界,他很快就会达成。你所做不到、得不到的,在他而言全都轻而易举。即使你再恨、再不甘心,事实仍是如此!”

    说至此时,龙驭清神情流露y狠之色,似乎所说的,已不是对向扬诱说,而是身历其境。

    他微微一顿,又说道:“这就是你师父挑选悟x授徒的明证!任剑清一定也看出了这一点,才将”文武七絃琴“交给他。还有,你那位小 师妹,想必得了华师弟的口传,不知还藏了多少武学秘密,迟早全部落在文渊手中。

    你要是不早点醒悟,嘿嘿,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到那时候,你会恨得想把那小子大卸八块的。“

    向扬微微抬起头来,道:“什么死路?”龙驭清道:“我说过了,师兄是会被师弟所取代的。要绝除后患,做师弟的非杀师兄不可。嘿嘿 ,韩虚清,华玄清,任剑清,哪一个不想杀了我?若非我学得了皇玺掌,那就处境堪忧。向扬,快想通罢,目前的你,想要j进武学,除了皇 玺掌之外,你没有其他选择。”

    晚风吹动向扬衣衫,袍袖缓缓飞扬。只听他说道:“开口皇玺掌,闭口皇玺掌,这门掌法到底有什么了不起,我可全不明白。”龙驭清嘴 角微扬,道:“想见识一下么?”右掌缓缓举起,朝着向扬,架势平凡无奇,只是这么按来。向扬出掌应去,双掌再次相击,向扬顿时脸色苍 白,脸上佈满错愕神情。

    这一次过掌,只是顷刻之事,龙驭清立时收掌,以手按x,道:“这就是”皇玺掌“掌力,搭配”寰宇神通“的威力。你要是学了皇玺掌 ,同样可以拥有如斯功力,这两种绝学交融的境界,天下无可匹敌。”

    向扬并不说话,转身便往屋子走去。龙驭清也不上前追赶,说道:“决定如何?”

    向扬停下脚步,并不回头,沉声说道:“一个月之后,我会去告诉你答案,现在你滚远一点,少来烦我。”说完,迳自大步走开。

    龙驭清听他如此说话,也不生气,只是微带冷笑,说道:“好得很。”

    转过身子,在夜色中悄悄走了。

    “啪哒”一声,向扬进了屋里,关上了门。他走到内堂床边,就着窗外淡淡的月光,凝望赵婉雁熟睡的脸蛋,肩膀一起一落,轻轻叹了一 口气。

    次日清晨,阳光洒进屋内,赵婉雁正懒洋洋地窝在被子里,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x前摩动,弄得她有点痒痒的。她扭了一下身体,迷迷糊糊地说道:“嗯,宝宝……不可以喔……”话一出口,那动作就停了下来。赵婉雁本来半睡半醒,便又静了下来。

    不过x口的感觉才刚消失,赵婉雁又觉得股间有什么在骚动着,一g东西不断往她的私处探索过去。她轻轻颤抖几下,声音稍微大了一点 ,但仍是很不清醒地呢喃道:“宝宝……不行啦,这样……不乖喔……”她一边说,一边摩擦着两条腿,还是不想起来的样子。

    再过一会儿,已经不只是私处,大腿上也传来一阵柔软触感,那件异物同时往股间蜜洞钻来,感觉颇为chu大。

    “唔……宝宝,不要啦……嗯嗯……呵、哈哈……啊……啊……”尚未清醒的赵婉雁,犹自夹着一双美腿,梦呓般地低语着,可是字句之 间,已经掺杂了许多轻微的喘息。她还想再小睡一下,忽然腰间一重,一g灼热的rbc进了她的嫩x之中。

    “啊?嗯、啊……啊呀!”赵婉雁吓了一大跳,一下子睁开眼睛,清醒了过来,立刻清楚感觉到下体受到的连续冲击,惊慌地呻吟起来。 只见向扬撑在自己身上,下身正用力挺进。他见到赵婉雁醒来,微笑了一下,说道:“婉雁,你醒啦。”

    赵婉雁喘着气,很勉强地呻吟着:“醒……醒了……啊、啊啊……向大哥,你……你怎么这样啦,才……才一大早的……就、就……”向扬持续着动作,微笑道:“你今天睡太久啰,太阳都照到屁股上啦,我是叫你起床啊。”赵婉雁羞得不断挣扎,脸蛋红如苹果,叫道:“可是 ……唔、唔唔……讨厌,哪有这样……叫……人……啊啊、啊哈……”

    向扬低下头去,在她耳边轻轻说道:“就是叫不起来啊,你看,衣服都已经脱光啦。”赵婉雁这才发觉,自己全身都已经光溜溜地,一件 衣服也没剩下,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向扬给脱去了,整整齐齐地叠在地上,睡在地上的小白虎却不知上哪儿去了。

    她喘了一下,说道:“衣服……跟叫我起床,有……有什么……关系?”向扬吻了她一下,笑道:“没太大关系,可是很漂亮哦,我很喜 欢呢。”

    说着深深c入,身子缓缓前挺之际,赵婉雁不由自主地拖出一个长长的颤声,声调又娇又甜,神态满是羞涩。

    她接连呻吟几下,声音似乎飘来飘去,轻轻地娇嗔着:“什么……什么嘛!

    我……啊、哈……向大哥,你一开始……g本就没有叫我吧?“向扬闭了一下眼睛,很快又张开来,笑道:”婉雁,你知道我想要做,所 以一开始就在装睡吧?“

    赵婉雁急道:“哪有,人家真的还没醒来啊……啊、啊啊……”她才说出一些话,紧跟着就被向扬的攻势所降服,在阳具的快速抽送下前 后晃荡,胡乱地呻吟着。

    向扬挺起身来,接着抱起赵婉雁的腰,两人在相对而坐的姿势下继续交合。

    由于才刚睡醒没多久,赵婉雁似乎还觉得酥酥软软,使不上什么力气,只有搂着向扬的脖子,倚靠在他的身上,不住声地喘气,任他使劲 抽c。柔软的r房不断拍在向扬的x膛,响着清亮的节奏。若说现下她身体哪儿特别有力,也只有双腿之间,私处的r壁阵阵紧缩,对向扬的 进击频频回应。在这r体的结合处,不仅爱y肆流的景象十分绮艳,那噗滋噗滋的抽弄声,更是y靡到了极点。

    向扬一手搂住赵婉雁的腰,另一手在她的屁股上捏了一捏,说道:“婉……婉雁,才刚刚睡醒,就可以这么厉害啊……”赵婉雁羞得连连 摇头,急忙叫道:“我……我不知道……啊啊、唔……你讨厌……乱讲……”说话之际,向扬攻势连绵,很快又让赵婉雁兴奋得说不出话来。 不过说不出话,和叫不出声音可完全是两回事,不知是否大清早j神较佳,赵婉雁的娇声萦绕不绝,到后来更是顾不得羞耻,极尽放荡之能事 ,身体的配合更是生动,娇美的胴体被摆佈得浪态毕露,活色生香。

    这一场晨间云雨,到了结尾,又弄得赵婉雁全身上下一片湿淋淋。向扬正面s出一次之后,似乎意犹未尽,将气喘吁吁的赵婉雁翻过身子 ,捧着她的丰臀,又从后面攻了进去。

    经过连续两次的缠绵后,已是日上三竿。赵婉雁趴在床上,有气无力地喘息着,轻轻摇着头,说道:“向大哥……”向扬抚着她的背脊 ,道:“怎么啦?”

    赵婉雁很委屈似地看了他一眼,道:“我……我快累死了啦……怎么可以接连两次,太过分了……”话虽这么说,但是看她手指轻轻抚过 自己肌肤,以及那撩人的卧姿,明显流露出“满足”的感觉。

    向扬拿来一条布巾,替她擦拭着身体肌肤,笑道:“抱歉,抱歉。你那半睡半醒的模样实在太可爱了,看着看着,就忍不住了。”赵婉雁 嗔道:“那……那也不用来两次啊!”向扬笑道:“可是第二次时,你看来比第一次还要尽兴啊。”

    这话一说,赵婉雁耳g登时红了起来,轻轻地道:“哪……哪有……”

    她接过布巾,也替向扬擦了擦汗,两人各自穿上衣服。赵婉雁忽道:“向大哥,你最近……是不是不太高兴?”向扬道:“不高兴?怎么 会?”赵婉雁低下了头,轻声道:“这几天,你特别喜欢……跟我……这样……可是,我觉得,有几次你是……心情不太好的,好像在发泄什 么……”

    她抬起头来,看向扬脸色有点凝重,登时有点慌了,急忙说道:“向大哥,我不是怪你哦,不管哪一次,你都是对我很好的。可是……” 她顿了一顿,才低声说道:“我……我觉得,你既然有心事,可以跟我说啊。我也想帮你分担一下……不要……不要都自己忍耐着……”

    向扬静静地听她说完,了她的头,轻声道:“婉雁,你能答应我一件事么?”赵婉雁点点头,说道:“什么事我都会答应的。”向扬 低头沉思一阵,终于又抬起头来,说道:“我有一件要紧事,必须离开这儿一阵子,这段时间,我会找师弟、师妹他们来陪你。你可以等我吗 ?”赵婉雁微笑道:“可以啊,你也不能总是陪着我。要多久啊?”向扬道:“一个月。”

    赵婉雁愣住了一下,道:“一……一个月,这么久吗?”言语之中,显得很是为难。就在这时,外头传来一阵叫声:“向师兄……向师兄 !”

    向扬微笑道:“师妹来了,咱们先出去,一会儿再说。”赵婉雁怔怔地点了点头,和向扬走了出去。一开门,便见到文渊和华瑄,小白虎 从两人脚边飞快窜进屋中。文渊道:“师兄,身子觉得如何?”向扬微笑道:“没问题,我好得很。”

    四人进了屋里,赵婉雁进去沏了一壶茶来,才刚就坐,小白虎便跳到了她的怀中。华瑄笑道:“赵姐姐,这只小老虎好像把你当妈妈一样 ”赵婉雁嗯了一声,有点心不在焉。

    文渊见赵婉雁神情不太对劲,便望了望向扬。向扬拱手置于桌上,说道:“师弟,你们现在住在京城的客栈么?”文渊道:“是啊。”向 扬道:“能不能先住到这里来?连同紫缘姑娘、慕容姑娘她们一起。”

    华瑄极是高兴,叫道:“好啊,我要!”文渊微笑道:“师兄,这样不会打扰到你和师……赵姑娘么?”向扬道:“不会,因为我要出去 一阵子,一个月后才会回来。”

    文渊和华瑄听了,登时吃了一惊,华瑄叫道:“一个月!向师兄,你……你不是……你才跟赵姐姐重见没多少天吧?又要出去一个月?开 玩笑的吧?”

    向扬道:“我也觉得这是件蠢事。”文渊心中也觉不解,说道:“师兄,什么要紧事要花上一个月?”向扬道:“练功。”文渊一怔,道 :“练功?”向扬缓缓点头,说道:“一个月之内,我必须把寰宇神通练出一个成果来。跟婉雁在一起,我会分心的。”说着微微一笑,道: “不但分心,而且很花力气。”赵婉雁听了,脸上登时泛起羞红,轻声道:“向大哥!”

    文渊道:“师兄,修练这等高深内功,本就是急不来的,何必……”向扬一挥手,道:“我自有非急不可的理由。师弟,这一个月里面, 你也要好好练功。

    等我回来,我会跟你好好切磋一次。“他说到这里时,语气十分凝重,文渊听了,心里登时感到一阵错愕,望着师兄的眼神,一时竟不知 如何接口。

    十景缎(一百七十二)

    当天午后,文渊将紫缘、小慕容、小枫接过来后,向扬简单收拾了行囊,便独自一人离开。

    对于向扬急于练功的原因,赵婉雁没有多问,只是微笑着送他出门。华瑄看在眼里,忍不住问道:“赵姐姐,你就这样让向师兄走了啊? ”赵婉雁眨了眨了眼睛,说道:“有什么不对吗?”华瑄微微皱眉,低声说道:“你们好不容易见面了,向师兄又跑出去,你……你不会舍不 得吗?”

    赵婉雁轻轻垂首,说道:“当然会啊。”华瑄急道:“那你怎么什么都不问,就让向师兄走了?一个月耶,连他上那儿去都不知道……”

    赵婉雁微微一笑,轻声道:“如果不是当真有要紧事,向大哥不会这样留下我的。一个月后他就会回来,我不用担心啊。”华瑄了后 脑杓,叹道:“要是文师兄也这样出去一个月,我一定受不了的。”赵婉雁仍是带着微笑,将地下的小白虎抱了起来,脸上却泛起了淡淡的寂 寥。

    小慕容和紫缘在一旁看着,若有所思,一同望向文渊。文渊一怔,道:“怎么了?”小慕容凑到文渊耳边,悄声说道:“你师兄到底为什么要急着练功?把赵姑娘都留下了,这可非比寻常啊。”文渊道:“这我也不知道。”小慕容道:“不知道,也不问?”文渊说道:“师兄既 然不肯明言,多问也是枉然。”小慕容耸了耸肩,叹道:“好罢,反正我们还不都过来了。”

    这小屋本来称不上宽敞,只有一张床铺,一下住进这许多人,登时显得颇为狭小。到了夜里,文渊等人只有在堂前打地铺,赵婉雁依然和 小白虎睡在房里。

    几天过去了,太平无事。一日清晨,小慕容和华瑄到京城去打听皇陵派动静。

    午后,文渊在屋外练了一回指南剑法,坐在一块青岩上休息。

    他回顾向扬临走前说的话,暗想:“师兄说要我在这一个月里好好练功,那时候表情严肃,不像是平日的叮咛而已。”转念之间,突然想 到:“莫非师兄知道将有什么大事,必须诉诸武力不可,是以自己潜心修练,也要我加紧努力?可是若然如此,应当会跟我明说才是,怎么会 这样语焉不详?”

    想着想着,忽闻一阵清韵飘来,是紫缘的琵琶声,节奏起落有致,颇为轻快。

    文渊听了一阵,站起身来,走进了屋内,只见紫缘席地而坐,弹着琵琶,小枫和赵婉雁坐在一边,小白虎在三人之间走来走去,随着曲调 摇头晃脑,尾巴东摆西摆。

    文渊看得有趣,道:“紫缘,你是弹给牠听的么?”紫缘向着他微笑,手上抚絃不停,轻声道:“我看牠听得满高兴的,就不知道牠懂不 懂。”话才说完,小白虎立刻叫了一声,似乎意在附和。文渊笑道:“”昔者瓠巴鼓瑟,而沉鱼出听;伯牙鼓琴,而六马仰秣“,古人这么说 ,毕竟没有亲眼目睹,今天我倒是见识到了小老虎跳舞。”赵婉雁抿嘴微笑,轻声道:“那也要有像紫缘姑娘这般,琵琶弹得这样好的人才行 啊。”

    这些日子来,文渊口中不说,心里毕竟还是对向扬这次举动十分不解。

    只是眼见赵婉雁每天面带微笑,和紫缘、华瑄等处得很是融洽,也就安心下来。他望了望赵婉雁,见她神情开朗,心道:“我只怕赵姑娘 思念师兄,这一个月不易耐得过去,现下看来,倒是我多心了。”

    正自想着,忽听门板呀地打开,小慕容和华瑄先后从门外进来。华瑄往一旁板凳一坐,懒洋洋地伸了伸腰,百般聊赖地道:“好无聊,都 这么多天了,皇陵派什么也没有做嘛!”文渊道:“今天也是一无所获?”小慕容道:“是啊。”

    跟着眉头一皱,说道:“不过,回来的路上,感觉有点奇怪,好像有人跟着我们。”

    紫缘一听,放下了琵琶,道:“有人跟踪你们?”华瑄微蹙眉头,说道:“不知道,似乎是有,可是我跟慕容姐姐几次转身,谁也没有见 着。

    那是在一片草原上,要躲也躲不了的啊。“小慕容说道:”其实未必躲不了,但是我回头去找,的确没有人跟来,可我就是觉得不对劲。 “文渊笑道:”没有人,难道会是……“

    华瑄脸色一变,神情有点不安,道:“文师兄,你别吓人,大白天的怎么会有……那个……”文渊道:“哪个?”华瑄才开口要说,又急 忙捂住了嘴。小慕容笑道:“哎呀,妹子,想不到你还会怕鬼?”华瑄噘起小嘴,说道:“谁…… 谁怕啦?只是不喜欢!”

    就在这时,门外忽传啁啾鸟声,两只绿色小鸟从半掩着的门口飞了进来,扑扑振翅,停在小白虎的背上。小白虎圆圆的眼睛转了转,好像 没有什么感觉。

    这两只小鸟大不过手掌,玲珑可爱,绿色的羽毛色泽柔润,在小白虎背上轻跳几下,好似一对翠玉跃动雪中。赵婉雁微发惊叹,轻声道: “好可爱的鸟儿……”

    文渊望着两只绿色小鸟,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快步走到门边。他才刚往外头望去,便见到两片青影远远飘来。那两个身影来得奇快,才看得出是两个身材娇小的少女,已然奔到近处。离文渊十多步远时,两个绿衣少女忽然同时停步,朝文渊仔细凝望,跟着齐声欢呼,一同冲上 来抱住文渊手臂,欢声叫道:“是文公子,找到了!”

    华瑄紧跟着出来,见到这个情景,急忙叫道:“喂,你们干什么……”又一瞬间,她看清楚两女面貌,不禁一呆,道:“是柳姐姐跟柳姐 姐?”小慕容按了按额头,低声道:“什么柳姐姐跟柳姐姐?说是两个就好了嘛。”紫缘见是两个不认识的女孩,登时一阵茫然,说道:“文 公子,这两位是?”

    文渊见紫缘诸女都在看着,急忙把两女稍微推开,说道:“这……这两位是柳姑娘,是云霄派西宗的弟子,也是呼延姑娘的师妹。”两个 少女同时望向紫缘,投以一双灿烂的笑容,左边一个说道:“我叫柳涵碧,她是柳蕴青,我们是双胞姐妹。”说着往右边的少女指了一指。右 边柳蕴青说道:“虽然是姐妹,但是妈妈说我们是同时生下来的,所以没有分谁是姐姐,谁是妹妹……”文渊低声道:“这我已经跟她们说过 了。”柳蕴青一怔,道:“姐姐,你听过啦?”紫缘微微一笑,道:“我……我是听文公子说过,你们真的长得一模一样呢。”

    柳氏姐妹突然出现,众人一时都不知所措。华瑄说道:“柳姐姐,你们怎么会来这里?”柳涵碧笑道:“我们来找文公子啊。”柳蕴青道 :“不过不是我们要找的喔,你猜是谁?”柳涵碧道:“不是苗师姐也不是秦师姐,是呼延师姐喔。”

    柳蕴青道:“我们在城里找了十几天啦,可好辛苦呢!文公子,呼延师姐说你说会来京城的,怎么会在这里嘛?”

    华瑄啊了一声,叫道:“原来是你们跟踪我和慕容姐姐?”柳氏姐妹同时露出笑容,叫道:“是啊!”跟着拍拍手,小白虎背上的一对小 鸟一齐叽叽喳喳地叫了起来。

    文渊说道:“前一阵子,我们确实是在京城落脚的,然后才过来这里。”柳涵碧道:“可是我们就是找不到啊。”柳蕴青道:“为了找你 ,我们还在城里大闹好几回,想让你注意到,哪知道你会在这里?”小慕容说道:“怎么个大闹法?”

    柳涵碧双手一合,搓了一搓,微微思索,道:“这个……昨天的话,我们把一个当官的连人带轿子丢到护城河里……”柳蕴青道:“再前 一天,我们在一间酒楼里打破了三十多个碗……”柳涵碧接着道:“还有还有,再前一天我们在大街上放了一百多串鞭p……”柳蕴青道:“ 再前一天,我们放火烧了一间大房子……”

    紫缘吃了一惊,道:“烧……烧房子,这怎么可以?”柳涵碧歪着头,认真地想了一下,说道:“应该可以吧,反正里面没有住人啊。” 柳蕴青道:“真的是很漂亮的房子喔,不过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那家的主人好像叫王振… …还是王山,还是叫什么来着?”

    文渊和紫缘对望一眼,心道:“原来是王振的府第,大概早就被抄得乾乾净净了。”小慕容笑道:“这还真是千回百转啊。”

    柳氏姐妹一口气说了一大串话,稍微静了一下,柳蕴青忽然指着紫缘说道:“对不起,你……你是谁啊?虽然你跟我们说话,可是我们不 知道你是谁?”柳涵碧又指向赵婉雁,说道:“还有,我们也不认识你。”赵婉雁愣了一下,说道:“我……我?”柳蕴青又指向小枫,说道 :“你的名字我们也不知道,是叫什么啊?”柳涵碧的手指旋即转向小白虎,说道:“还有这只小白猫,又是……啊,不要乱碰小碧啦!”说 着急忙冲了过去,把正被小白虎前掌压住的一只小鸟捧了起来。另一只鸟儿也拍拍翅膀,飞到柳蕴青肩膀上。

    华瑄往紫缘一指,说道:“柳姐姐,你们不知道?她就是紫缘姐姐啊。”柳蕴青一呆,说道:“啊,就是文公子急着去救的那个紫缘?” 柳涵碧道:“应当只有一个紫缘嘛,所以这一个就是那一个……”两姐妹一同跳到紫缘身旁,绕着她转来转去,上下打量。紫缘被看得不好意 思,登时有些不知所措。

    柳氏姐妹在她身旁绕了几圈,忽然停步,望着紫缘,脸上露出景仰的神情,同时叹道:“好漂亮喔──”跟着一齐垂下了头,声音很无奈 地说道:“我们输了!”紫缘完全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尴尬地笑了笑,心道:“什么输了啊?”

    柳涵碧抬起头来,向文渊说道:“文公子,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不要我们跟你做那样的事啦。”柳蕴青道:“因为紫缘姑娘就已经这么 漂亮了,你跟她做就很高兴了,对不对?”两姐妹语出惊人,文渊吓了一大跳,说道:“这……那是……”

    才说出几个字,华瑄便叫了起来:“什么……文师兄,你……你你……你跟她们做了什么事?”声音又急又气,两道怀疑的目光逼来,登 时逼得文渊手忙脚乱。一转头间,见紫缘仍是带着微笑,但是脸上明显出现了质疑的表情,更是头痛不已,急忙说道:“师妹,你别误会了, 那是……”华瑄立刻追问:“是什么?”文渊一望小慕容,心想她目睹全程,当可解说,却见她满脸微笑,悠然自在地在小白虎面前蹲下,了牠的头,柔声道:“宝宝乖乖,好可爱喔……”对于文渊身陷窘境,居然故意视而不见。赵婉雁茫然一无所知,只有在旁边微微苦笑,什 么话也不说。

    柳氏姐妹乍然来到,文渊已经弄得头昏脑胀,一时更不知怎么述说原由,当下挥挥手,说道:“师妹,绝对不是你……你想的那回事,你 尽管放心,我之后慢慢跟你解释。两位柳姑娘,呼延姑娘到底要找我做什么?”柳涵碧笑道:“啊,我都忘记说啦,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柳 蕴青接着道:“可是呼延师姐要我们现在不能说。文公子,你可以现在跟我们过去吧?”柳涵碧道:“到了师姐她们那里,你就可以知道啦。 ”两姐妹说完,不住点头,齐声道:“没错,没错!”

    十景缎(一百七十三)

    柳氏姐妹既然不说内情,文渊只有跟着她们前往京城,亲自去找呼延凤。姐妹两人带着文渊,来到了城西一所大宅院前。

    这宅院朱门铜环,建构气派,显是富贵人家的豪宅,文渊不禁一怔,说道:“你们云霄派上下,都住在这里?这不会太招摇了么?”柳涵 碧道:“不会啊,这是白师姐家嘛。”柳蕴青道:“白师姐有这么大的房子,我们当然住在这儿啦,有什么好招摇的?”文渊更是惊奇,道: “白月翎姑娘的家?可你们云霄派远在天山,白姑娘她……她的家却在京城?”

    柳涵碧道:“是啊,白师姐的爹爹是我们云霄派东宗的前辈,他是从中原来投师的嘛,所以白师姐的老家就在中原,也就是这里啰。”柳 蕴青道:“之前白师姐自己跑来中原,就是想回家来看看,谁知道路上给那些四个不是人的人碰到,才会被捉住的。对啦,呼延师姐说那些不 是人的家伙都死光了,是真的么?”文渊苦笑道:“是四非人罢?确实是葬身大海了。”

    说话之间,已有仆人出来开门。三人踏进了大宅前院,文渊只听巧啭间关,放眼周遭花树,到处是许多鸟儿或停或飞,鸣啼阵阵,十分悦 耳。院中正有三名云霄派的女弟子嬉闹着,一见到文渊,突然都静了下来,神态颇为忸怩,匆匆躲到一旁,却又不时侧目偷看。

    随着仆人到了正厅,一位身着华服的中年人迎了上来,拱手笑道:“这位想必是文少侠了,幸会,幸会!”文渊还了一礼,说道:“晚辈 文渊,见过前辈。

    尚未请教前辈尊姓大名?“那中年人说道:”敝人白嵩。“柳涵碧在文渊耳边轻声说道:”就是白师姐的爹爹啦。“

    文渊心道:“白嵩?啊,是了,曾听师兄说起,京城有一位”穿云雕“

    白嵩,武功名望都称得上一流人物,原来也是云霄派的门徒。“他知道云霄派男弟子都属东宗,可是昔日东西两宗血战,早已水火不容。白嵩身为东宗弟子,女儿却属西宗,如此处境,文渊不禁有些疑惑。

    他却不知,程太昊率众与西宗决裂之时,并非所有东宗弟子都支持他。

    东西两宗本有不少弟子结为夫妻,即使孑然一身者,又未必有意敌对西宗。

    是以跟随程太昊的,其实只有司空霸、狄九苍等部分门人,只因他们武功j强,意存反对的东宗门人也无力抗衡,若非战死,便是降服于 程太昊。事发之时,白嵩正好带着女儿回到京城,避过大乱。事后白月翎坚持回天山和西宗同门相处,白嵩也不满程太昊的作为,便即应允, 自己待在京城,不再与东宗有所来往。

    三人见过白嵩,柳氏姐妹便带文渊去找呼延凤。文渊这些疑问还没说出,柳氏姐妹便一句接一句地蹦出口来,到了呼延凤房门前,早替他 解释得清楚分明。

    柳涵碧敲了敲门,叫道:“呼延师姐,我们进来啰。”门后传出呼延凤的声音,说道:“进来吧。”柳蕴青把门推开,只见呼延凤独自坐 在房中圆桌边,以手支颐,正望着窗外出神,没向门口看上一眼,身上金色的斗篷光芒闪耀。柳氏姐妹分站左右,拉着文渊进来,柳蕴青接着 笑道:“呼延师姐,你看我们带谁来啦?”

    呼延凤心不在焉地转过头来,说道:“谁啊?”一转头,看见文渊,忽然间面露惊色,一下子起身往后跳开,惊声叫道:“文渊?你…… 你怎会……”文渊躬身一揖,微笑道:“呼延姑娘,多日不见了,别来无恙?”

    呼延凤呆呆地望着三人,脸上慢慢泛起一阵红晕,却一句话也不说。柳蕴青开心地道:“师姐,怎么样?我们就说一定会找到他的吧?” 柳涵碧道:“可花了好大的功夫呢。不过,师姐,你要跟文公子说什么,现在总算可以说啦。”柳蕴青说道:“对啦,师姐,我们可不可以在 旁边听?”柳涵碧用力点头,说道:“是啊,我们累了这么多天,多多少少让我们听一点嘛。”柳蕴青道:“就是嘛……师姐,你说说话呀? ”两人同时静了下来,望着呼延凤瞧。

    呼延凤听着两姐妹一搭一唱,脸色越来越红,身体微微颤动,一副侷促不安的模样,一听两人说完,忽然用力一拍桌子,放声大骂:“笨 丫头!谁……谁要你们去找他来的?”柳涵碧道:“咦,师姐,就是你啊。”柳蕴青道:“因为你说要找文公子,所以我们才天天出去找他的 啊?”

    呼延凤满脸胀红,骂道:“胡说八道,我有叫你们去找他了?出去!都给我回房去!”不等姐妹两人回话,便冲上前去,将两人推出门外,砰地一声甩上了门。柳涵碧和柳蕴青在门外面面相觑,同时摇摇头,心里全然的莫名其妙。

    文渊仍在房中,一切看在眼里,更加是看得莫名其妙。呼延凤一关上门,跟着便转过身来,低下了头,但仍双眼上瞄,紧紧盯着文渊,默 不作声。

    文渊甚感尴尬,一拱手,说道:“呼延姑娘,告辞了。”举步便往门外走去。

    呼延凤挡在门前,说道:“慢着,你上哪去?”文渊说道:“既然姑娘并没有找在下,不速之客自当告辞。”呼延凤道:“谁说我不要找 你?”文渊一愕,道:“是你刚才说的。”呼延凤侧过头去,脸色仍是微微泛红,说道:“我自己是有事找你,但是没叫柳师妹她们去找,不 可以吗?”

    文渊一听,不由得暗暗苦笑,心道:“简直强词夺理。”双手一拍,说道:“好罢,反正我已经来了,呼延姑娘有什么事,这就请说。”

    呼延凤回过头来,微微低头,一摆手,说道:“请坐。”文渊一怔,心道:“真难得,呼延姑娘会有礼貌起来了。”不过这话自然绝不出 口,迳自坐了宾位。

    呼延凤也坐了下来,拿起茶壶,斟了两只茶碗,却是一言不发。

    文渊见她神态迥异于平时,心里甚为疑惑,端起茶碗浅尝一口,等她说话。

    呼延凤却始终低头不语,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道:“文公子,对不起。”

    文渊又是一怔,道:“姑娘何出此言?”

    呼延凤仍是压低了头,偏过目光,说道:“我……我以前常常骂你,说你的不是,你一定很生气……”文渊道:“不会啊。”呼延凤抬起 头来,神情略带惊异,说道:“你不生气?”文渊道:“子曰:”恭则不辱,宽则得众“,被人骂了,不管对错,总得得先检讨自己。说对了 ,那就要改,要是说错了,那又何必生气?”跟着微微一笑,说道:“话是这么说,偶尔还是会在意,我的修养其实还不够。”

    呼延凤静静望着文渊,又低下了头,说道:“你不生气,那就好了。我的脾气不好,以后可能还会多得罪,希望你……你不要见怪。”文 渊听她口气,心里觉得有些奇怪,说道:“这话怎么说?”

    呼延凤站了起来,走到床边,拿了一团乌黑物事过来,说道:“这是本派东宗掌门的信物,叫做”天罗云翳“,你也见过程太昊用它。” 文渊道:“是曾见过,威力着实惊人。”呼延凤微微点头,轻声说道:“你……你能……收下它吗?”

    文渊心里一惊,道:“收下它?可是,这不是你们云霄派的宝物吗?”

    呼延凤又点了点头,低声说道:“是,只有东宗的掌门,才有资格用它施展武功。”她说到这里,白皙如玉的脸上又染绯红,默默低头。文渊见她今日几次神情扭捏,越发不着头脑,说道:“呼延姑娘,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呼延凤抬头望着文渊,轻咬下唇,像是下定决心,说道:“我希望…请你……请你出任东宗掌门。云霄派东宗,第七代掌门。”她说完这 句话,已然满脸通红,似乎说了什么极为羞人的话。

    文渊听了,心中大吃一惊,连忙挥手说道:“呼延姑娘,你可别开玩笑……”

    呼延凤急道:“谁开玩笑了?我……我……”顿了一下,缓缓低下了头,轻轻地说道:“我很认真的,请你……当东宗的掌门。”

    这件事来得太奇,文渊无论如何不能理解,说道:“我g本不是云霄派的门人,如何能当云霄派东宗掌门?”呼延凤身子微微一颤,道: “你……你不答应?”文渊道:“我g本没有接掌东宗门户的理由,如何答应?姑娘若是想重整云霄派东西二宗,也该从东宗弟子中决定掌门 啊,比如此间白嵩前辈一辈人物。”

    呼延凤声音微微上扬,说道:“不是本派弟子,有什么关系?除了你之外,我不会让任何人当东宗掌门。”文渊摇头说道:“此事不合情 理。”呼延凤叫道:“哪里不合情理?”文渊道:“有什么理由,非要我当东宗掌门不可吗?”呼延凤急欲再说,一时却为之语塞,嘴唇微动 ,却说不出话来。

    两人对望半晌,呼延凤忽然面现怒意,猛地拍案起身,大声叫道:“不答应就算了!”转身直冲房门,一打开门,秦盼影正好来到门外。 秦盼影见她神情激动,不禁一怔,说道:“师姐……”呼延凤怒道:“走开!”伸手将她推开,奔了出去。

    情境乍然转变,文渊大为错愕,心道:“好端端地说话,呼延姑娘为何生这么大的气?”秦盼影走进房里,说道:“文公子,这……这是 怎么回事?我听柳师妹她们说你来了,想过来看看,怎……怎么会?”

    文渊叹了口气,说道:“我也觉得莫名其妙,呼延姑娘说要我当贵派东宗掌门,我问她理由,她就生气了。”秦盼影一怔,道:“啊,是 这件事。”文渊道:“秦姑娘已经知道了?”秦盼影道:“当然知道,这是我跟师姐决定的。文公子,你……你拒绝师姐了?”文渊道:“这 事情匪夷所思,我怎么想都不可能答应啊。”

    秦盼影轻轻一顿足,叹道:“唉,我早该过来的。师姐……她x子就是这么急,说不清楚。文公子,师姐请你当……当东宗的掌门,是别 有用意啊。”文渊道:“有何用意?”秦盼影道:“你也知道,本派是在天山创立,总所叫做什么?”

    文渊道:“嗯,时常听你们说过,是叫做比翼g……”

    一说出“比翼”二字,文渊脑中突然一阵震荡,陡然间明白了什么,呆呆地站在当地。秦盼影低声道:“知道了么?”文渊心中愕然,说 道:“呼延姑娘她,她是……她对我……”用力摇了摇头,道:“这不可能罢,她不是讨厌男人么?

    第一次见面时,甚至还要杀我啊。“秦盼影微笑道:”是啊。但是,要是师姐能够喜欢男人了,那不好吗?“

    文渊见她笑容中微有苦涩之意,登时想起她们两人之间,有着非比寻常的亲密关系,不禁脱口问道:“可是这么一来,秦姑娘你……”一 说出口,文渊立时后悔,赶紧摀住了嘴,心中暗暗懊恼:“多嘴了,这可不妙。”

    秦盼影脸上微微一红,轻声道:“你知道了?是……是华姑娘她们说的罢?”

    文渊支吾其词,说道:“这个,倒也不是……”

    秦盼影微一叹气,细声说道:“别说这些了,你快去追师姐罢。她虽然容易发脾气,可是消气也很快,只是好面子,难以善后罢了。你跟 她好好说,她一定会把前因后果,同你说得明明白白的,毕竟你可是……”跟着面露微笑,说道:“起码师姐是不太讨厌你了,去跟她说说吧 ”

    文渊虽然听得尴尬,却也想弄清楚呼延凤心里打什么主意,当下点点头,道:“该当如此。”

    他走出房外,转出回廊,便见到柳氏姐妹迎面而来。柳蕴青叫道:“文公子,你跟呼延师姐到底说什么啊?”文渊道:“先别说这个。有 没有看到呼延姑娘?”

    柳涵碧道:“呼延师姐刚才跑出去了。”文渊道:“去哪儿?”柳蕴青道:“不知道啊,我跟涵碧想问,可是师姐g本不理我们。我们追 出去,师姐又跑得快,转过一个转角就不见了,不知道上哪儿去?”

    文渊暗暗叫苦,心道:“呼延姑娘也不必跑得这样快啊。凭云霄派的轻功,这会儿不知跑多远去了。”当下出了白府,依柳蕴青所言转了 个弯,不见呼延凤踪影。他左右张望,见到一家三层酒楼,灵机一动,提气纵跃,连翻三层簷角,在屋顶上放眼远眺。

    他向西望去,夕阳血红,大街上人潮往来,并无特异。转而往北,却见一处胡同中金光闪耀,一隐一现,却已没再移动。文渊看清位置, 呼了口气,说道:“不愧是金翼凤凰,才这一下子,跑得真远。”他跃下楼顶,穿梭巷弄之间,直追过去。楼中客人见外头一个人影倏上倏下 ,却是目瞪口呆,吃惊不已。

    文渊奔到那处胡同,见四周屋舍都空空荡荡,颓败不堪,却是几处废屋。呼延凤倚墙而立,见到文渊过来,也不说话,只x口微微起伏, 似乎刚才急奔之下,尚未回过气来。

    文渊走上前去,说道:“呼延姑娘!”呼延凤把头偏开,冷冷地道:“做什么?”文渊拱手躬身,道:“秦姑娘跟我说了些话。先前我确 实没察觉姑娘的意思,若有得罪,还请姑娘海涵。”呼延凤身子一震,原本僵硬的肩膀忽然软了下来,转头看着文渊。

    文渊说道:“呼延姑娘,可以继续说刚才的话么?”呼延凤望着他,静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轻声道:“我……是我太急了,应该说完的 如果……你要听的话。”文渊微笑道:“洗耳恭听。”

    呼延凤左右看了看,道:“这里没有别人,我就在这里说了?”文渊说道:“在哪儿说都无妨,看呼延姑娘的意思。”呼延凤微微低头, 说道:“我的本姓不是呼延,你不必这样叫我了。”文渊一怔,道:“是么?”呼延凤道:“我的本姓是”韩“,”呼延“这个複姓,是我为 了避难用的假姓……那也是从”韩“的首尾音韵拆开来的。”

    文渊道:“这么一来,姑娘不是叫做呼延凤,而该叫做韩凤了?”呼延凤轻声道:“是,这是我的本名。从四岁起,就没有再用了。今天 开始,可以用了。”

    文渊低声念道:“韩凤,韩凤。”微微一笑,说道:“我有一位师伯、一位师兄是姓韩的,今天又多了一位。”

    韩凤说道:“姓韩的人真不少,是不是?可是我要找的那一个人,就是找不到。”说着抬头向天,似乎想着什么事,说道:“文渊,我想 请你当东宗掌门,有一个用意,便是想请你照顾我的师妹们。虽然东西两宗有别,但是仍属同门,掌门威信仍在。”文渊一怔,道:“要我照 顾……为什么?”

    韩凤说道:“我来到中原,救白师妹,对付程太昊,那是我们云霄派的公事。

    但是除此之外,还有我自己的私事,要找一个姓韩的人。“顿了一顿,又说道:”是我的父亲。这件事可能很危险,我不想牵连师妹她们 帮忙,必须一个人行动,所以要让她们有人照顾。“

    文渊道:“姑娘要寻父,有何危险?”韩凤默然片刻,说道:“我这个父亲,他……他的武功很厉害,这是我师父生前说的。”文渊道: “嗯,这又如何?”

    韩凤望着文渊双眼,说道:“我四岁的时候,他想要杀我,还有我娘。娘是被他杀死的,现在我回来中原找他。”文渊一听,心中猛地一 惊,暗道:“什么人这样狠辣,忍心杀害自己的妻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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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欲望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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