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赵亮等人在吟风颂月这时,距离他们三里地之外,燕雀湖的边上,徐灏狼狈的躲在一棵树上。

    天晓得把一群男人骗进了八卦阵,刚想把认识道路的赵亮拐走,竟在shān dòng 中的岔道里,撞见了正在地上撒尿的咸宁公主朱智明。

    结果被恼羞成怒的朱智明一路追杀,李冬他们又不敢拦着,反而幸灾乐祸的看起了热闹,徐灏一路狂奔,在这里幸遇女侠常宁公主朱智春,挥斥走了咸宁。

    想燕雀湖所处的位置,皇族和徐家的亲戚关系,一连遇到两位公主并不稀奇。五位公主中,永安公主下嫁广平侯袁容,即袁氏的亲哥哥,生下了儿子袁贝。

    永平公主下嫁富阳侯李让,没几年也生了儿子,取名李茂芳。驸马府和公主府都在附近,燕雀湖自然王公贵族公用的消闲去处。

    安成公主则下嫁给了西宁侯宋晟长子宋琥,人远在甘肃。而咸宁公主历史上会下嫁给宋晟的次子宋瑛,但历史出现了偏差,就算没出现偏差,朱智明也得三年之后出嫁,现在年纪还小。

    树下的常宁公主朱智春排在第五,实则年纪比朱智明大了好几岁,因为是庶出的yuán gù 身份排在下面,按年龄排行应该是四公主,生母是位寻常嫔妃。

    有意思的是朱智春在历史上朱棣为了笼络沐家,把她许配给了沐皙,两人皆是庶出,彼此算是门当户对,不过朱智春年仅二十三岁时不幸病故。

    徐灏错点了鸳鸯谱,但也鼓动两位公主早在北平时勤练武艺,坚持锻炼的朱智春或许寿命会大大增加,也未可知。

    虽然朱智春是庶出,朱棣却很疼爱她,其人贤淑聪明。史称谦恭谨慎,动止有礼,通晓“孝经”、“女则”、“列女传”,是个乖宝宝。而真实的朱智春则是个蔑视礼法,一心向往游侠生活的混混公主,出身皇族不得不压抑着真性情,大概这也是她为何郁郁而终的yuán gù 。

    沐皙曾遭受过情劫,如果没有徐灏的出现,也只是个玩世不恭的冷酷男,奉旨成亲自然会对公主表面彬彬有礼。骨子里则冷冷冰冰,成为一对怨偶的几率很大。

    总而言之,一切都因徐灏而变得不同了。此刻藏在树上的他就颇为纳闷,怎么咸宁就跑到自己家呢?偏偏还在shān dòng 里撒尿?不合常理。

    等了半天的朱智春不见他下来,挥舞着一柄宝剑胡乱砍着树丛,催促道:“怎么着下不来了呢?”

    表哥表妹认识了整整十年,故此朱智春在徐灏面前也不藏着掖着扮淑女,早已破罐子破摔本性流露。

    躲在树叶里的徐灏答道:“我身上的纽扣都被咸宁给撕了个稀烂,敞胸露怀成何体面?”

    朱智春说道:“这可奇了!以前夏天时也不是没见过你游泳。再说方才你就那个样子在我面前,这会子倒计较了。”

    “hē hē !非也非也。”徐灏一边眺望周围,寻找朱智明那è bà 的踪迹,慢条斯理的说道:“游泳时你们还小。没什么关系。刚才是性命危在旦夕之间,无暇顾及,如今坏蛋跑了,咱们孤男寡女授受不亲。”

    朱智春听了很无语。哀声道:“我的少爷,你可酸死我了。要不你把腰带解下缠在衣服上,大约也不至于赤身露体了吧?”

    “有道理。你等着。”徐灏不紧不慢的弄起来,他压根就不信咸宁会走远,指不定姐妹俩给自己挖好了什么坑呢,傻瓜才会自动跳进去。

    好半天不见他下来,朱智春越来越不耐烦了,就听徐灏咳嗽一声,说道:‘了不得了,更下不去了。“

    朱智春气道:“这又是什么yuán gù 呢?”

    问了一句,再也听不到对方的答应,把个公主呕得直冒火,嚷道:“你怎么不下来,你到底说话呀!”

    徐灏拖延了半响,才低声低气的道:“刚才我尿了。”

    朱智春顿时愣住了,怎么可能呢?一位杀伐果断的大将军会因一介女流而尿了?简直不可思议!眼珠一转明白过来,看来表哥是看破了计谋,gù yì 磨蹭时间呢。不过真恶心,连溺尿的借口也能想出来,真服了他不在乎丢人现眼。

    “尿了也下来,有什么大不了的。”朱智春捂着鼻子叫道。

    徐灏说道:“不行,我还是jì xù 呆在树上,等自然风干吧。”

    “哼!”朱智春撇着嘴找了个石头想坐下休息,随即察觉身处于下风头,赶紧走到了另一头。

    不知不觉时间流逝,一个时辰过去了,朱智春几次忍不住又生生的坐住了,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

    睡了一觉的徐灏暗道邪门,到底为了什么?至于这样子死死纠缠。忽然就见不远处的花丛里跳出一个人来,可不是咸宁朱智明么,气呼呼的嚷道:“下来吧,我不揍你了。”

    “这还差不多。”徐灏心满意足的从树上滑下来,拍着胸口说道:“我对咸宁有错在先,常宁则救我一命,我这人做事讲究,你们有什么为难的事,只管说,哪怕上山捉虎,下海擒龙,jiù shì 赴汤蹈火粉身碎骨,我也替你们去干了。”

    就见朱智春把眼皮子挑了一挑,凉凉的道:“那好极了!我想要昆仑山上的蟠桃,你给我摘回来。”

    徐灏听了,皱着眉,咧着嘴,摇着头道:“这桩事却难。”

    “那你吹什么牛。”朱智春站起来拉着妹妹的手,说道:“我们出来好半天,肚子饿了,你给我们做饭吃。”

    “小时候见了我亲亲热热的叫哥哥,长大了却你你我我的。”徐灏叹了口气,摆明是被表妹们讹上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认命道:“走吧,我请你们下馆子。”

    朱智春娇笑道:“正因为你是我们表哥,才不客套,宫里规矩多如牛毛,你就别计较了。”

    “那边有个小院子。来时看到现成的米肉。”朱智明笑嘻嘻的指着南边。

    结果一走jiù shì 小半个时辰,天都黑了才走到地方,徐灏也不知道谁会在紫禁城附近的御苑里盖了一座茅草屋,其实三人都晓得自己的护卫暗暗跟了上来,却权当落难孤身三人组。

    趁着月色,徐灏找到厨房,木案上的油灯明显昨日还有人点过,把捻线剔了出来,点亮了灯。

    “什么这么香?”

    徐灏鼻子嗅了嗅,转身掀开灶上的大铁锅盖子。好嘛!焖煮了一锅的肘子和两只大肥鸡,大砂锅里的米饭坐在汤罐口上,还是热腾腾的,笼屉里盖着一屉雪白喷香的大馒头。

    桌子上的作料一应俱全,徐灏不禁笑道:“真是体贴。”

    不用问都是她俩dǎ suàn 体验下农家乐,徐灏洗了手忙碌起来。这边姐妹俩在屋里聊天,朱智明询问在树下时的经过,见朱智春勉强说着,紧皱着双眉。她心里纳闷,问道:“姐,你怎么了?”

    朱智春皱着眉站起,捂着肚子说道:“忘了叫人放置净桶了。”

    朱智明明白过来。笑道:“我的姑奶奶,你是要撒尿呀!去外面找个没人的地方,哦!外头有男人。”

    “真粗俗。”朱智春没好气的数落一句,憋得脸色很是难看。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朱智明出主意道:“这么大人了,撒溺何须净桶?就算叫人去给你取来,一来一回你能憋得住?跟我过来。”

    扶着姐姐走到里间。要替她四处找找可以代替的东西,下面人倒是没忘了放置洗手盆,里头还有满满的清水呢。

    “就它了,你等着啊!”朱智明端着水拿到了房门口,泼在了院子里,进来把铜盆放在炕沿跟前,催着姐姐小解。

    姐妹俩无需顾忌,朱智春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当此时也顾不得了,忙忙的解开了裙子,褪了中衣,用外面的衣襟挡在前面,然后蹲了下去,尽可能的不出现动静,并且不时的咳嗽翻弄衣服制造杂音,良久等完事了,轻松自在的问道:“你方便不方便?”

    心中暗笑的朱智明说道:“我也得撒一泡了。”低头一看笑了,也不知姐姐憋了多久,铜盆的容量也小的点,几乎都装满了,只好伸手端起来又泼在了院子里。

    她小解的方式绝对洒脱,本来穿的就少,一身男人装束里外只有两件,把外衣一脱扔在炕上,里面是见短袖小衫,裤子往下一顺,稀里哗啦的尿了起来。

    那动静都能吓跑猫狗,而且朱智春还在一边看着呢,就见妹妹两条俏生生的长腿,雪白粉嫩不亚于自己,屁股又俏又圆又小巧可爱。

    她俩出生于北平,自小燕王妃诸事缠身也没空仔细管着她们,身为北方女儿天性透着豪爽,尤其是朱智明一派天真,没有一般女子扭扭捏捏,遮遮掩掩的性子。

    完事了刚出来,就听徐灏在院子里喊道:“呼,呼,好烫!快开门。”

    说着,他已经推开了遮掩着的房门,端着一盘子热气腾腾的馒头捡来,放在了桌子上,转身又把煮好的肘子和肥鸡,那一锅的米饭分作二三趟都搬运过来,还调好了蒜末酱油等调料。

    徐灏也没有分席的习惯,朱高炽知道了能咋地?拎着菜刀把肘子切开。

    大概这顿饭是两位公主渴望已久的,做饭的人是普通bǎi xìng ,见到民间美食眼睛冒出光来了。

    朱智明嚷道:“这两只鸡不用切了,我听说撕着吃才香。”

    “说的没错,撕着吃是香。”徐灏笑着说道,就要下手去撕鸡。

    朱智春却想起他那两只手来,因撒尿整理过裤裆,不管真假也不成,忙说道:“那你两只手算了吧。”

    “我明明洗了手,算了,我再去洗。”从善如流的徐灏转身进了里屋,要在铜盆里洗手。

    朱智明慌忙叫道:“你不许在那盆里洗手,哎呀你别用。”

    奈何已然晚了,徐灏还笑道:“水不凉,还是温的。”

    此举把个朱智春羞得就要大笑,赶紧转过身去,朱智明则丝毫不在意,只说了一句:“你就洗了手,也不准撕鸡。”

    因人人都解了手不干净,她俩去院子里找水井,水井没有有水钢,凑合着洗了手,而徐灏则觉得怪怪的,不禁抬起手闻了闻,顿时无语,又不好说出来,若无其事的出去洗手了。

    美美的饱餐一顿,吃完饭泡了一壶茶,三人坐在院子里聊天,看着天上的明月,徐灏问道:“晚上不huí qù ,没有事嘛?”

    朱智明答道:“说了和你在一起。”

    徐灏头疼的道:“我就知道!行了,今晚的事我替你们兜着。直说吧,为了什么事,别跟我绕圈子。”

    朱智春柔声道:“表哥,我们俩也想像青霜和翠柳一样,一辈子不嫁人。”

    徐灏bsp;mò 下来,大抵他心里多少有数了,这年头真正看得开的女人都不稀罕嫁人,哪怕彼此情投意合,婚前和婚后绝对是两个世界。

    二女见他不说话了,心也悬了起来,若说谁能成全一位公主不嫁人,天底下也就眼前这位了。

    徐灏想了想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说道:“你们也别急着下定论。这样,我会求圣上不赐婚,任由你们自己去挑选驸马,哪怕是寒门子弟,只要你们愿意,没有hé shì 的人选那就不嫁人好了,公主不婚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真的?”二女jī dòng 起来。

    “真的。”徐灏郑重其事的点头,连自己的表妹都护不了,岂不是白穿越了?

    其实此事说难天大的难,说简单则异常的简单,不过要说服朱高炽而已,至于群臣,干卿底事!管天管地管得着公主的亲事,无关江山社稷和宗室传承,吃饱了撑的才会妄加干涉。

    看着她们的兴奋发狂的样子,徐灏赶忙说道:“我可没说不嫁人了就能自由自在,别想着离京,想都别想。”

    朱智明欢欢喜喜的问道:“那我们要去辽东呢?和堂姐一同上路。”

    徐灏顿时一个头两个大,要说公主出门不是事,可未出阁的公主就不妥了,灵机一动,说道:“这别指望我,有本事去找你们堂姐。”

    很没义气的把烂摊子扔给了朱巧巧,徐灏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说道:“行了,咱们一起huí qù 。今后你们找我就去家里,别在这外头,万一被人撞见可怎么得了。”

    朱智春说道:“放心吧,这里不可能有闲杂人等。”

    徐灏冷哼一声,说道:“没有下次了,不然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朱智明见状吐了吐舌头,她哪里知道,徐灏躲在树上时特意派出人手,探听朱高燧是否回京了,要不然他绝对不可能跟着过来。

    随随便便和两位公主胡混,朱高燧趁机告状或放出风去,无疑会是一桩惊天大丑闻,后果难料,这也是为何尽管她们时常去徐家,徐灏却很少露面的原因,毕竟这是古代。

    在古时别说未婚男女一个桌上吃饭了,一路同行也不行,这种事根本说不清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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