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王妃驯王爷 作者:淼仔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归宁

    小小王妃驯王爷 作者:淼仔

    第一百二十九章,归宁

    码头上有风,虽然人多,也吹得众人身上寒。四姨娘见人人眼睛只盯着楼船,又觉得不甘寂寞。

    “三姐,你小心少爷被风吹,”四姨娘喊过,三姨娘不理她。再问二姨娘:“见到姑奶奶,你要说什么可别忘了。”二姨娘也不理她。

    四姨娘自己闷闷说了一句:“嫁给王爷有这么了不起。”嫁给王爷的确是了不起,因为天底下再没有几个。走了这一个,下一个年青英俊有钱又有这样亲戚关系不用劳神费力就照顾得不错的王爷,没有第二个。

    船上真姐儿笑容满面,和赵赦并肩走出来。风大吹起两个人披风一角,赵赦是难得的光华灿烂衣裳。

    黄色绣云纹团龙的披风衬得他英挺的身姿无上,他身边的真姐儿照例是大红色云纹彩凤披风,迎面珠花珠翠加上赤金凤,让熟悉她的人见到,纷纷感叹:“和以前大不一样。”

    这是当然和肯定的!

    下锚时,船身有微微一震。码头上先行赶来维持秩序的士兵们是齐唰唰拜倒,衣甲振得雪花都似乎滞了一下再飘落下来。

    震天响的请安声中:“请王爷安,请王妃安。”别的人也随着跪下来,只有沈吉安满面笑容站在跪着的人前面,期盼着看到自己的外孙。

    四姨娘见他不跪,愣了一下身子晃晃也想站起来。二姨娘一把拉倒她,四姨娘还挣扎了一下:“我是长辈。”三姨娘道:“呸!你也配!”四姨娘老实不说话,安分地跪了下来。跪下来,心中还有不服气,又回了三姨娘一句:“你跪得挺老实。”

    此时请安声过码头寂静,只有船旁的水声不时响动着。四姨娘在这寂静中怕人听到自己说话,也不敢再说话了。

    几声木板声响过,宽可跑马的大跳板放下来。赵赦和真姐儿分离两边,欠身子候着赵老夫人从船舱里出来。

    赵老夫人走出来先笑了一声:“这地方雅致。”水边银树挂霜,一带枯草上有星星点点的雪花,看上去似水墨名家的画作。

    奶妈抱着赵佑,是得意洋洋走在赵老夫人身后。丫头们和另外的妈妈们围随着,生怕一点儿风吹到襁褓里的小王爷身上。

    下得船来,沈吉安过来对赵老夫人行礼,赵老夫人也还了半礼,站在这里有嘘唏,手中帕子到了眼中拭泪花:“我一直想来看看她的坟,今天能成真,我心里感谢王爷王妃,陪我走这一趟。”

    沈吉安也有了泪,他是用袖子拭泪:“多谢。”真姐儿跪到赵老夫人面前:“我代母亲多谢婆婆。”

    “你起来吧,”赵老夫人亲手扶起真姐儿,又笑逐颜开对沈吉安道:“我们真姐儿是个好孩子。”沈吉安欠身子道:“是,是,这是王爷教导的好。”

    赵赦听到这里心满意足,真姐儿不管如何的好,也是安平王的面子,是他的功劳。见岳父要过来行礼,赵赦说一声:“免。”

    码头上车马齐备,这是早早有人赶着陆路而来。而赵赦的座骑和真姐儿的小红小黑,则是随船在舱底而来。

    沈家的人和沈家的亲戚第一次见赵老夫人,今天看了一个仔细。说是老夫人,见她年纪才四十多岁,穿一身紫衣刻丝团花寿纹的锦袄,下身是姜色大花湘裙。因为保养得好,人还是芙蓉面,一把子乌黑的头发。迎面和真姐儿一样,也是镶着宝石的大珠凤,在她身后的大红色小襁褓中,就是真姐儿的长子小王爷赵佑了。

    赵老夫人上了马车,真姐儿随着赵赦去上马,走到马前时,真姐儿踌躇一下,这是她最近上马时经常有的踌躇。

    小红见自己来,往前迎一步或亲昵状;小黑傲然昂起头,那眼神儿却是斜视着真姐儿。真姐儿最后上了黑马,因为自己是红衣服。

    赵赦见她总算选好,自己随着上了黄骠马,赵赦前行,伴在马车旁,真姐儿略后一些,也伴在马车旁,心里,是喜欢的。

    这是和赵赦商议过几次,才争来的骑马回家,进到城门走在熟悉奔跑过的街道上,真姐儿小鼻子又翘了起来。

    城门张灯结彩,街道两边店铺和民居门前,也有百姓摆香案迎接。赵赦在这样的时候,是含笑左顾右视,俨然一个平易近人的好王爷。在他其后的真姐儿也是笑容可掬,她是发自内心的笑容。这里,是她以前常玩耍的地方。

    安平王妃是个站大街的人,这句话在京里听到过多少,在封地上不久以前,也从鲁明道给清源王的信中又回顾了一回。英雄不怕出身低,不过小女子出身,常有人惦着。

    “这大街,真不错。”真姐儿自己低语,是儿时回忆地方。赵赦回身看她一眼,是明显听到了。似笑非笑的赵赦也低声道:“一会儿下了马,你可以尽情跑一回。”真姐儿为着还行走在在大街上,影响王妃风范,才没有回嘴。

    沈家新盖的房子占了小半个城,原先的大门犹在,把两边的一条街扩了进去,新起的院墙洁白干净,上面乌瓦叠成花式样,整齐有序的呈现在眼前。

    “这老宅还是旧样子,”沈吉安介绍道:“我曾想过真姐儿归宁时,还是旧模样。现在她果然能归宁,这全仗王爷的恩典才是。”

    真姐儿眼中泛出来泪水,想起来在沈家时自己一睁眼,就遇到这个体贴关爱的老好人父亲。赵赦袖中取出洁白丝巾给真姐儿:“给,”欣然采纳岳父的话:“那我和王妃,到老宅走一走看一看。”

    下马来马车前回母亲:“请母亲新宅里去,我去看看真姐儿的旧闺房。”马车里赵老夫人也欣然:“那我也去看看,多少年没看,像是和我上一次来时不一样。”上一次来,是真姐儿初出生的时候。

    车门打开,赵吉送上踏脚小板凳,赵赦和真姐儿左右扶着赵老夫人下车。当地的官员和城外新开来驻军的将军也躬身在两边。

    是赵老夫人吩咐了:“贵县和这几位将军,你们不必陪着来,请新宅里先坐着用茶去吧。”王爷在此,官员和将军们哪里敢不来巴结,一个一个的回话:“我们侍候老夫人。”

    后面再加上亲戚们,就变成浩浩荡荡一堆人进去这旧宅里。沈吉安急匆匆吩咐二姨娘:“新宅里再去看一回,我们从角门上就到。”二姨娘飞奔而走,三姨娘陪笑过来:“老爷,小公子想姐姐。”

    沈吉安挥手:“等下再见,你也去帮忙。”三姨娘也走了。四姨娘骨嘟着嘴扯着沈吉安衣角:“老爷,我陪你待客。”沈吉安跺脚:“不要添乱。”急忙追上去前面赵老夫人的步子。

    真姐儿正在做向导:“这是正厅,虽然小过年时家人挤在一起却暖和亲香呢。这是父亲的书房,表哥来时总住这里。”赵赦一本正经地接上话:“在这里,也见过真姐儿。”听过真姐儿一通不愿意随表哥走的话。

    再看前面小木桥,赵赦告诉母亲:“真姐儿抓鱼的地方。”真姐儿气呼呼:“这里鱼不多。”赵老夫人笑着分开他们:“我自己看,不要你们说。”上了小木桥,赵老夫人目光扫过全宅:“这一明两暗的正房,是真姐儿住处吧。”

    小桥上只站得数人,沈吉安在后面还没有上来。赵赦回母亲:“是,这外面是真姐儿起居的地方。”随着这句话,桥下一堆人眼睛齐齐扫过来,对沈王妃旧居处是敬仰不已。赵老夫人进去看了看,倒也满意。回头看赵赦又在给真姐儿拭泪,在安慰她:“晚上住这里?”真姐儿带着泪眼摇一摇头:“父亲信中说,安排的另有住处。我只是,看到这里和我走以前是一模一样的。”

    只有是有心的人,才会把这旧居所收拾和以前一样,而且还是干净的。

    花开跟来,抚一把椅子上的淡紫色坐垫,小声道:“这个,是王妃最喜欢的。”

    房子小,沈吉安在外面没有进来,听到房中这样说话,又要老泪纵横。他哭,当然是觉得自己对得起亡妻。这里县官误会错意,小声劝道:“沈翁,王妃归宁,你应该喜欢。来,笑,跟着我,嘴角往上,笑……”

    县官太好心,又官职小太小心,觉得此时人人面上应该是笑才对。沈吉安越发的泪止不住:“我是想到我妻子临终时交待我的话,现在,我没有负她。”

    赵老夫人出来也是满面泪水,再听到沈吉安这句话更是落泪,她强着还劝沈吉安:“明天带着小王爷去上坟,咱们好好告诉她一声。当年我对她说,以后就像姐妹一样,我做到了你也做到了。”

    “是啊,是啊,有劳老夫人为真姐儿操这些年的心,这以后,还得您指点她才行。”沈吉安这个时候,也机灵地说着好听话。赵老夫人拭泪笑道:“这以后,全是王爷的事。”赵赦躬身应道:“是。”

    再看真姐儿:“你要听话。”现在轮到真姐儿也欠欠身子,应声道:“是。”

    不了解完全内幕的沈家亲戚和随行来侍候的官员们,此时觉得自己都明白了。王妃甚是得宠,原来由此而来。

    天底下,没有无缘无故的好,所有的好,都是有原因的。就是基于真姐儿可爱、赵赦疼爱,至少也有一个原因。

    老宅里的角门直通新宅,沈吉安又说一次:“王爷赏赐下木料足够我再盖老宅,我想这老宅还是留给真姐儿归宁时看一眼的好,所以,这边是新宅,这老宅我一样没动。”真姐儿这时候不哭了,露出笑容对赵赦道:“表哥,明天凿开冰,我和表哥比捉鱼。”

    “这你也比不过我,”赵赦调侃道:“比划你的泪水,是你最能的。”赵老夫人忍不住一笑,沈吉安也忍不住一笑,两个人四目相对,沈吉安又行礼道:“多谢老夫人。”

    这个当岳父的,是一天比一天心里更安稳。

    过了角门,只见一片红梅白梅旁,是几株结着红通通果子的桔树,树下,是半人多高的金桔树,上面黄灿灿结着无数果子。

    雪花中,甚至还有几株茶花。

    真姐儿飞红了面庞对赵赦道谢:“多谢表哥想着。”赵赦对母亲和岳父解释道:“真姐儿最爱这些,得给她才能喜欢。”赵老夫人呵呵笑:“要是不给呢。”赵赦一本正经:“那她又要学佑哥儿了。”

    话音刚落,梅香中佑哥儿“哇哇”大哭起来。赵老夫人喜上眉梢:“他又饿了,这孩子,下船的时候才喂过不久,多能吃。”玉香上前来行一个礼,对奶妈道:“这边来,是佑哥儿备的住处,是家里最暖和的地方呢。”

    “这孩子真灵巧,”赵老夫人夸了玉香一句,二姨娘找到机会,赶快上来“扑通扑通”叩头:“全仗着老夫人疼爱,大姑***面子,给姑娘们许了好亲事。”三姨娘一见,也抱着儿子上来叩头:“小公子给老夫人行安,给王爷请安,给姐姐请安。”

    赵老夫人笑容不改:“赏!”不过眼底,却有一丝随意。沈家的三个姨娘不懂事,是赵赦一直在对母亲说的。

    横空里冒出这一出来,四姨娘为难了。别人都指着孩子上来,她没有孩子,要去还是不去?还没有为难完,见赵老夫人一行,已经往房里去了。

    在四姨娘身后,是四姨娘几个亲戚一起怪她:“你是这家里最年青最得沈老爷喜欢的姨娘,你没有孩子,也应该上去才是。”四姨娘干瞪眼的回话:“人家要看孩子,我,又不是孩子。”

    正房修得肃穆,上面居中两把红木太师椅,中间夹着一个红木束腰鼓腿高几。两边各摆着一溜儿椅子。赵老夫人上面坐了,再请沈吉安坐下来,沈吉安再三不肯,赵老夫人道:“今天是自己家人在一起,不论国礼。”沈吉安还是像右边第一张椅子坐下来。

    赵赦和真姐儿去了团龙彩凤的披风,先给赵老夫人行过礼,再双双来对沈吉安见礼。沈吉安不敢受赵赦的礼,是赵老夫人笑劝着,才受了半礼。

    接下来,是接船的人一起一起来行礼。赵老夫人格外喜欢,只有一个字:“赏。”

    沈王妃的宠爱固若金汤,这下子全城里的人,再没有一个人担心。王爷赏宅院,王爷亲自陪着归宁,沈家的人,今天全是得意洋洋。

    新宅颇大,当下开起酒宴来。四姨娘少叩一个头,心里到底不舒服。接下来她额外的想露个脸儿,就跑到厨房里去当管家婆。

    见上一盘子青瓜,四姨娘撇嘴儿:“这凉的,王妃奶孩子的人,如何用得?”厨娘不忿,就顶她:“王妃还用自己奶孩子,你以为是你们。”小公子沈玉林饿了,又闹脾气不肯在桌子上吃,三姨娘抱着他来厨房里找吃的,听到这句话回道:“自己奶孩子亲香,你难道不是自己奶。”

    三姨娘生气,四姨娘立即喜欢了,故意道:“三姐,我命苦没有孩子,你这有孩子的人,怎么也没有请奶妈。”三姨娘柳眉倒竖,一把抱起沈玉林冷笑:“四妹,你以后千万别跟着我命苦。”

    跑到厨房里让三姨娘生了一出了气,四姨娘不无得意,在厨房上监督得更来劲儿。厨娘实在烦她多话,递一盘子热点心给她,讪讪道:“怎么姨娘不去揽巧宗儿,偏要在这里当管家婆。”

    “什么巧宗儿?”四姨娘忙问。厨娘暗笑她不懂,小声道:“王妃是家里的人,这里又是王爷封地。别人都想着当官儿,怎么姨娘不想?”四姨娘不以为然:“女人当什么官儿?”厨娘道:“姨娘家里难道没有兄弟叔伯是男人,要是真没有,求来官职给我们吧。”

    四姨娘眼睛一亮:“果然能求?”厨娘对外面努嘴儿:“当然能求。”四姨娘果然出来,从王妃下船到刚才一路想走;再从老夫人如何待王妃和王爷刚才如何待王妃想一回;最后是老宅和新宅,花树果树,全是王爷送来的。

    有几株素心腊梅,据说是难得的。送来时,引得这城里会花懂花的人也来称奇。

    王妃何等的气派,王妃何等的贵气……四姨娘拍拍自己脑袋,笨了不成,自己没当成正室,又家里有三个姨娘,所以觉得时时要争要抢,把该想到的没有想起来。

    没走两步,听到有人说话。掩到树后去看,是二姨娘和庙里常来的姑子在说话:“等晚上大姑奶奶歇息的时候,我再对她说。”平时表现得很退让的二姨娘,今天神采飞扬,腰杆儿挺直:“放心吧,要什么有什么。”

    四姨娘觉得自己眼前又亮一下,再去找三姨娘。三姨娘是对自己娘家的几个兄弟在说话:“五品官儿你们就知足吧。”“姐,四品的官才算得上大员吧?”这是三姨娘的兄弟。三姨娘“嗤”地一笑:“给了你,你当得好吗?”

    身后肩膀上被人一拍,把四姨娘惊吓一回。见是自己的亲戚们。一个一个满面堆笑:“姐,”或是以“姑”呼之。

    四姨娘也抖起来,把腰挺直了:“不用急,等我见到大姑娘,自然会说。”

    到了下午,赵赦在和当地士绅们说话,先命真姐儿:“回去歇会儿。”真姐儿回到房中,一进门,先见到房中全是人,除了当中给自己留下一条路,别的地方全坐着,站着,甚至有几个人是挤在一起。

    “表姐,”

    “表妹,”

    “堂姐,”

    “堂妹,”

    还有喊:“侄孙女儿,”是颤巍巍的嗓音儿喊自己。花开皱眉:“出去坐着,一个一个进来说的好。这味儿,只会薰到王妃。”

    “哎哟这不是花开吗?你如今大样了,忘了我们可是真姐儿的正经亲戚。”说话的,是真姐儿的亲婶母,是沈吉安的弟妹。

    一群人眼光几近绿幽幽,把花开吓得滞了一下。真姐儿好笑,让花开不必说话,自己从那中间留的路走去居中坐下,笑容可掬称呼人用了两刻钟,因为被称呼的人不仅答应着,还要和真姐儿说上两句才成。

    王爷忒般的体贴,佑哥儿的奶妈昂首挺胸之气势,百姓们摆香案来迎……让这些自觉得在王妃面前能说上话的人,各自心有希冀。

    房里气温一下子上升,不仅是坐这么多人的体温,更有他们的企图心也高涨。

    真姐儿是真的累了,骑马从摆着香案的街道上行来,不时对两边笑,耳边听到百姓们喊:“王妃福寿康健,”人虽然不回话,却要往说话处来一个笑靥。要笑得甜而且真诚,这笑,要从心里就拿捏着分寸,是很累人的。

    “你小的时候,就与众不同,哈哈,当然你的衣服全是王府里送来的,一看就和别人不一样……”有年长的亲戚们,已经说起来。

    花开急得束手无策,她也看出来真姐儿累了,也没有一点子办法。赶亲戚们走,要是以前的花开就做了。她在王府里当差,妈妈们也常教导丫头们人情世故。花开知道,王爷王妃亲民的名声重于一切。

    自己家亲戚都赶,哪里还能有亲民的名声。花开很是着急。

    亲戚们一个接一个喋喋不休的说着,真姐儿很有耐心地听着。这房里这么多人不可能都听完,不过把一些人来意了解,觉得自己心中有数时,真姐儿对着红笺使了一个眼色。

    这眼色只是眸子一瞥间,红笺收到,而知道红笺和绿管就要成亲不能再房里侍候准备顶上的花开,也收到了。

    见红笺不声不响的对着外面使了一个眼色,过了一会儿,赵如和赵意走到房门前,他们特意停顿一时才上来,高声道:“王爷说,一会儿回来休息。”

    房中声音立即停下,接下来是慌乱:“王爷要来,那……我们晚上再来。”很快,亲戚们走得一干二净。

    花开轻咬着嘴唇,心中是五味杂陈。难怪王妃喜欢红笺,也喜欢绿管,她们两个人,果然是不一样。花开轻叹,我能做得这么好吗?

    来的人中,不认字也想当官的,黑心商人想压倒别人的……真姐儿捧腮想着。王妃之路上不全是康庄大道,不是当了王妃就会人人敬仰,大家一心。

    正想着,赵赦回来。见真姐儿是出神的表情,坐下来问道:“我在前面还是想着你,又有心事了?”问过喊人:“取鹦鹉来,给王妃解解心事。”

    “表哥,几时你不会取笑我。”真姐儿娇嗔过又笑,对着赵赦脉脉含情看了一眼。这一眼她自己没有觉得,赵赦看在眼里。真姐儿娇滴滴又去把玩赵赦的玉佩,她不能不感爱赵赦。

    因为这亲事订下来时,赵赦已经是出入军中的少年,才会把真姐儿习惯性的一直当孩子看。如果是寻常夫妻大家年纪差不多,你不服我,我不服你,不会有像他们这样的担心和关切在。

    “小丫头,归宁应该喜欢,你又乱想什么。”赵赦温和的问着,真姐儿噘一噘嘴,凑到赵赦耳边对他说了几句。赵赦大欣慰:“真是懂事孩子,你看着好就这么说。”真姐儿低下头小脑袋晃几下:“那表哥,当然要表示赞成。”

    赵赦亲亲她的发间:“那是当然。”

    真姐儿不由自主的总是常往赵赦处依靠,不仅是赵赦和她常有话说,而且也实在的关心。

    赵如和赵意是撒了一个谎,不想赵赦不放心,还是来看看真姐儿。他知道真姐儿已经是孩子的母亲,知道真姐儿有聪明,不过,他还是不放心要过来看。

    有亲戚还在想外面候着王爷出来再进来说话,见王爷一时不走,只得离开去找别人。王妃房中又传下话:“留亲戚们晚上也在这里用饭。”沈吉安去留下官员们。

    全城最气派的房子,最大的房子,现在独数沈家。厅上一开十几桌有些挤,也坐得下。八不沾九不连的亲戚全来了,亲戚的亲戚也来了。

    这样难得和王爷王妃在一起的机会,是比较难得的。女眷们对着真姐儿的首饰看过,又羡慕的去看赵老夫人。她这姜色大花裙,是宫里的新样式吧?

    热闹中,真姐儿款款站起。手里执着绘梅花三开的酒杯对赵赦敬酒:“我敬表哥,赏下这样好的宅院,全是表哥的恩典。”赵赦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再少少的倒了小半杯回给真姐儿:“也敬你平日操劳服侍,你也辛苦了。”

    亲戚中有丈夫粗鲁的人,做妻子的就示意他看。看看王爷,虽然来到没有几个笑容,对着真姐儿,却是温柔体贴。

    当丈夫的装作看不到,瞪眼自己妻子。你是王妃吗?你要是王妃,我就这么对你。当妻子的明白,也要不喜欢。你是王爷吗?

    看过王爷再看自己丈夫,当妻子的更不喜欢。这样蠢笨平时也不养家,无事斗鸡玩狗爱吹牛的人,丢了都不可惜。

    三杯酒敬过,真姐儿恭敬地再道:“回表哥,母亲和表哥疼爱,亲自带着佑哥儿陪我归宁,真姐儿归当更自珍重才是。今天见亲戚们,也发现有为者不少。请表哥示下,沈氏者为官,非科举中者不用。”

    她朗朗嗓音,一字一字说来。听的人先是满面笑容,听到最后一句,至少一大半的人变了脸色。不但脸色大变,而且你看我,我看你,大家都愣住了。

    也被亲戚们纠缠过的沈吉安很喜欢,他正要说话,见赵赦开了口。安平王只看真姐儿,是赞赏的带上笑:“你这好孩子,不枉我教导一场。”

    不管何时何地,真姐儿一出彩,安平王先往自己脸上贴金。他说这话无人敢说不对,因为十二岁真姐儿就入王府,受先生教导,又自己和王爷并骑入城,在大家眼里看来,这是事实。

    “王妃从来聪慧,这句话说得很得我心。我今天来,见本地有志者不少。科举一道,是国之根本,又出国之栋梁。这在座的人中,大多是王妃的亲戚,走科举之路,也能王妃争些光彩。”赵赦把真姐儿的话又做了一个注解。

    王爷说过,王大人第一个跪下来行礼恭维:“恭喜王爷,王妃贤淑贞德,既是王爷教导有方,也是本城的福气。”

    哗啦啦随着跪下来一片,把沈王妃一通夸,把安平王一通恭喜。赵赦笑得心花怒放,心里也其实是有些心花怒放。

    让众人起身,真姐儿再恭敬地道:“我办义学两处,月供银一百两。这里房子不少,可以供出两间来。”沈吉安再也忍不住,对赵老夫人说自己儿子:“玉林已经五岁,我想明年给他请先生开蒙,真姐儿这样一说,正合我心思。”

    赵老夫人也道:“王爷在这里,王妃是你们家里人,只要是能干的,不会不照顾。”再举起酒杯来:“今天我喜欢,我多吃一杯。”

    厅上人重新安座举起酒杯来,陪着赵老夫人吃了这一杯。

    晚上,不仅没有人去找真姐儿,就是找沈居安的人也只有几个人。这几个人家中,是有学生的,他们和沈吉安商议请哪几位先生,又学生们如何上学。

    寻常先生一年不过二十两银子管饭菜,一个月最多二两多银子。真姐儿一个月一百两银子,沈吉安早就盘算好,好好的请几位名士来。

    当天晚上街上就有传言出来,生女比生男好,看沈家,虽然不是大商人,也是月有盈余得过的人家。生个女儿是王妃,给家里盖着大片的宅院,现在又要办家学,沈家,是要抖起来了。

    小雪下了一夜,早上雪漫一层在地上,却不影响赵老夫人去上云氏的坟。奶妈抱着佑哥儿出来,沈吉安这个外祖父很心疼:“小王爷太小,坟上不干净,还是不去的好。”

    这一条赵老夫人早就想到:“我再不来,怕没有时间来了。为着坟上干净小孩子不能见,走以前,我特地请来高僧给佑哥儿念过经文。不妨事,抱他去不下马车就是。”

    一家人和沈家的人,还是一起去了。

    坟墓在城外,原本修得并不大,现在看上去,是新修的一座大坟。坟上的土,还可以看出来是新黄土。

    赵老夫人在坟前默默流下几滴泪水,就有赵赦来劝:“母亲不必太悲伤。”见赵老夫人依然有泪,赵赦也说了一句俏皮话:“真姐儿这孩子,我不是已经娶了。”赵老夫人破涕为笑,又骂儿子:“你这就算孝顺了!”

    真姐儿在旁边惊奇,表哥也会说俏皮话?可见这淘气俏皮,是人人都有,只是针对人,才会发出来。

    北风吹得渐大,沈吉安为着小王爷也好,为着自己是主人也好,也来请赵老夫人上车回去。他在坟前烧过纸,心里念叨着,现在你可以放心了,王爷对真姐儿好着呢。还有你的外孙在马车上,这坟上不便抱过来,也算他来看你了。

    回来的路上,赵老夫人对真姐儿只说了一句:“这人,要患难的时候才能明白。”不是生死关头,都是感觉不出来。

    真姐儿听过自己思忖,表哥在京里救自己那一次,几时想起来几时感激。

    在沈家只住了三天,赵老夫人就携着他们离去。临走时赏下表礼无数,亲戚们也不是太失望。

    回来大雪飞飘,赵赦出城又看过民居和军营,真姐儿在城里四处走着看过粥棚和散发的冬衣。

    没过多久就是过年,赵老大人有信从京中来,只是问佑哥儿好不好。年后出了正月,赵老夫人的话应验了。

    快近二月天气要暖,真姐儿正在书房里和赵赦说话:“去找盐矿,一定带上我。”赵赦逗她:“你是给表哥牵马呢,还是给表哥背剑?”真姐儿道:“我给表哥路上烤吃的,为着出去会烤吃的,表哥不在家的时候,我在家里学了好几天。大厨房上的厨子,赵二很会烤东西。”

    窗根下有人回话,赵吉是急匆匆过来:“王爷,京里有圣旨到了。”真姐儿一惊,见赵赦却不是很惊奇,取过衣冠换下来前厅去接旨。

    再回来时告诉真姐儿:“皇上命佑哥儿去京中抚养。”真姐儿心里突突的,就觉得不是什么好事情。亲耳听到,她面色雪白了一下,就是往日娇柔的红唇,也失去几分血色。

    赵赦看在心里很是难过,想一想才道:“这,是人人都有的事情。霍山王世子,灵丘王世子,都是在京中养大。”真姐儿坐着,人已经僵直,这种事情只书上看过,没有想到会发生在她自己身上。

    “表哥,佑儿还小呢。”真姐儿呜咽出来,扑到赵赦怀里。赵赦抚着她的头发,只是默然。

    当天晚上,真姐儿把佑哥儿接到自己房中过夜。自从佑哥儿生下来,还没有在父母房中过夜,平时,全是奶妈和赵老夫人照看他。

    赵赦依从了真姐儿,让她把赵佑安置在大床前。到了夜里,真姐儿是及时的醒来,和奶妈一起给佑哥儿换尿布,再看着奶妈喂饱了他,自己抱回来还放在床前。第二天,欣然有得意:“我这一夜,照顾得也不错。”

    这一个晚上,真姐儿就睡得比较香。本来是想白天补眠晚上照料赵佑,不想下午见了几个女眷,晚上赵赦又和她从来恩爱。缠绵过后的睡眠,是特别的香甜。

    赵佑在小床上扭着身子哭出来时,当父亲的先醒过来。因王爷在,奶妈只是听到哭声才在外面问:“回王妃,小王爷要喂了?”

    回答她的,是赵赦的声音:“你进来。”站在小木床前的赵赦窘迫一回。他本来想把儿子抱出去给奶妈,及至去抱时,才发现抱孩子比拎他几十斤重的兵器还要为难。抱着头,觉得没托住软软的身子。抱着身子,又觉得托不好头。

    几个月的佑哥儿不再是扎得严实的小襁褓,软软啼哭着扭动的小身子,更加的难抱,让安平王很是为难了一回。

    觉得战场上遇到强敌,也不如抱儿子难度大。

    奶妈抱出去喂好再送进来,见王爷披着起夜的衣服给小王爷掖被角,奶妈笑了一下退出去。她是后退着出去,又见到赵赦回到床前,未及上床时,再给王妃盖了盖被子。

    红烛光照在赵赦背上,今天晚上的王爷,成了一个太亲切的人。

    真姐儿一觉醒来,很是惊奇:“咦,昨天晚上佑哥儿居然没有哭闹?”自己想想也觉得不可能,问过奶妈是赵赦起来的,真姐儿掩口笑了好一会儿。

    晚上回来,赵赦要敲真姐儿额头:“今天晚上,当个好母亲。”真姐儿也很卖力,怕自己又睡着,先是不让赵赦亲近,商议不通缠绵后,又强撑着不睡。

    “反正佑哥儿夜里只要吃一次奶,等他吃过了我再睡不迟。”真姐儿信誓旦旦地这样说,赵赦就先睡去。

    没过多久,真姐儿朦胧睡去,睡了一会儿又猛地把自己惊醒,脑子里有根弦在,人就睡不沉。没过几次不见佑哥儿醒,赵赦被弄醒好几次。

    战场上将军警醒过人,真姐儿平时夜里动几下,赵赦都会知道。他为着自己睡好,把真姐儿抱在怀里好拍着。拍到真姐儿沉沉睡去时,小床上佑哥儿“哇哇”大哭起来。

    当母亲的这一晚,又没有醒过来。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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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九章,归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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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归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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