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九四六年仰望星空 作者:黄先生总是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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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九四六年仰望星空 作者:黄先生总是不开心

    一家做相公生意的窑子。旗四在那里包了一个厢房,隔三差五就去那里泄泄火。然而,自从去年旗老爷玩窑姐儿玩出了毛病后,旗四就上了心。嫖妓虽然方便,但也是有风险的。旗四想自个儿才几岁啊,可别年纪轻轻的折在花柳病上了,到时可没地方哭去。加之又做了父亲,旗四也不愿给自个的孩子留一个浪荡父亲的形象,因此也就打算收收心。

    可是,收心归收心,这火还是得找个途径泄。现今是民主社会,已经不讲究人口买卖。旗四想找个可心的男孩子还是有点难。冯新给他找过几个,不是眼睛不好就是鼻子塌了,要么就是屁股不翘屁眼不紧,反正就是各种毛病。气得冯新指着他骂是不是故意逗他玩儿的。

    事实上,旗四心里也说不出来他想找个怎样的。好在他近来事情繁多,也不急着找,于是便一直拖着,一晃眼就到了八月收秋。

    旗四是一打眼就看上韩彦的。

    凭着一种直觉,旗四觉得韩彦应该不会排斥男人。这种直觉是绿芙园里的一个相公告诉韩彦的。他说他不是因为穷才去当男娼,是因为他本身就喜欢男人,只想跟男人做那档子事。他还说,像他这样的人世上其实不少,只是因为各种原因,自个儿没有发现或者是不愿意承认而已。旗四不可置否,心里到是同意他的说辞。

    自从十七岁那年开了荤之后,旗四的床事就再也没断过。一开始只是跟那个戏子厮混,只是那戏子毕竟年纪大了点,又被各种各样的人睡过,后庭已经变得松弛,连塞个黄瓜都夹不紧,旗四觉出不是味儿,就给了他一笔钱断了来往。

    冯新笑话他傻,钱给多了。那戏子是个千人枕万人骑的,不值得给那么多。旗四懒得理他。

    如此歇了一段时间,身体那股欲望又升了上来。旗四想了想,又买了几张庆乐园的票去看戏了。刚刚跟一个新来的小生勾搭上,冯新神神秘秘地寻了过来,挤眉弄眼、如此如此地地说了一番。

    旗四一脸怀疑问:“还有这种?跟窑姐儿一样?”

    冯新翻了一个大白眼给他:“我几次诓过你?我今儿就是来带你过去见见世面的。”

    县城西南面那条烟花巷旗四是知道的,前年的时候冯新硬是拖着他过去找乐子,闹了个大笑话。旗乐现今一想起来脸还有点黑。不管咋整,被人说成“不举”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一种羞辱。别说旗四这人还有些自傲。为了澄清这一羞辱,旗四才不得不对冯新说出实话,自那以后,冯新才没敢闹着要带旗四逛窑子。

    冯新拉着旗四在巷子里走,左右站着些穿得花花绿绿的女人,一遇到他俩便扯着水袖袅袅娜娜地迎了上来,迭声叫着:“客官,上哪去哟?怎么不进来坐坐?”

    冯新全都给打发开去了,只拉着旗四一直往巷子里头走。

    冯新一边走,一边叨叨:“就快到了,我跟你说,这个地方可是我费了一番功夫才找到的。原先我以为,有你这样的嗜好的人应该不多,后来我一打听,啧!才发现咱们县城里不少老爷们还挺喜欢玩这玩意。这个绿芙园是这两年才露面的,去的都是些有钱人。前儿我已经去了两回,找了一个叫菖苕的,别说那滋味真的比那戏子好,下面又紧又热,只把人伺候得欲仙欲死啊!”

    旗四不搭腔。他想起了在旗家大院里的旗易水。旗易山参军去了,临走前连半句话都没留。旗易水哭得眼睛都肿了。旗四替他不值,但又不知道不值什么。

    今夜没有月亮,屋檐下的红灯笼微微透出一点亮光。那点亮光倒映在旗四的瞳孔里,明明灭灭。

    两人不一会儿便到了一处小院的门口,门半掩着,冯新带着旗四推门进去。有个龟公连忙迎了出来,认出了冯新,连忙殷勤地引着人进了一个大厅,落了座又倒上茶。

    大厅里只有三三两两几个人,大多怀里都抱着一个衣着单薄的男孩子。那些男孩子大的不过十七八岁,小的也就十三四岁。长相虽不怎么一样,但脸上却都是涂脂抹粉,一副娇嗔的样子,举手投足间做足小女儿的姿态。

    旗四皱了皱眉,这算是嫖男人还是嫖女人?

    龟公说:“冯爷,您今儿来的不是时候,菖苕哥儿已经接客了。你看要不换一个?”

    冯新说:“还有谁单着呐?都叫上来爷俩瞧瞧。”

    龟公便进屋里领了几个人出来。有的脸上抹了粉,有的没抹,但身形都十分匀称高挑,腰间束着各种颜色的腰带,更凸显了腰肢的纤细。

    冯新挑了一个脸上抹粉的,旗四留了一个脸上不抹的,其他的都打发走了。

    那抹粉的小相公给冯新倒了一杯酒,冯新接过来一口闷了又嘴对嘴喂了过去,两个人不一会就磨磨唧唧地亲热起来。

    旗四挑的那个则有点羞涩,仔细看,眉眼还算长得清秀,看着没那么隔阂人。他也倒了一杯酒给旗四递了过去。旗四挡了回去,说:“去你屋子。”

    他现在一身火,再不找个东西发泄出来恐怕就要炸了。

    待到上了床,旗四又开了一回眼界。

    那相公身子看着单薄,柔韧性却是十分的好,特别是一把腰,握着满是劲儿。他骑着旗四那事物扭动时,旗四爽得差点失了理智。只是心里过不去那道坎,总觉得躺在下面像是在被人嫖,最后还是换成了狗趴式。

    那相公后庭一看就是被调教过的,插着又湿又紧,人也特别会来事,高高低低地叫着,偶尔吐出一两句淫词艳语,倒是把旗四挑逗得兴致越发高了。

    旗四泄了一次火就把人翻了过来,那张脸艳得出水,哪还有原先的清纯样?旗四又被激出了力气,抬腿提臀又挺了进去。

    一夜颠鸾倒凤。

    第十二章

    至此,旗四也算是在绿芙园挂上名了,隔上一段时间便在那边过夜。他年轻,活儿不赖,给钱也大方,惹得园子里的相公都想跟他睡,让他嫖。

    一来二去,旗老爷就知道了。他私底下跟旗四透了风声,他不管他喜欢玩男人还是玩女人,该成亲时就得成亲。

    旗四听过后只是冷笑。

    很快孙媚娘也知道了。她偷偷问旗四是不是那方面有病。旗四说他没病。孙媚娘哭着说没病咋会喜欢男人。旗四有口说不请,为了证明他没病,只得在二十岁时如约娶了吕氏药堂的吕凤娘。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成亲那天,旗四还是借着药物才圆了房。成亲一年,他和吕凤娘圆房的次数五只手指就数得过来。吕凤娘长得也算标致,但旗四身下那事物左右就是硬不起来,每一次都得靠点东西才得劲。

    这样的人事对旗四来说无异于一场酷刑,他哪还能高兴得起来?也幸亏吕凤娘肚子争气,过了一年多就生了个女儿,这才证明了旗四那方面的没病。

    有时候,旗四也会想,喜欢男人是病吗?

    旗四不信,因为他自认为自个没病,所以喜欢男人也就不是病。但要是一直逛窑子,会不会得其他的病就难说了,毕竟旗老爷就是一个前车之鉴。

    因此旗四打算找个乖巧的男孩,这个男孩须得身子清白,不排斥男男欢爱,还要老实听话、随叫随到,总而言之得是一个可心人。坦白而言,十五岁的韩彦还不能给旗四这种完美的感觉,但旗四凭着阅人无数的经验嗅出了韩彦是个有底子的,他不是长不成那个可人的样子,而是还不到火候。

    旗四想着怎么给韩彦添上那把火。他想,先养养吧,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养上一段时间,如果实在不行再另外找个就是了。

    旗四收拾好自个儿,便有丫环捧了早餐上来伺候。那丫环叫小圆,跟吕凤娘身边的小团是姐妹俩,俩个人是双胞胎,都是一张圆圆的大饼脸加一双胖呼呼、一握五个梨窝印儿的手。但两个人却是很容易认的,小团比小圆容易咋呼,嗓门也大。小圆则比较文静,说话轻声细语的。

    小圆把饭食一件一件摆在桌子上,她在进门的时候明明看到一个陌生的男孩,可是她啥也不问。

    这是旗四规定好早饭的时辰,差不多是辰末了。他近来事儿多,睡得晚起得也晚,就没有到前屋去吃饭,都是让厨房的大司务单独留一份让小圆端过来。

    旗四不是个重口欲的,早饭也简单,一碗小米粥,一碟小菜,两个猪肉大包。旗四吃着包子,一抬眼,看到门口闪过一个小小的身影。

    旗四想了想,问:“包子还有剩吗?”

    “回爷,还有一些,小米粥也有剩。”

    “弄两个和一碗小米粥给隔壁屋子送去。”

    小圆应了一声刚想退下,旗四突然叫住她说:

    “把包子换成两个馍馍。”

    韩彦正蹲门槛上看天呢,那白白的云朵儿,一会儿是个包子样,一会儿又是个馍馍样,看得韩彦眼馋。他在心里盼着四爷早点使唤他,这样他才好意思要点吃的。早上走得急了,他只喝一碗苞米糊糊。

    正胡乱想着,就见刚刚那个胖胖的姑娘左手端着一个海碗,右手拿着一个油包,里面夹着两个馍馍款款地向他走来。

    韩彦瞪大了眼睛。

    小圆把东西在他跟前放好,说:“这是四爷给你的,吃吧。”

    韩彦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忍着马上伸手的冲动,先说了句“麻烦姐姐了。”站起来,又想去谢谢旗四。

    小圆连忙拉住他,说:“你别去,四爷正吃饭呢,他不喜欢这时被打扰。”

    韩彦这才坐下来,端起海碗喝理了一口粥,粥还是温的。小米黄橙橙的,单是看看就很有食欲。韩彦又咬了一口馍馍,心里欢喜地不要不要的。今年家里收成不好,他已经有好久没吃到白面食了。

    小圆看到他那个满足样,有点好笑,也不像刚刚那样端着,问他:“你是谁啊?怎么在这疙瘩?我早先没见着你呐。”

    韩彦说:“我叫韩彦,是今个儿刚来的。我家欠了四爷五担苞米,来这疙瘩给四爷帮工抵田租。”

    小圆看着他,说:“那你咋在这儿?长工门都住在柴房那。”

    韩彦愣了一下,说:“我也不晓得咧,是李大爷带我来这疙瘩的。”

    小圆心下疑惑,但也没多问。屋里旗四已经吃完了,她连忙进屋去收拾。

    韩彦把小米粥喝了,又吃了一个馍馍,剩下的一个被他小心地包了起来。他现今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还是省着点儿好。

    小圆收拾好碗筷,又给旗四沏了一壶茶,这才走了。

    韩彦就站在门口直直地看着旗四。因着常年在地里劳作,他的皮肤晒得有点黑,但两个乌黑的眼珠子就像扔进白棋盘上的黑珍珠,滴滴溜溜地转着光,分外灵动。

    那是一双十分漂亮的眼睛,旗四想。

    刚刚没有让小团送包子是对的,旗四慢慢地朝着杯中的热茶吹气,待它凉了一会儿。

    好的玉器要慢慢磨,抛光的力度不能太大,要一点一滴,这样磨出来的玉器才是完整的、也是最好看的。

    旗四喝完茶,高声喊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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