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里来了个精分/罪渊 作者:疯流川

    &队里来了个精分/罪渊——疯流川(62)

    开门的是一位中年男人。

    德叔

    见到清明,何海德先是一愣,很快脸上的惊愕被一阵突如其来的欣喜所替代。

    少爷,你你终于回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说着,伸手想要去拉清明的行李箱。

    不用跟我客气,我自己来就行。

    清明进屋,屋里家具的摆设与自己走之前是一样的。

    再过两天就是老爷和夫人的忌日了,我原本还以为少爷不回来了,回来就好啊。说着,何海德瞥见了清明阴郁的侧脸,不由一怔,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不妥。

    对不起少爷,我...不该说这些...

    清明眉宇间舒展开一抹淡淡的笑意,没事德叔,我应该谢谢您。谢谢您这么多年一直替我守护这个家,辛苦了。

    少爷,你千万别这么说,这都是我该做的。

    我有点累,先去睡了。

    说完,清明像是落荒而逃一般走上了楼。

    何海德看着他的背影,落寞,阴郁...有股说不出的惆怅包裹着他。同时心底又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进了房间,清明没开灯,屋内漆黑一片...凭着记忆,他走到床边,坐了下来,伸手抚摸着床单...床单是干净的,还隐隐能从上面嗅出一股清香味儿。看得出,德叔平时对房子清理工作做的很到位,即便是多年没人睡过的床单,都会定期更换清洗。

    清明躺在床上,屋里并没开空调,房间内的温度让他觉得有些冷。清明蜷缩着身子,一双赤红的瞳孔融入无尽的黑暗之中,脑子一旦进入放空转态就很容易被其他情绪乘虚而入,比如说:

    莫名的很想刑罪。

    清明从口袋中摸到手机,朝着一个熟悉的号码,播去了电话。电话那头的提示音才响了一声,立刻就有人接听。

    到了吗?

    刑罪低沉的声音从手机听筒那端传出来,随着清明缓慢的呼吸节奏又顺势进入了胸腔之中,激起滔天的风浪。清明矫情的想,原来想一个人能到这个地步,光是听着刑罪的声音,他就恨不得钻进听筒里与他来场肌肤之亲。

    早到了...这么快就接了,是不是在等我电话?

    嗯刑罪大方承认。

    清明暗自猛吸了口气,下一秒又佯装不快:你怎么不先给我打,是不是想省那几块钱的花费?所以等着我先给你打啊。

    刑罪光听着声音,就能想到清明强行敛藏着笑意,质问自己的小模样,内心瞬间柔软的一塌糊涂。想不想我?

    清明故作漫不经心:嗯

    嗯算什么?说,想不想我?

    手机那头的人沉默了...刑罪耐心的等待着,大约一分钟后,这才再次有了清明的声音。

    想你,很想你,特别想你,超级想你。想你的吻,想你的味道,想你牵着我手不肯放开的样子,想你给我做的不是很好吃的饭菜,想你每晚都会紧紧搂着我睡。师兄,我真的很想你,想的快炸裂了。

    这次,换成刑罪沉默了。

    清明突如其来的坦白,就像是一壶烈酒,猛然灌入自己喉咙里,醉意顷刻间便涌入心头,刑罪只觉得神魂颠倒。一句最简单的表述,不是教科书式的告白,却是融入了清明最真挚的情意。

    眼眶中瞬时泛起一股湿气,刑罪惊愕的说不出话,他生平第一次尝试到,热泪盈眶的感觉。

    第90章 噩梦

    挂完电话, 过了大约一个钟头, 清明才从刚才的情绪中缓过神来, 但此时此刻内心却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感。

    他早已从床上坐起, 来到窗边, 手闲的打开了窗户。冬夜的寒风带着侵略性,毫不客气的钻进房间, 拍打在脸上,不过这样倒是让他清醒了许多。刘海顺势蹭进了眼睛里,顿时有丝干涩的疼。屋内依旧漆黑,与屋外一样, 都是孤独的颜色。

    寒冬的黑夜里, 没有灯火,就像是黑夜没有尽头一样。

    须臾, 清明苦笑,明明就站在自己家里, 怎么会有种身处异乡的愁思之痛呢?

    想着自己今夜根本睡不着,清明索性走出房间。他本就是没目的的走, 除了知道前面的路没有任何阻碍之外, 他的大脑一直处于放空的状态。直到面前被一扇门阻去了脚步, 方停下打量。

    接着走廊一面窗户透进来的微薄月光,他看清了前面那个正对着自己的房间。清明一步走近门边, 手摸上门的把手,一股刺骨的凉意瞬间钻入手心之中,让原本就有点冷的他, 身上又失去了一丝温度。

    心口处莫名的生出了一股压迫,积压自己的胸腔,就像是气压急剧下降后的那股不适感。一种抓不住,挠不到的难受。

    门的这头,像是有一个结界,保护着这一头,这个虚以委蛇的自己。而门的里面,则是存封了一段让他痛苦不堪的记忆。

    到底是进去?还是不进去?

    思忖片刻后,清明还是选择了前着。然而与此同时,沉睡在心底最阴暗角落中的恶魔也渐渐苏醒....

    咔嚓一声,门开了。清明摸到到墙上的开关,打开后的一瞬间,屋内的黑暗被驱赶殆尽,重新注入的则是清冷,毫无温度的灯光。

    这里曾经是父母的房间,然而原本放在角落里的一张大床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柜子。清明不记得这间房是什么时候改动的,然而一进门,这个房间依旧还是让他浑身不舒服。

    视线落在一排壁橱上,上面有很多相框。一张张照片被完好无损的保存在相框里,没有丝毫褪色的痕迹,崭新的像是昨日才拍下。

    清明看着这些照片,一个个被存封的记忆像是按下了播放键一般的乍现于脑海之中,然而却又玩起了狡诈游戏...不完整的重现,只是露出故事的冰山一角,待他自己挖掘。

    清明想,人之所以拍照,是为了记录美好的瞬间,也是为了多年后再次翻开相册,依旧能想起自己曾经的那份欢愉,更好的缅怀过去的幸福时光。

    这些照片都是清明母亲还在世时拍的,大部分照片里都能找到父母的身影。清明的母亲是个知性贤惠的女人,在清明的记忆里,她时常拿起相机,在清明不经意间按下快门。这个母亲,生怕错过儿子每一个美好的瞬间。可她这个举动却也永远的留在了清明的记忆中,很容易能记起。

    清明抬手,指腹停留在母亲笑的灿烂的脸上,心陡然之间像是被什么揪扯住这样的笑容只能出现在照片中。

    就在清明陷入痛苦的泥潭里,角落里的另一张照片瞬间夺去了他的注意力。照片中,一个身着白色衬衫的男子牵着一个八岁大的男孩。不用说,那个男孩肯定是自己,但清明对这个男人的印象却有些模糊。

    他端起相框,凑近仔细端详了片刻。他突然发现,男人越看越是眼熟,尤其让清明在意的是他那双眼睛,熟悉却又很陌生。

    既然出现在照片中,那么这个男人跟父母一定存在某种关系...清明心想着,将照片中男人的模样在脑海里反复的过了一遍又一遍,试图想起任何有关男人身份的蛛丝马迹。

    男人身形高大,由于像素的原因,男人面部有些模糊,但依稀可见的英俊。再看自己,被男人牵着一只手,脸上丝毫不胆怯,恐惧,甚至还很开心.

    清明试图用有限的记忆去拼凑零星的画面......

    这时,脑海中的一根弦像是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拨动了一下。

    尹叔叔。

    牵一发而动全身,随着这个称呼的出现,一些残破的画面陆陆续续钻入脑海,无亦不例外全是幼年时期的自己,跟这个被自己亲切的称呼为尹叔叔的男人互动的画面。

    所以呢?原本归属于他的幸福,都在十五年前的那一天被几双手硬生生的毁灭了,且一丝不剩。清明明明就已经忘了,为什么还能记起来。一瞬间,清明像是换了个人,清秀苍白的面孔全然看不出平日的和煦模样,取而代之的则是冰冷彻骨的阴鹜,眼底的猩红充斥着浓浓的毁灭欲。

    清明放下相框,后退了几步,这时,耳边传来一阵呜咽声,是孩子的抽泣声。清明猛然转身,惊恐万分的寻找声音发出的位置,他的双眸转而被一股极致的恐惧占据。自从清明进入这个房间开始,他就变成了一具傀儡。在这个不足三十平米的房间里,任何一物仿佛都在操控着他,将他的记忆一点一点,掰回到一个不正的轨道之中,全然不顾他的感受。那种感觉就像是将他原本完好的四肢,活生生的拆开,然后再以某个诡异的规律组装在一起。

    清明的理智早已淹没在方才那断断续续的哭声中,还在那哭声,终于还是被他找到了。声音是从对面不远处的那个柜子底部发出来的。清明艰难的抬脚,一步一步走到柜子前,他蹲下,全身的关节发出咯咯的响声。颤颤巍巍的朝柜门伸出手,猛地一打开。

    一个男孩蜷缩在柜子的黑暗中,清明木然的看着他,就像是看着自己。这时,男孩突然抬起了头,漆黑的瞳孔中还在留着眼泪,然而男孩与清明对视的那一秒,突然面目扭曲,狞笑起来。

    男孩一边抽泣,一边张嘴对他道:你还是回来了

    眸底的恐惧又瞬间烟消云散,重新染上一层阴狠之色。清明保持着刚才的动作,冷冷的看着男孩。

    男孩无视他,继续道:为什么要装作很开心,明明就忘不掉。

    那里...说着,男孩指向一处,清明顺势看了过去。

    爸爸妈妈就死在那里,你记得吗?

    他们一边笑,一边在爸爸妈妈的身上扎下一刀又一刀...流了好多血,你不是也看见了,就在这里,你全部都看见了...

    男孩继续说着,此时此刻,清明拼命的寻找一根线把这些可怕的记忆连贯起来。与此同时,他的身体像是被人强行用斧头剖开,灵魂在血肉模糊的表皮骨肉之下摇摇欲坠。清明知道它又来了那个折磨着他的恶魔,正狠狠的捅着他的心脏,活生生的想要撕碎他。

    它一向残忍,冷酷,甚至是连放声痛哭的权利都不曾留给自己。

    男孩继续在自言自语。

    只有一天了....随后,男孩重复着这句话,像是复读机一样,他的声音如同鬼魅,在清明耳边,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

    另一头,刑罪下班回了家,打开冰箱,看到一包吃剩的水饺。水饺还是那天跟清明一起去便利店买的。也不知是不是时间太久了,明明是同一个牌子,统一包装,一模一样的口味,结果刑罪吃进嘴里总觉得没前晚上的水饺好吃。

    索性将剩下的全部喂给了垃圾桶,刷完碗从厨房出来,门铃突然响了。

    门打开了,木森捧着一箱啤酒站在门外,看到刑罪的一瞬间,立刻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

    刑老大,赏个脸陪我喝酒可好?

    刑罪正莫名其妙的郁闷着,木森的到来不算意外也不惊喜。他面无表情,将人请进家里。于是两个孤家寡人临时凑一块儿,打着喝酒的幌子,实则是刑罪喝着纯净水,空着耳朵听木森倒苦水。

    见刑罪不肯赏面陪自己不醉不归,木森不厚道的问:你家小孩呢? 问着,还装模作样的在屋里张望着,佯装一副找人的架势。

    刑罪淡然的回他:回娘家了

    一个人回去?怎么不带上你?木森继续想朝他痛处上戳。

    带上我...托运吗。

    啧啧...看来你家小孩没把你看得很重啊,不带你见家长。

    刑罪眸子一沉,许久才开口:都不在了

    木森没有明白他的意思,不在了?谁不在了?

    他爸妈都不在了,

    闻言,木森悻悻地看了刑罪一眼,就看见他眉宇间不知何时染上了一层淡淡的忧郁气。

    刑罪仰靠在沙发上,深邃的冷眸望着天花板,目光看似正处于游离状态,却又像是进入了自己内心的一片天地里。木森看着有些失神了,他从未看过这样的刑罪。

    那个曾经是谈及情爱,一向油盐不进的刑罪。那个身为刑警大队长,一向是雷厉风行,刀枪不入的刑罪。那个永远高冷莫测,看似高攀不起实则温柔善良到骨子里的刑罪。

    此时此刻,刑罪的魂魄像是被人勾走了。不用说也知道,勾走他魂魄的那个混蛋自然就是小明同学清明。

    知道你家小孩好,你也不用表现的这么失魂落魄吧。

    刑罪一手轻轻的捏着沙发一角,声音有些沙哑道:他看上去经常少根筋,其实特别聪明的一个人。偏要说他出身上有什么闪光点,其实就一个普普通通的孩子。有时候,他心思细的跟着针孔一样,有时候又没心没肺的。如果你看到他的伤口,他就摊开让你看个够,其实偷摸捂着身上更深的伤口以防让你看见...让人不心疼都不行。

    木森静静的听他说完这些,脸上的神色也渐渐黯淡下去,端起酒,猛灌了口入喉。见他喝的这么猛,刑罪皱了皱眉问:你有心事?

    嚯,你终于肯正眼瞧我了。老子如果没心事,闲的蛋牙子疼跑来找你酗酒?结果呢...

    刑罪挑眉看着他,等他的下文。

    结果你一个人在巴啦啦,酒也不肯喝一滴,话还多的跟个炮管子一样。我原来怎么没见你有过这副德行?

    刑罪揶揄道:这副德行不好吗?这是恋爱中的人自带的,是尔等大龄剩狗垂涎不得,只能望尘莫及。

    木森讪讪的点了点头,我还是比较习惯你这副狗逼嘴脸。

    刑罪无声的笑了,你什么时候转型玩起了受虐?

    自从你跟你家小孩好上,留下我这孤家寡人,我连想喝酒都找不到人陪。我跟你说件事儿,你听不听?

    刑罪阖上眼,不听

    我还偏要说,说着,目光在刑罪脸上溜了一圈。像是犹豫,又不好意思,扭捏了半天也没吐出一个字。

    我先睡了说着,刑罪欲从沙发上起身,木森眼疾手快,连忙制止他的动作。

    木森看上去没刑罪高大健硕,但力气很大,刑罪不动用点力气根本没办法再起身。木森一双桃花眼紧紧眯着刑罪,可欲言又止。不得不说,木森长了副好皮囊,平时他没事会敷敷面膜,做做保养,所以皮肤很好,再配上他的个人气质,骨子里散发着一股阴柔美。有个词,放在他的身上再好不过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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