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里来了个精分/罪渊 作者:疯流川

    &队里来了个精分/罪渊——疯流川(65)

    姜岩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档案袋,在清明跟前晃了晃。

    你要的资料全在这里。

    清明淡淡一笑,谢了,说着,伸手想要去接档案袋,结果指尖刚沾到,姜岩抽回手臂。

    老哥我可是牺牲了色相外加熬了一个通宵才给你搞到手的...先说好,你打算怎么谢我?

    清明挑眉,揶揄道:让你帮我找些资料,又不是让你去卖肉,有牺牲色相的必要吗?

    转念一想:不对...你有色相吗?

    姜岩翘着二郎腿,将资料递过去,卷宗里的这起案子可是十几年前的老案子了,当年找不出凶手,后来被死懒的档案整理员顺手塞进了一堆陈年旧事里无人问津,你闻闻那股辣鼻的霉味儿。好家伙,可让老子好找

    岩哥,多谢了

    姜岩继续道: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资料室的管理员是个大姐,如狼似虎的年纪。我是没有三寸不烂之舌,只能就地取材靠我的颜值,才能把这些资料带出来呈你老面前。

    清明抬了抬下巴,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你自己感受去,说多的矫情。

    清明笑的异常温柔,只是姜岩看的心底有些发颤。

    卧槽,我怎么感觉你笑里藏刀。

    清明没说话,将资料袋打开,面无表情的翻阅着。

    说吧,准备怎么感谢我,不要口头的。

    见清明无视自己,姜岩抬腿碰了碰他的小腿。快说!

    你这个动作算是性骚扰了 说这句话时,清明一脸云淡风轻,视线在一行一行的信息中穿梭。

    姜岩手伸兜里摸烟,想到是公共场合,毅然打消了念头。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饥渴了。

    清明看都不看他,淡然道:别打我主意,我有人了。

    姜岩浓眉一紧,瞬间来了兴致。

    有人了??

    清明淡淡一笑。

    阿明啊阿明,看来我们友谊的泰坦尼克号是彻底沉海了。有对象也不吱个声儿,怪不得你小子这段时间跟消失了似得。

    说着,姜岩身体前倾, 哎,快跟我说说,弟妹是不是你们警队之花? 说着一脸痞笑,一副愿闻其详的姿态。

    清明郑重其事道:强调一下,不是花是草。

    姜岩以为他跟自己打马哈,势必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哪根草这么背?有照片吗?让我看看,帮你参谋参谋呗。

    清明终于将视线从文件上挪走,他定了定,看向姜岩。

    他是我们队长,是个男人。

    说完又继续看着文件。

    这话让姜岩瞠目结舌,用了足足一分钟才彻底理解了清明的意思。

    兄弟出柜了!

    姜岩并不歧视这个,身体往后一靠,长吁了口气道:有人了也好,不管是男是女,你自个儿喜欢就行。你这人看着圆滑,摆的跟个中央空调似得,其实就是个很独的缺心眼,本以为你对待感情是不擅长的

    正说着,话锋又突然一转,哎,你队长人怎么样啊?

    刑罪阖上文件。

    极好!两个字,简单扼要。

    改天介绍你认识。

    说着起身。我先走了。

    清明刚迈出两步,姜岩便叫住了他。

    阿明...

    清明回头看着他,等待下文。

    姜岩难得正色,犹豫了几秒,还是开口了。我这么说可能有点狗拿耗子了...只剩两天,这案子就过追诉时效期了。案子我看了,即使现在的刑侦技术比当年成熟,可面对一个连凶器都没找到的旧案,你觉得仅凭你一个人,两天内能找到证据,抓到凶手吗?

    清明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言外之意就是没必要浪费时间在这个十几年前的案子上,就算自己有能耐,查到了当年杀害自己父母的凶手,也不一定能找到证据。

    姜岩道:凶手和证据不会停在原地。

    但你也别忘了

    真相永远不会变。

    说完,清明莞尔一笑,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选择做警察吗?

    姜岩耸了耸肩,恢复了平日的嘴脸,无所谓道:或许警察看上去比富二代更拽酷?

    因为我一直认为,离人性丑恶最近的,实则不是那些十恶不赦的罪犯。或许是他们泯灭人性制造出了丑恶,他们将利刃插进人的胸口后,抽出的刀刃表面还能照出自己扭曲疯狂的样子吗?并不会,不是因为刀刃被血染红,而是他们只凭自己的眼睛永远无法直视到真实的自己。如果这时能有一面镜子就不同了,警察就是这面镜子。可现在,我的镜面上起了一层水雾,不擦干净,就没办法继续照人。

    我不管是镜子还是梳子,你别做傻事就行,除了兄弟以外,我不想再多个警察和罪犯的关系。阿明,别让我失望。 姜岩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没了一如既往的随意。

    二人对视了数秒,清明脸上掠过一丝笑意,转身继续抬步,朝身后摆了摆手。

    放心,我有分寸,毕竟我现在是有家室的人。

    他脸上的笑容逐渐淡去,适才姜岩确实是看穿了他的意图,但只是曾经的意图。就在昨晚,他改变主意了。真相他一如既往回去追寻,凶手他更不会仍由他们逍遥法外,他们最终的归属只能是罪有应得,清明会亲自送他们下地狱,但他不会一同堕入地狱。

    正如他所说的那般他有家室,有未来。

    现在,他的身后不再是万丈深渊,而是刑罪。

    另一头,刑罪还留在别墅。他庆幸自己昨日冲动来了A市,要不是看到清明小时候的照片,他也不会知道清明不和清晟国不存在血缘关系。

    然而他清楚,清明并不知道这件事。清明和他不同,他单身惯了,也从未渴望过遥不可及的亲情。正因为如此,清明比自己失去的更多。

    上级调来的档案中,清明父母一栏显示已故,均为非自然死亡。别墅双尸案,刑罪一开始并没听过这个案子。网上对于这起案件也只剩下一些星星碎碎的报道:十五年前,A市发生一起特大入室盗窃杀人案,死者为本市休闲餐饮行业巨头清晟国,以及他的妻子和三名受雇家政。他们的儿子,也就是清明,是当时唯一目击凶手,却幸存下来的唯一受害者。由于受害人清晟国是当时商界的风云人物,这起案件曾轰动整市,当时备受社会关注。后被定名为别墅双尸案。虽然当时A市刑侦特案组备受媒体社会舆论惨烈轰炸,然而案件最终还是以证据不足,无法破案惨败谢幕,最终只能被淡忘。

    能被警方破获的重大刑事案件,一定会被大肆宣扬。然而身为刑警,刑罪知道一个更为残酷的事实:全国每年无法破获的案件远比被破获的要多的多,只是具体数据从未被公诸于世。

    我们更愿相信,这个社会是美好的。然而谁又会吃饱了撑着,没事找事的去挖掘那些隐匿在浮华众生下的阴暗。

    何海德看着刑罪,见他眼底一片隐晦,实在摸不清他的脾气。沉默许久后,何海德深叹了口气,少爷确实不是老会长和夫人生的孩子,不过...虽然少爷身体里流的不是老会长的血,可老会长和夫人一直都拿他当亲儿子对待。

    可是少爷命不好,他八岁时还被绑架过。

    刑罪心头一颤。

    何海德继续道:当时,绑架少爷的那帮犯人,直接给老爷寄了一叠照片。我当时就站在老爷旁边,看到了那些照片... 何海德眼底闪过愤怒,那些犯人真的是丧尽天良啊,少爷当时只是个孩子,他们竟然那么参仍,将少爷身上的衣服都脱了,放在大水箱里,只露出一个小脑袋。那会还是最冷的时候,少爷那小脸冻的乌青,夫人看了照片,当时就晕过去了。

    听到这里,刑罪的心像是被扎进了万把钢刀。却又猛然间恍悟,清明一直以来怕冷的真正原因,根本不像他那日所说的...什么贪玩,在大冬天掉进河里竟然被他说的如此风轻云淡,刑罪心里是又痛又恨。

    老天爷保佑,少爷最后被救回来了,绑架少爷的那帮人也都被抓了只是少爷因为被吓着了,生了场大病,在家里躺了一个多月,夫人当时一直睡在少爷房里照顾他。我记得,当时老爷请的医生也在家里住了一个月,等少爷痊愈后才离开的。

    刑罪眉头紧拧,问道:德叔,你认得那位医生吗?

    何海德摇了摇头,我不认得他,只知道他姓岳,是老会长的私人医生。

    刑罪垂眸若有所思,片刻后,他重新抬眼,德叔,老会长和夫人的死

    一语未尽,何海德连忙打断他,那件事已经过去了,不要再提了。

    刑罪只好悻悻地闭了嘴。

    老会长和夫人都是好人,可老天不长眼,好人没好报可怜了少爷,他是个苦命的孩子, 何海德哽咽道。

    刑罪闷闷道: 他对老会长和夫人的死一直耿耿于怀,走不出去。

    我知道这么多年,我将这个家保持原来的样子,就是想给他留个念想,希望少爷不要再责怪自己,可是他一直不肯放过自己。

    刑罪不知道为什么何海德会用责怪这个词,为什么清明要责怪自己?按照时间推算,养父母遇害时,清明只不过是个十来岁年纪。作为那场灾难的幸存者,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这时,刑罪又猛然想起,凌晨那会清明接了通电话。其实当时他就知道不是晴朗打来的。为什么清明要对自己说谎?

    这些问题像是一根根麻绳,缠绕在自己的脖子上,越勒越紧,刑罪直觉的自己快要窒息了。

    第94章 秘密

    一辆汽车平稳穿梭在高楼大厦之间。

    后座上, 一位中年男人正闭目养神, 一头黑发与他眼角微微浮现的皱纹格格不入, 那过于厚重虚伪的黑色不是象征年轻旺盛的发色。更像是各种化学成分结合在一起, 制成的一种名为染发剂给予的年轻效果。

    车厢内被一股温暖包围, 然而却丝毫化不开男人脸上的冰寒。

    都处理干净了吗? 男人声音冷淡,却透露着一股威严与压迫。

    正在开车的, 是个四十出头的男人。:请您放心,都处理干净了。

    后座上的男人缓缓睁开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不一会,开口道:调头, 去溪山园。

    半小时后, 车停在一处公墓外。男人下了车,方才一直开车的男人也跟着下了车, 亦步亦趋的跟在男人身后。

    最后,他看着男人果然停在了一块墓碑前。接着, 他见男人屈身,伸手轻轻掸去墓碑上似乎不存在的灰尘, 最后将一束紫色郁金香放在墓前。

    男人就站在墓碑前,

    许羿, 你跟我多少年了?

    刚才开车的,也就是这个被叫做许羿的男人开口:十八年了,

    十八年了已经十八年了。

    许羿应声道:是的。

    男人道:这么说,阿仇已经离开十八年了。

    许羿看着墓碑上的两个字,目光平静地如同被冻结的湖面。

    是的十八年了。

    此时刑罪正在一处大厦的电梯内, 电梯在十八层停下,刑罪出了电梯。从别墅离开后,他立刻拨通了方来的电话。

    他让方来去调查清晟国当年的私人医生,也就是在清明年幼时被绑架后,给他看过病的那位姓岳的医生。方来依旧十分给力,不出十五分钟,刑罪手机收到一条被命名为岳行风的资料信息。

    等见到本人后,刑罪发现,岳行风比照片上看山去要更显老。四十多岁的年纪,头顶的发量缺稀,已是寥寥无几,看上去像是五十多岁的人。

    刑罪掏出警员证,并开门见山的问:岳医生,我十分钟前跟你预约过你记得清晟国先生吗?

    当然记得,我曾经是他的私人医生。清老先生已经过世多年,不知警擦同志今天来找我是

    那你应该也记得清晟国的儿子,清明,是吗?

    岳行风点了点头,记得,

    刑罪发现,岳行风在听到清明的名字时表现的很平淡,丝毫没有去刻意回忆。他心底一动果然是来对了。

    清先生哦,我指的是清明先生。准确来说,他是我的病人。

    刑罪心瞬间抽了一下

    病人?

    没错,警擦同志,有什么问题吗?

    刑罪道:他得了什么病?

    岳行风没有立刻开口,不动声色的看了看刑罪,又垂下眼睛,明显是在犹豫什么。

    刑罪道:我知道医生要对病人的病情隐私进行保密。岳医生,你知道十八年前,清晟国夫妇唯一的儿子,也就是当时才七岁的清明,被绑架一事吗?

    岳行风抬眼重新审视着眼前这个高个儿男人,与之对视几十秒后,还是开口了:

    说实话,我对那件事并不了解,当时我还是清老先生的私人医生,他请我去给小少爷做心理治疗,并告诉我小少爷是因为被绑架受了刺激,造成了心理的不适。

    刑罪看着他。

    不知道警察同志有没有听说过惊恐障碍症这个词?

    刑罪将这个词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对这个词实在陌生的很。

    岳行风解释道:这是一种急性焦虑障碍,患者在特殊环境中受到了某种刺激导致内心产生强烈的恐惧感,从而心跳加速,会出现心悸,胸部不适,呼气困难以及头晕发抖等现象。如果病情严重一些,患者还会出现幻觉,幻想出对自己生命造成威胁的画面。小少爷当时就有这种心理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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