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虎娶相公 作者:梁长亭

    &恶虎娶相公——梁长亭(64)

    张绣元微微一笑,柔声道:小桥儿

    白映阳一凛,瞬间弹跳起来,梦自然就醒了,张绣元当然不在身边,在身边的是张恶虎,正和他抱一块,两人都衣衫不整!

    张恶虎也给他弄醒了,见状也是一怔,随即叹道:我还以为是小桥儿

    白映阳道:你做过什么吗

    张恶虎道:做过什么?

    白映阳想起张恶虎成婚后,因孟翠桥害羞之故,他至今仍不知龙阳事该当如何,肯定不会妄为,何况自己并不觉身体有异常,想了想又问:老虎,你屁股痛吗?

    张恶虎瞪眼道:好端端的我干么屁股痛?

    白映阳大大松了口气,忙打个哈哈道:不痛就好、不痛就好!

    张恶虎道:你梦见阿绣了?

    白映阳一张脸瞬间通红,急道:你你不也梦见小桥儿吗

    张恶虎点头道:我梦见跟他亲热。

    白映阳没料到居然是和老虎胡来,再回忆适才的绮梦,脸蛋一阵滚烫。

    张恶虎道:是谁在叫?

    白映阳羞得低下了头,急道:我不知道!

    张恶虎道:是隔壁传来的声音。

    白映阳凝神细听,果闻隔壁传来一男一女喘息声,他微微一怔,伸手摸了摸床内墙壁,原来只是一块薄木板涂上一层白漆,皱眉道:老虎,这家客栈真滑头,一间房隔作两间用,宿钱却收得比城里还贵!

    张恶虎道:罢了,就这一晚而已。

    正在这时,隔壁女子突然破口大骂道:括你奶奶,你那么想括儿,去操坟墓吧!

    二人大吃一惊,均想怎么这女子说话怎地如此粗俗?

    隔壁男子也道:你说话不要如此粗俗!

    女子骂道:你再叫括儿,老娘更难听的话都有!

    男子叹了口气,不再答话。

    女子兀自骂道:整天括儿、括儿,死了十年啦,早已化作白骨,你再想也活不转来!

    第80章 望梅止渴

    白映阳再次睡下时,没再胡乱做梦,不过睡得良久,感觉脸上痒痒的,好似有蚂蚁在爬,睁眼看时,猛见一个虎头,正闪烁着炯炯双目盯着他看,白映阳吓一大跳,惊道:老虎,是你你要作甚?

    张恶虎按住他道:你别动!右手拿着一支笔,在他眼皮之上轻轻勾描。

    白映阳定了定神,才看清那是一支黛笔,他是在给自己画眉,思忖:莫非他把我当成小桥儿了?见他画了一会儿,又拿胭脂往自己脸上、唇上涂抹,问道:你哪弄来的脂粉?

    张恶虎道:店小二买来的。只要有钱,店小二什么都能弄来给你。

    张家早年并不富裕,张大虎刚当上保长,没多少津贴,张夫人则去给人说媒帮补家用,年幼的张绣元就由哥哥张恶虎照顾。

    张绣元爱美,却不懂如何梳妆,家里的粗使下人更不懂为她打扮,张绣元便整日缠着哥哥,要他给自己扮得美美的。

    张恶虎只有这一个妹妹,且爱若珍宝,如何不从?又见她貌美,倒也沉得下心为她妆扮,日复一日,竟尔练出一双巧手,所绘妆容,其精致程度不输女子。

    白映阳道:你把我当成小桥儿么?

    张恶虎不答,画得片刻,又取出一件女子的薄纱衫道:你换上吧。

    白映阳见这薄纱衫颜色青翠,正是孟翠桥最钟爱的色彩,想必也是店小二弄来的,也不推辞,当即换上,用团扇遮挡面庞道:你瞧,我像不像他?他与孟翠桥眉宇间本就有些神似,这么一遮,简直一模一样!

    张恶虎痴痴地看着他道:像

    白映阳微微一笑,走去倒来一杯茶,端到他面前道:相公请用茶。

    张恶虎接过茶杯,喝了一口。

    白映阳坐在他脚边,轻轻为他捶腿。

    张恶虎自上而下,看他垂首低眉,觉得就是小桥儿,忍不住一把抱起,在他脸上、唇上、脖子上狂吻,嘴里叫着小桥儿,就去解他衣衫。

    白映阳本想哄哄他,逗他开心,见他突然如此,非常害怕,不知所措。

    张恶虎吻了一会儿,终究记起不是小桥儿,叹了口气,低声道:我以前常想,你若是女子,我娶了作老婆,再也不必为娶不到妻子而发愁,现时再想,倘若你真是女子,我娶了你,你是断不会离开我的,我也不用为他不在身边而发愁。

    白映阳道:小桥儿很爱你,他一定会回来的。

    张恶虎点点头,看着白映阳,眼神又有些迷离,忽道:你亲我嘴一下。

    很小的时候,张恶虎看着小小的白映阳,十分可爱,不时在他粉嫩的脸蛋上亲吻,白映阳把张恶虎当哥哥,撒娇时也会去亲他,但那是孩童时代,且亲的是脸颊,长大后不再有此行为。

    可适才作梦,二人无意之中居然如夫妻般纠缠,如今张恶虎又要白映阳亲他,白映阳微一迟疑,就在他嘴上亲了一口。

    张恶虎道:回梅龙县之前,你就一直这样打扮,好不好?

    白映阳点头道:好

    张恶虎笑道:真乖!说着从怀中的锦囊里,取出孟翠桥平时用的玉梳,慢慢给他梳头。

    白映阳不禁担心,暗道:小桥儿,你快些回来吧,再这般下去,他只怕真要出毛病了。

    正在这时,住在隔壁房间的那个女子又骂人了,越骂越大声,还摔起桌凳。

    二人听得直皱眉,白映阳披上外衫,要去叫他们小声些,才开门,隔壁房间的门也开了,一高瘦的中年男子从里面走出来。

    白映阳还没看清中年男子长相,一条水柱自后泼出,把中年男子全身浇得湿漉漉。

    中年男子大怒,回身朝房内喝道:你别得寸进尺!

    客栈其他房间的客人听到吵闹声,也都睡眼惺忪地出来看个究竟,连掌柜和店小二也赶上楼来。

    房中女子被中年男子一喝,激动得冲出房间,抓住他手臂张口就咬。

    白映阳见这女子并未梳妆,却是个极美貌的妇人,三十来岁年纪,肌肤白皙,全不似乡野村妇,偏偏骂人时措辞鄙陋不堪!她见楼道走廊有人旁观,也不加理会,只扯住中年男子撕咬,从她怒骂声中听得出,她与中年男子是一对夫妻。

    众人都看起热闹来,掌柜和店小二见是夫妻闹别扭,不便插手。

    中年男子不与妻子一般见识,把她推开,转身就往楼梯口去。

    美妇人急了,跑回房端出第二盆水,又朝丈夫泼去。

    中年男子这回避开了泼来的水,但水柱仍自向前,朝楼梯口的房子扑去,那间房的房门敞开着,门前站了一位妙龄少妇。

    众人见这小娘子生得如花似玉,顷刻就要被水泼中,都忍不住惊呼出声。

    张恶虎恰好自房内走出,见状眼疾手快挥动右边衣袂,水柱就撞在他袖子上。

    他左手把妙龄少妇拉入怀中,右手把衣袂连卷三卷,泼来的一盆水都被他全卷进袖中,待他袖子垂下时,水自袖口缓缓流下地面。

    众人见他行动敏捷,把水卷入衣袂,袖子居然没湿,无不惊讶,不知用的是何神功。

    这位妙龄少妇自然就是白映阳乔装改扮的,众人看他没被水浇到,一齐吁了一声。

    中年男子本不愿与妻子争吵,待见水差点泼到旁人,连忙向张、白道歉,又喝斥妻子道:你也不看是甚地方,若泼到人家,如何是好!

    美妇人也感歉疚,可丈夫一骂,她又跳起来顶嘴。

    众人见她容貌出众,实乃万中挑一的大美女,怎料到骂丈夫的话如此龌蹉难听。

    中年男子给她骂得狠了,怒道:整日价吵吵闹闹,日子过得忒无趣,咱们不如散了!

    此言一出,美妇人脸色陡变,立刻不骂了,扑到丈夫身前,坐在地上,抱住他大腿又哭又叫道:你打死我吧,你打死我吧,我就是死了也不离开你!

    众人窃窃私语,都道这中年男子夜里想旧情人,把妻子激怒,可这美妇人偏偏爱煞了丈夫,虽然蛮横,一听丈夫要离婚,立刻哭天抢地要死要活。很显然,昨夜这对夫妻欢爱争执太大声,客栈的人全都听到了。

    中年男子见她哭哭啼啼,心中不忍,扶她道:快去给人道歉。

    美妇人不肯起来,只是扯住他道:你不可离开我!

    中年男子道:我不离开你便是。

    美妇人破涕为笑,这才站起来,走到白映阳跟前道:妹子,我适才太冲动了,对不起。

    白映阳摆手道:不打紧,没有泼到我。

    美妇人立刻回到丈夫身边,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腰,生怕他一走了之。

    中年男子向张白二人再次道歉,又向众人陪礼,这才把妻子搀入房内。

    众人见人家夫妻吵完架,天还没亮,各自返回房间继续睡觉。

    白映阳也随张恶虎回屋,他倒了两杯茶,递一杯给老虎道:唉,这位夫人如此爱她的丈夫,可她丈夫心中却想着旧日情人,这般做夫妻,实在无趣。

    张恶虎喃喃道:旧情人么忽道:你说,小桥儿是不是去见他的旧情人?

    白映阳道:什么旧情人?莲儿的娘娘吗,她不是已死了很多年么?

    张恶虎摇头道:他以前好色得紧,相好的女子可不止莲儿娘娘一个。

    白映阳道:他跟那些女子不过露水情缘罢了,有甚好值得留恋的?你莫要胡思乱想。

    张恶虎点点头,待到天明,二人吃过早饭,驾着马车进了无锡城。

    无锡是历史名城,遍地繁华,二人以前未来过此地,自然想去游览太湖。

    张恶虎见白映阳穿着翠色衫子,在街道飘然而行,像极了孟翠桥,又忍不住去搂他。

    白映阳笑道:你跟他上街,也是这样走路么?

    张恶虎道:我们骑着玄龙,我抱着他,下巴枕在他肩上。说着走到后方,把下巴枕在白映阳肩上。

    白映阳笑着推他道:可惜没骑玄龙来,咱们这样搂搂抱抱,再走不了路啦。

    张恶虎自后看他侧颜,越看越觉像孟翠桥,更不愿放手了,二人在街道拉拉扯扯,一个不慎就撞上停靠在道旁的一辆马车,车中人道:怎地了?二人一呆,这声音分明是早晨在客栈和丈夫吵架的美妇人。

    马车帘子掀开,下来的人果然是客栈那位中年男子,他见到二人也很惊讶,随即笑道:咱们真有缘。

    美妇人则静静地坐在马车上,还向张白二人微笑点头,这般看她,居然有些大家闺秀风范,与早晨所见的泼妇模样,大不相同。

    中年男子笑道:二位兄台,今朝失礼了,在下骆砚。又介绍美妇人道:这是我娘子。

    张恶虎道:在下张二虎。

    骆砚吃了一惊,说道:莫非你是梅龙县的县令张大人?

    张恶虎远近驰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答道:正是。

    骆砚张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半晌方看着白映阳道:这位一定是张夫人了。

    白映阳听他把自己错认成孟翠桥,很是高兴,向他微微万福。

    张恶虎见白映阳并不辩解,便也不作声。

    骆娘子听丈夫说到梅龙县时,脸色大变,温和的脸上霎时变色,怒容乍现,气呼呼把马车帘子用力摔下。

    骆砚不去理她,对二人笑道:大人和夫人是来无锡游玩么?

    白映阳道:大人来查案子,我陪同侍候左右。

    骆砚道:是甚案子?

    白映阳笑道:这个恐怕不便相告

    骆砚自知失言,忙道:小人原不该打听,但不知大人和夫人可有落脚处,如若不弃,请到舍下小住几日。

    第81章 曾家庄

    张、白二人大是奇怪,不过片面之缘,对方居然邀请陌生人去家中小住,实在可疑。

    骆砚笑道:小人原也是梅龙县人,不久前听闻大人和夫人斩蛟龙,为民除害,心中佩服得很,今日得见二位,不胜荣幸,想略尽地主之谊。

    白映阳不知此人有何意图,但见他言辞恳切,长得也不像坏人,何况老虎在身边,倒不用怕,当即答应。

    骆砚大喜,立刻雇一辆马车,请二人坐了,驾着往城东郊外去。

    白映阳见沿途阳光明媚,鸟语花香,景色优美,不是去可疑地方,稍稍放心,问骆砚道:请问你家在哪儿?

    骆砚道:东郊百花谷。

    白映阳暗忖:曾家就在百花谷,这回顺道了。笑道:骆大哥,我听说百花谷有一户姓曾的人家,你可知道?

    骆砚哈哈一笑道:正是我家,我岳家姓曾。

    白映阳心中大喜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笑道:以前曾家也曾在我们梅龙县住过吗?

    骆砚笑道:正是。又道:不过后来我岳母生了重病,她不肯再在梅龙县住,就搬来无锡了。

    越往前花香越浓,不时传来鸡鸣犬吠之声,白映阳自车窗探头张望,但见前方一片花田中立起一座农庄,数排房屋并列其中,屋顶每隔数尺即隆起一团碧油油的香樟树。

    马车在农庄前停下,张、白二人下了车,抬头见牌坊写着曾家庄。

    庄院中的空地有不少男女,正在晾晒谷子、小麦、大豆等,见到骆砚夫妇进来,大伙都笑着问好道:庄主、夫人回来了。

    白映阳悄声对张恶虎道:骆大哥姓骆,却是曾家庄的庄主,莫非曾家无子,他是赘婿?

    张恶虎道:咱们张府的主人也不姓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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