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君误我 作者:初可

    &神君误我——初可(20)

    阿兔与小虎吓得赶紧摆手:不是不是,小殿下,小殿下

    祝汸回身就走,小田田还要指着墓碑:大白!啊!

    祝汸伸手点点她的额头:小没良心的!

    她还笑,甚至笑中还有讨好,祝汸看着熟悉的脸又觉着怪怪的,开曜老家伙若是来讨好他,也会笑成这般?

    小田田又软软开口:不,生气!

    祝汸气笑,再点点她:你会说话,却一直不肯说,非得见了你的大白才肯说!你坏不坏?

    小田田的身子还是很虚弱,靠在祝汸怀里朝他乖乖笑。

    祝汸还如何再气得来?

    他叹了口气,腾空而去,小虎追问:小殿下您去哪里!

    祝汸没好气:给她找大白去啊!

    啊!小田田附和,大白!

    小虎头上顶着小白,拉上阿兔也要立即走,小鹤站在原地一二三四五地数着数,方才帝尊把她给忘记了!不是应该一家五口吗?浑然忘记自己到底是哪宫的鹤,阿兔赶忙拽上她,一同上了云端。

    祝汸也不知小田田对她娘到底有多强的感应,飘在空中问她在哪个郡县,她迷迷糊糊也指不出,祝汸猜测兴许到了地方,她才能分辨出方向。

    好就好在,好歹她还是能感应出她娘的。

    这一回,他们自南往北走,运气不错,在山南郡上空时,小田田的眼睛再度睁开,且她脑门上的白色小角角还冒了出来,她伸出肉肉的小手扒住祝汸的手臂,双眼在夜色中脉脉生光,祝汸便知道了,问她:喜欢这儿?

    小田田嘴角一翘:大白!

    讨厌归讨厌开曜,祝汸还是立马被她逗笑了。

    他将小田田举高一些,贴贴她的脸,笑道:好,带你去见你的大白!

    他回身,笑看阿兔他们:我们下去。

    他们落在一条山道上。

    山南郡离京城极远,山极多。是个贫困的地方,该郡的居住人口甚至也不多,山虽多,却又大多险峻,许多高山甚少有人深入,他们此时所在的山道,大约便是如此。

    说是山道,一看便知,很少有人来,歪歪扭扭的,甚至不成道,布满枯草与掉落的枯树枝。

    小鹤从他手中接过小田田抱着,他上前探了探,不明所以,小田田不会弄错,那这大半夜的,在这儿,除了他们,一个人也没有,开曜老家伙这辈子又投成啥了啊?!

    总不会投胎成了一棵树吧。

    他还真的仰头看了看那些巨大且粗壮、繁茂的树,怕是已在此处生长许多年。

    阿兔提议:我去山上瞧瞧吧,看还有什么?

    小虎点头:我去山下看看!

    祝汸赞同,正要应下,忽听小田田兴奋大叫:大白!

    祝汸吓了一跳,却也听到身后有窸窸窣窣声,他赶紧回身看去。

    身后是通往山顶的路,自也布满高树,月光下,地面被树影遮得严严实实。

    却有人掀开厚重树叶,拨开层层树影,攀爬着跳了出来。

    漏出的月光里,祝汸对上一双清凌眼眸。

    第20章 被我羞辱过的贫穷宰相竟然想要以身相许我二

    在祝汸很小很小,才五岁时, 他第一次见到开曜神君。

    那天, 仙乐声中, 开曜带领其余神君飘然而至, 他们要打散他的父亲们, 要杀他父亲,要带他父皇回天庭。小小的他听到他们说的话,看到他们的举动,明白了他们的目的,恨极了这些开口闭口都是天道道貌岸然的神君们,尤其那个作为领头人的开曜神君。

    往后,一恨就是两千多年。

    只是即便两千多年已过去,祝汸也无法忘记初见开曜时。

    他仰头看去, 白衣神仙站在云端,身披淡淡金光, 投向他们的目光, 悲悯、冷漠、清澈。

    小小个子的他当时并不能看懂开曜的眼神,他只是心中在想,原来世上有人和他的父亲长得一样好看啊!

    他所认识的开曜,已在世不知多少年, 就连庭归神君也不知道开曜的年纪, 更未曾见过开曜的其他模样,甚至谁也不知开曜的本体到底是什么。

    他们都说,开曜似乎生来就是这个模样。

    祝汸不喜欢开曜, 经常背地里骂他。

    听了他们的话,祝汸很不服气,难道开曜老家伙就没个小屁孩的时候?就没有哭哭啼啼瞎胡闹的时候?生来就是那副倒霉催惹人厌的面无表情?

    毕竟是他最大的敌人,他也曾暗自想过,开曜老家伙小时候,抑或少年时候,不知又是何等模样?

    此时他知道老家伙的少年时候会是什么模样了。

    就是月下少年的模样。

    从树叶后跳出来的人手一松,树叶再度遮住月光,方才漏出的那些月光却又似乎被盛进他的双眼中,眸子明亮澄澈。

    祝汸看着他,双眼微眯。

    祝汸是龙,夜里自也能看得清楚。他穿着一身粗布短褐,脚上是草鞋,身上还背着只背篓,生得高,却又无比清瘦,面上尚有年龄留下难掩的青涩,瞧起来也就是十五六岁的模样。

    祝汸暗想,这就是这辈子的开曜老家伙?

    他的投胎可真是奇奇怪怪。

    祝汸还没想明白,他已迅速收回视线,不再多看,作势要走。

    小鹤却抱着小田田越过祝汸冲上前,挡在他面前,兴奋得一时都忘了说话。

    祝汸亲眼所见,那人眉头轻微一蹙,似有不耐。

    小田田则是高兴得直接大喊:大白!她圆溜溜的眼睛直直盯着他看。

    那人眉头蹙得更紧,祝汸手握拳头,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吧,好歹是当娘的,孩子叫几声,这也蹙眉?!

    祝汸正要上前揍他,他竟伸手到背篓里翻了翻,翻出支野花,面无表情地递给小田田。

    小田田的双眼咻地变得更亮,她的小胖手将野花攥得紧紧的,高兴再叫:大白!大白!

    他扯扯嘴角,也未在意这童言,再未多看他们一眼,绕过小鹤就走。

    田田不相信地回头看去,大白!,又叫了声,他头也不回,经过祝汸时,更是未曾抬头,祝汸心里便很不痛快,于祝汸而言,上回见到大白也就是不到一个月的事,呵呵,那会儿还给他在雪地里踩出名字来讨好他,送海棠花给他讨好他,翻眼就无视他!

    祝汸最气开曜老家伙藐视他这件事。

    他立马也回头:站住!

    那人脚步顿了顿,头也没回,背着背篓继续往山下走,祝汸深吸一口气,阿兔赶紧冲过去,拦住少年,笑道:这位小公子,还请留步。

    那人再顿了顿,不卑不亢:公子不敢当。

    祝汸也大步上前,绕到他面前,趾高气昂:你叫什么?

    那人皱眉,不说话。

    阿兔笑着问:是啊,公子贵姓?

    他才道:不敢,我名辛曜。

    果然是老家伙,祝汸更气,投胎了变得这样落魄也要藐视他!!阿兔问话就回答,他问就不理!

    阿兔最知道他的性子,赶紧抢在他前面道:辛公子,我们从外地来,听说山里风光好,进山来却迷了路,直拖到这个时候,可否劳烦公子带我们下山?

    辛曜再皱眉,祝汸见他这副样子便想跟他打架!在天上一直不得见,没法打!他的上辈子是条狗,祝汸也不好欺负,终于投胎成人了!总算能打了吧?!

    眼看就要拿出他作为武器的那把扇子,辛曜点头:好。

    阿兔扶住祝汸,顺势按住他的手,喜笑颜开:太好了,多谢辛公子!

    辛曜抿嘴,想说什么,却又没说。

    他依然瞧也没瞧他们一眼,带头就往山下走,祝汸抬脚要踹他,阿兔拉住,小声道:小殿下,您想想咱们小公主呢!

    大白!大白!小田田手朝辛曜伸去,小鹤已经抱着她追上了辛曜。

    祝汸仰头深吸口气,女儿白养了!

    他闷闷不乐地走在最后头,被辛曜带着下山。

    路上,阿兔笑着搭话:辛公子就住山下吗?

    嗯。

    辛公子这么晚才下山又是为何呢?

    采灵芝。

    辛公子今年多大了啊?

    十六。

    阿兔还想问更多,那辛曜嘴却咬得很紧,再不愿多说一句。

    祝汸听得心中哼笑,他觉着这才是开曜老家伙的真实面目,心机很重的!

    辛曜一看便知是常上山下山的,山路走得又快又稳,夜色里也走得极熟。他们这一行,本就是神仙,自然也跟得上,半个时辰后,他们便到山脚。

    辛曜停下脚步,看向阿兔:到了。

    多谢多谢!

    辛曜点头:告辞。

    小田田见他要走,双眼一眨,眼泪掉落,声音也委屈伤心起来:大白!大白!

    辛曜顿住,迟疑地回头望来,阿兔趁热打铁:辛公子,我们也不认得路,这会儿是没法进城了,可否麻烦公子收留我们一晚?你瞧,我们这儿还有孩子。

    辛曜皱眉。

    辛公子,只住一晚而已,我们会给公子付银子的

    走。辛曜打断他们的话,转身便走,小鹤欢欢喜喜地抱着小田田跟上去,小虎跟过去护着她们俩。

    祝汸撇嘴,有些不大愿意上前。

    阿兔拉拉他:小殿下您别气,咱们本就是为了小公主来的,您就当眼里没他!

    可他就在我眼里!你看他那副脸色,瞧都不愿瞧我一眼!我还不乐意瞧他呢!祝汸生气,真还不如大白呢!

    噗嗤!阿兔笑出声,再劝他,别气了,正好也去他家瞧瞧,看他如今到底是个什么身份,又要做些什么不是?您啊,看他这一身打扮,这么晚还在山上晃悠,家里似乎很贫困的。他过得不好,您不就高兴了嘛?

    阿兔最会劝他,祝汸听了,仔细想想,是哦。

    开曜老家伙过得不好,他就高兴了。而这个辛曜,看起来就过得不大好的样子!

    祝汸甜甜笑:走!

    他得亲自去瞧瞧!

    山脚住户并不多,夜已深,此时户户的灯都已灭。辛曜带着他们走到个竹篱笆围成的院子前,他伸手推开,想了想,回头看他们一眼,请他们进去。

    祝汸赶紧进去,仔细打量一番,院子里除了屋檐下有个土灶,什么也没有,家里也没人。

    开曜老家伙独自住?家人呢?他还这么小。

    辛曜再走去推开屋子的门,祝汸又抢先跟进去,辛曜点了油灯,昏暗的灯光下,真真是家徒四壁啊!墙壁斑驳,屋顶还漏光,屋子里就一张方桌,两条竹条凳,墙上还挂了把弓,除此之外,啥也没了!连把锄头都没有!

    祝汸咧嘴笑,太穷了啊!

    辛曜没有瞧见他的笑,走到角落将背篓放下。祝汸看向他,这才发现角落里原来还有个木头箱子,被辛曜当作桌子使搁了背篓。

    不知那木头箱子里又是什么?

    他看着木头箱子,辛曜回头看他,两人视线对上。

    祝汸眨了眨眼,辛曜已经走来,开口对他们说:家贫,随意坐。

    阿兔笑着摇头:哪里哪里,辛公子愿意收留我们,我们感激还来不及呢!

    祝汸再撇嘴,撇过脑袋,不看阿兔说话。

    阿兔说话时,小虎已拉来两条长板凳,叫祝汸:小公子,您来坐!

    哼。祝汸朝房梁看,他不坐。

    辛曜再再皱眉,似是极为看不得祝汸这副骄矜模样。

    来前,小鹤已经得了阿兔交代,没再叫神君,小田田却交代不了,她朝辛曜伸手,笑着呼喊:啊!大白!

    辛曜的面色这才变缓,看了几眼田田,再看向阿兔,询问:家里没什么吃的,有些我从山上捡的菌子,我做些汤来喝。

    难得听他说这么长的话,阿兔正要点头,祝汸抢先道:我才不吃!

    辛曜抿了抿嘴,阿兔笑:吃的吃的,麻烦辛公子了!

    辛曜朝他点点头,去背篓里捡了许多菌子,抱在怀里去了屋外灶边。不一会儿,屋外便响起水声,亮起火光,还冒起炊烟,小田田啊着要去看,小鹤抱了她去看,阿兔推着祝汸在长凳坐下,笑呵呵地说:小殿下,他长得和开曜神君可真像啊!

    经过大白之后,阿兔他们都不知不觉不再跟着他叫开曜老家伙了,可见此人魅惑众人的功力之深!

    祝汸不高兴地道:因为他本来就是开曜老家伙!

    原来神君少年时候是这副模样,小殿下,瞧见他家里这样穷,您不高兴吗?

    祝汸本来也挺高兴的,可是旁的人,家贫人也没有志,这个辛曜明显是那种家贫却志高的,就差用鼻子看人了。一个人,贫也好富也好,最难得且要紧的是心中之志,只要心中有志向,破草庐也能住得舒心。

    仔细想想,也没有什么好高兴的?

    小殿下,往后日子还长着呢,您可不能跟自己过不去。阿兔轻声劝他。

    祝汸知道是这个道理,可是那张脸如今就在自己跟前晃,晃一次便要想起从前往事,这让人如何高兴得起来,尤其那个人又是这样藐视他!

    祝汸往外看去,听到小田田与小鹤的笑声,小虎也在说着我帮你添把柴之类的话。

    阿兔又道:再说了,他这一世到底什么身份,还没打听出来,小殿下您别急,往后也照样整治他的!您还怕他不成?

    当然不!我怕他?!

    所以别气啦。阿兔起身,外头似乎很热闹,小殿下出去瞧瞧?

    阿兔话音刚落,小虎跑进来,高兴道:汤做好了!虽说没肉,却是香极了!

    阿兔没来得及凶他,祝汸先道:你是小猪啊!什么都觉得香!

    小虎憨憨挠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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