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如歌忐忑不安地问着:“是什么?”

    “呵呵。”律师笑笑说:“洛老爷子的原话,其实只有四个字而已。”

    “四个字?”靳如歌闻言更纳闷了:“到底是什么?”

    此刻她不怕别的,就怕外公临死前知道了她跟凌予一起乱沦还出逃的事情,如果是这样,她就罪孽深重了。

    律师眨眨眼平静地看着她:“珍爱生命。”

    所有人都愣住了,没想到洛振宇会说这样的话,但是大家都没有多想,以前家里就靳如歌一个孩子,所以洛振宇难免事事宠着她,他一旦离世,靳如歌伤心是必然,大概是害怕她今后不会照顾自己吧,所以才会让说珍爱生命,让她好好照顾自己?

    因为说话的人已经不再,而活着的人,连同靳如歌在内,也只能这么理解了。

    讪然地笑了笑,靳如歌颇为意外,却还是说:“谢谢。”

    “不客气。”律师说完,转身就走了。

    靳沫卿当即就叫上凌予还有洛美薇,说要好好谈谈明天洛氏的官方记者发布会的事情,很多细节,包括凌予该怎么样面对记者的提问,都要考虑到位。

    靳如歌叹了口气:“我累了,先回房间休息,晚餐再叫我。”

    说完,她垂着脑袋就上楼去了。

    凌予看着她单薄落寞的身影,心下紧张而焦急,还有六个半月,他们的宝宝就要出生了,现在她的肚子还看不出来,最多会让人觉得她只是有点吃胖了而已,但是时间一长,就不保险了。

    心里盘算着怎么带靳如歌再次出逃的方法,人已经被靳沫卿长臂一揽连拖带拽拉进了电梯,往三楼房而去。

    靳如歌回到房间里,只觉得身心疲惫。

    她看着一床洁白的纸鹤,不由愣愣地出神。明天上午,就在凌予要公开承认是洛家血脉的时候,她要搭上飞往法国的航班了。

    外公说的珍爱生命,是不是也是知道了她跟凌予的事情,知道了她要被安排去法国的事情,所以专门嘱咐她照顾好自己?

    靳如歌全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都在疼的发抖,她咬着唇,纵然心里疼到要死,也不吭一声,爬回床上,继续马不停蹄地叠着纸鹤。

    晚餐的时候,凌予来叫她,他们一起下楼,跟从前一样,一前一后,不言不语,这种形影相随的默契再次煎熬了两颗赤诚相爱的心。

    餐桌上,凌予面对洛美薇与靳沫卿,依旧不卑不亢,仿佛全世界都不能停止他宠爱靳如歌的脚步,他依旧如从前那般照顾她,无微不至。

    靳如歌感受着凌予的关怀,忍不住会想,等她一走,凌予怎么办?

    面对空荡荡的洛宅谁还能跟凌予贴心,让他感到温暖?

    晚餐后,凌予说:“我陪你去楼上花房坐坐,一边看星星,一边画画,好不好?”

    靳如歌深深看了他一眼,凄美地笑了笑,摇摇头:“予,我累了,我想要睡觉。”

    凌予看她不似作假的疲惫,喉结动了动:“好,我送你上去休息。”

    靳如歌让凌予送到了房门口:“你回去吧,明天还有正事要做,予,或许你对洛氏没有感情,但是当我爸爸还没有做到副军长的位子上时,我们一家,都是靠洛氏养活的,所以我请你,看在我的份上,明天上午好好表现,好不好?”

    看在她的份上?

    这丫头从来没有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过话!

    “如歌,我们都是这样的关系了,你想要什么,想做什么,直接吩咐我就好。”凌予定定看着她,总觉得此刻的靳如歌有些让他摸不透:“如歌,你要是累了就好好休息,明天发布会之后我想跟你好好谈谈。如歌,我们并不是普通情侣,我们是彼此的爱人,这一点我希望你永远你记住。”

    凌予说完,有些不安地抬手,抚了抚她的脸颊,然后手指一路流连到她的颈脖,找到戒指,握在掌心看了又看,这才心里安稳了不少。

    抬眼看她:“如歌,我不能失去他。”

    凌予在暗示靳如歌,他不会放弃这个宝宝。

    靳如歌完全懂了,这也正是她明天要走的原因之一,因为她的肚子就要大了,在中国根本留不住宝宝,凌予是想要带她逃,可是他们已经逃过一次,事实证明,不可能!

    “凌予,我保证,你不会失去他,你放心!”

    看着她充满稚气的小脸,还有坚定倔强的眼神,凌予瞬间安定了,嘴角一弯:“好。好好休息。”

    “恩。”

    关上房门,回到房间,靳如歌继续折纸鹤。

    她好像得了精神分裂,完全忘记了自己两天一夜没有睡过觉,双眼深情地看着指尖的每个动作,然后浅声地呢喃自语着,空气里四处弥漫着诡异的气氛。

    半夜一点钟的时候,她忽然不动了,跑去楼上的玻璃花房里,一个人,静静坐了一个多小时,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捧着一张画。

    她擅长油画,可这张是铅笔素描。

    她把画捧回房间,像是在捧着什么虔诚的信仰,她徒步走到了凌予的房间门口,静静站着,眼巴巴地看着眼前的这扇门,抬起手,轻轻抚摸着门板上精美绝伦的纹路,眼神时而深情,时而空洞,仿佛她此刻触碰的,正是凌予那张赏心悦目的俊脸。

    耳边回想着凌予说的话:记住,我们不是普通的情侣,我们是彼此的爱人。

    靳如歌不记得自己在凌予的房间门口站了多久,她只知道,以前在北山军校军训站军姿,似乎也没有这么辛苦过。

    心上流淌着什么,全都化作水滴,晶莹在她的眼眶里。

    直到月儿悄悄躲了起来,天空隐隐泛着浅蓝的光,靳如歌知道,她的心事,也该随着月儿一起,隐匿起来了。

    大步转身而去,回到自己的房间,她随手在这一只纸鹤里抓了一只,小心翼翼地触摸,然后打开,用笔在上面写下什么,再重新沿着原来的纹路折成纸鹤,闭上双眼,双手合十搁在下巴处,认真而虔诚地许下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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