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处有什么 作者:噤非

    &深处有什么——噤非(24)

    那个高个子男人说是自己家太太点的,没跟自己说,结果自己买了排骨也不能浪费。

    祝玉寒拍拍童嗣肩膀:你在这等着,等手术结束后通知我,我要先回局里。说罢,头也不回的往外跑。

    祝玉寒将警车开到八十迈,只用了不到十分钟就赶回了警局。

    见到那个送餐员,来不及过多询问,匆匆带着他赶往拘留室。

    他透过单面玻璃指着坐在里面垂首一言不发的李新知问道:

    当时你去送餐时开门的是这个人么?

    送餐员凑过去看看,接着摇头:不是。

    确定不是?

    确定,那个男人虽然也戴着眼镜,但是是那种黑框的,而且那个男人看起来明显要壮很多,肌肉很夸张,怎么说,长得很帅的那种。

    能记得清他长什么样子么?

    大概能。送餐员点点头,开始回忆。

    下午,警局来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经介绍,这是本市警局的罪犯肖相师,几十年来画过几千张罪犯肖相,协助警方破获了不少大案。

    送餐员坐在一边,紧张的瑟瑟发抖。

    带着黑框眼镜,但镜片很薄,近视程度应该不高,下巴很尖,眼睛有点像那种丹凤眼,鼻梁很高,嘴巴比较薄,对了,还带着耳钉。

    肖相师将完成稿拿给众人看。

    这特么就是画了个戴着眼镜的储荣。

    是这样么?肖相师问道。

    送餐员摇摇头:不是,一点也不像。

    肖相师一听这小子说他画得不像,气得把稿子直接撕掉。

    说感觉,毕竟长这种模样的人很多。

    送餐员闭上眼睛,仔细回想当天的场景:

    他一开门,我见到他吓了一跳,怎么说,那个男人身上有那种凛冽的气质,看起来眉清目秀,但说实话,倒真有那种杀人犯的气势,送完他家的餐后我下楼正好碰到了其他的送餐员,我还和他开玩笑说这家该不会在烹尸吧,没想到是真的。说着,送餐员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肖相师眉头紧蹙,花白的鬓角一抖一抖,半个小时后,他将第二次成稿拿给众人看。

    是这样子么?

    送餐员瞪大眼睛,点头似捣蒜:没错没错,很像!

    听到肯定的回答,罪犯肖相师才堪堪松一口气,将肖像画拿给一边刑警:去找检察院批准逮捕吧。

    几万张通缉令张贴在城市大大小小角落,路过的行人都忍不住驻足观望,更有甚者,拿出手机对着通缉令一阵猛拍:

    太帅了吧,被杀人犯无情圈粉怎么破。

    李新知被拘留后第六天开始绝食,面对祝玉寒拿来的通缉令,他只是看着,眼中漫上一丝迷恋。

    祝玉寒望着他不同寻常的眼神,心里猜了个七七八八。

    这是你的同性恋人吧。

    李新知一愣,缓缓抬头望向祝玉寒。

    何必呢。祝玉寒冷笑一声:不要再一厢情愿了,他要是真的喜欢你,就不会躲了这么久都不现身,让你一个人在这里吃苦受罪。

    李新知握紧拳头,垂下脑袋,良久,才看到他不断抽动的肩膀。

    浅灰色的裤子滴上点点泪渍。

    说吧,他为什么要杀谭芳芳,还有,协助分尸剥皮的是你吧。

    李新知还是不说话。

    当初你倒装得挺像,我差点就信了,还好意思问公道能挽回什么,我就告诉你,公道是替谭芳芳挽回的,不是你。

    我没有装。十几天里,李新知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虽然我不喜欢她,但毕竟也一起生活了十年,不可能不难过的。

    那你还帮凶手溶尸伪装。祝玉寒翻了个白眼。

    李新知将脸埋在双手中:你们都知道了啊。

    不要拿警察当傻子,对警察说谎是要付出代价的。祝玉寒俯视着他。

    其实,我跟芳芳不过是婚后各玩各的,形婚是为了不让家里怀疑而已,但有些东西,一旦涉及到就很难说了,比如,离婚后的家产分配问题。

    家产?

    嗯。李新知吸了吸鼻子:我跟谭芳芳本打算离婚,但因家产分配没有协商确定就一直拖着,我男朋友的意思是房子归我,存款车子都归谭芳芳,但麻烦就麻烦在房产证上写的是谭芳芳名字,大家都想要房子,所以相持不下,我男朋友找她理论,两人发生了口角,一怒之下就把她给杀了。

    所以正好被下班回家的你发现,就帮助他处理尸体?

    李新知点点头。

    他人现在在哪。

    我不知道。李新知苦笑一声:那天他找我一起参加那场派对,结果他说有点事要晚点来,还没等他过来,警察就来了。

    那我问你,章帏和蔡志杰是不是也是他杀的。

    李新知愣了下,抬起头迷茫地看着祝玉寒,半晌才道:我不知道。

    祝玉寒烦躁地叹口气,拿手敲着桌子:死到临头就别嘴硬了。

    我真不知道。李新知急了。

    那他是从事什么工作的。祝玉寒觉得吼也吼不出结果,尽量放轻语气。

    设计师,做家居装潢这一块的。

    他经常去你家?

    李新知点头:所以邻居对他也很熟悉,才说,当时没有陌生人出现。

    你倒真是不要脸,情人还光明正大领到家里,杀了你妻子你还帮他处理尸体,你可真是祝玉寒在脑海中组织语言。

    令人发指。一旁的记录员看不下去了,忙接了一句。

    对不起。良久,李新知这样轻轻说了一句。

    你对不起的不是我们,而是谭芳芳,你愧对她对你的信任。

    对不起

    冰冷的审讯室内,李新知一直在重复这句话。

    而祝玉寒,根本就不信他是真的知道错了,真心在忏悔。

    就像李新知说的:

    内心的贪婪,丑陋的自我,人内心深处藏匿的黑暗,最终酿成了桩桩惨案,任何事情的发生都不是偶然,事起必有因,如果不是因为那些死后带不进棺材的身外之物,谭芳芳根本就不会经历这场无妄之灾。

    安静的午后,春日的暖阳洒在身上,照得人暖洋洋的。

    春天终于来了。

    童嗣咬着不知放了多久硬邦邦的面包片,再一次拨通李新知提供的嫌疑人手机号,依然是处于关机状态。

    我们根据手机定位追踪过去,发现嫌疑人已经将手机丢掉了。小刘刚从外面回来,被春日照得双颊通红。

    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他不丢等着我们去抓啊。祝玉寒翻个白眼。

    第33章 黑处(13)

    既然知道嫌疑人就快抓呀,磨蹭什么,让他体会体会法律文化的厚重。某网民对于警察将一件案子办了将近两个月甚为不满,小手把键盘敲得啪啪响。

    我们管这种人叫做键盘侠。

    来来来,警员证给你,你来抓。

    童嗣刷着评论,又看见他们家那位暴脾气队长同网民又在网上撕了起来,控制不住想点赞的欲望,轻轻按下那个大拇指的标志。

    我说祝队,抓人又不是你的事,确定了嫌疑人剩下交给刑警队就办不就好了,怎么说咱们也是脑力劳动者。童嗣撇撇嘴,对于他们祝队这种好管闲事的举动十分不理解。

    能者多劳嘛。

    难怪傅组长说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祝玉寒眯起眼睛:他真这么说的?

    大概这个意思,我给润色了下。

    祝玉寒一个健步冲过去,不给童嗣考虑的时间,抬手勒住他的脖子:你这么文采斐然怎么不去写小说。

    童嗣拍打着祝玉寒的手连连求饶,眼中挤出几滴泪。

    祝玉寒拍拍手,抄起外套:好好值班,我先走了。

    踏过白月光涂亮的主城大道,不自觉又来到了储荣的研究所。

    其实就那晚以演戏为名义的那个吻,祝玉寒还是想和储荣好好谈谈,他又不是白痴,储荣那点小心思也太过明显。

    敲开研究所的门,储荣打着呵欠将他迎进来。

    助手都下班了?望着空荡荡的研究所,祝玉寒突然有点打怵。

    嗯,最近没什么案子,我就让他们早点回去了。

    祝玉寒搓着手,正思忖着该怎么开口。

    喝点什么。储荣端来茶具。

    白,白开水就行。

    储荣点头,抬头看了眼还站在一边欲言又止的祝玉寒:坐下啊,站着干嘛。

    坐要坐祝玉寒擦擦冷汗,机械地走过去坐下。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和我说。

    要不说储荣聪明呢,自己心里想什么在他这藏都藏不住。

    就是那天晚上不行,脸皮不够厚,说不出口。

    那天晚上?储荣皱着眉。

    祝玉寒点点头:就,去同志酒吧那晚我们

    储荣倒水的手顿了顿:同志酒吧?我们?

    对,就是你生日那晚,我们为了打探和章帏有关的案子那晚,你不是对我就是祝玉寒已经开始寻找地缝。

    我对你做什么了?储荣看起来十分不解:我们什么时候去同志酒吧了?比起糙老爷们儿,我更喜欢妹子。

    这下轮到祝玉寒懵逼了,想了半天,也只能认为是储荣在故意装傻。

    或许他也不太愿意把这个话题拿到台面上来讲,多尴尬啊,那自己就别没事找事了。

    没有,我说胡话呢。祝玉寒摆摆手,忙转移话题:

    对了,章帏的案子,据狂三形容,当时见过一个个子很高的男人去过章帏家,我怀疑那个男人就是杀死谭芳芳的嫌疑人江赫。

    怎么说。

    李新知说,当时邀请他去X虐派对的就是江赫,说明这个人有特殊性癖,与章帏死于性窒息恰好吻合。

    那嫌疑人往章帏呼吸道里塞硬币能猜测出于什么动机么?

    祝玉寒摇摇头:这个现在还不知道,只能等嫌疑人归案后再进行详细询问。

    看储荣说两句话就打个呵欠,知道他确实很累了,祝玉寒也不好再继续打扰他,喝了水就先起身告辞。

    望着祝玉寒离去的背影,储荣沉思良久,从口袋里掏出那只装有一元硬币的玻璃瓶,紧紧握在手中。

    硬币有两面,代表着两种方式,当不知该作何决定时,很多人会喜欢以抛掷硬币求得正反来解决。

    只是太迟了,还没有给自己做选择的机会,就发生了。

    因为将硬币抛上去的一瞬间,答案就已了然于心。

    人在105方向,快封烟去救,我来架枪,封烟封烟啊!我的天,你都被别人架住了还不封烟,铁头怪啊你。

    翌日一早,一推开办公室的门,就看见童嗣正大喇喇地坐在自己的电脑前,鼠标被他摔的啪啪作响。

    满血三级套SKS一枪?挂逼,石锤了石锤了,我必须安排他,三号,你的狗杂给我。

    祝玉寒走过去,合上电脑,敲敲童嗣毛茸茸的脑袋:你是来打游戏的还是值班的。

    童嗣伸手去夺电脑:祝队,别别别!我正架枪呢!

    架什么架,给我滚。祝玉寒将童嗣撵了出去,还顺道将他外套一起扔了出去。

    外面是童嗣声声哀嚎,他一个劲儿砸门:祝队,让我进去呀!我队友要骂我了!

    祝玉寒再掀开笔记本,发现童嗣已经变成了盒子。

    退掉游戏,打开章帏的案件报告,一页页详细翻看,试图找出什么之前没发现的有用线索。

    正看着,就听见童嗣在外面同刚来上班的周晓冉哭诉自己的不近人情。

    近人情也不是近给你的。周晓冉道,接着随手接起响个不停的座机电话。

    祝玉寒从抽屉里拿出耳塞,试图将童嗣的喋喋不求阻挡于耳外。

    周晓冉再次推门就进。

    你祝玉寒没了脾气。

    周晓冉伸手胡乱比划着,样子看起来甚是焦急:

    祝队,傅组长回来了。

    回就回呗,多大点事。祝玉寒扯下耳塞。

    不是,他现在在海军四零三医院,说是中了枪伤。

    在傅怀禹向自己求复合的时候,自己也曾经有过瞬间犹豫。

    或许是年纪大了,在面对抉择时,总会下意识选择更现实的一项。

    但很多事情,完全是由心绪决定。

    就像在得知傅怀禹身中两枪躺在医院之事,情绪就崩溃了。

    双腿发软,双眼模糊,脑袋里嗡嗡作响怎么也理不清楚。

    当祝玉寒赶到医院时,陈局长以及重案组组员早已将病房挤得满满当当。

    祝玉寒豪无礼数的推开人群挤了进去,一搭眼就看了上身缠满绷带躺在床上的傅怀禹。

    他手里还拿着一只苹果,看见气喘吁吁的祝玉寒,愣了下,尔后勾起嘴角笑了。

    来了?

    你看傅怀禹还算有精神,一直提着的心才堪堪落地。

    又看到老陈正满脸不悦的打量自己,祝玉寒赶紧冲老陈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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