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所及 作者:Fuiw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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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色宾利停在一旁,他站在一侧的黑色灯柱下。
    一身深灰色的条纹西装,右手夹着烟抽,左手插在西裤口袋中。
    长身玉立的样子,有种气势凌人的姿态,但那无可挑剔的俊颜在昏黄色的路灯照耀下,蒙着一层香烟缥缈的烟雾,又颇有股颠倒众生的风味。
    注意到她时,男人撇过头看了过来。
    两道目光隔着三五米远的距离交织在了一起。明麓想起前几天对他的又搂又抱,现在清醒着,有股深深地不自在和点害羞。
    稍许过去,她撩撩头发,努力镇定自若地走过去。
    岱历亭目光终于微微一动,从她漂亮的脸上落在一身丝质白色长裙上。
    流连了两秒,脑海里飘过了一周前的那件惹火的……丝质浴袍。
    明麓站停后,客套地问了句:“你……吃了吗?”
    岱历亭碾碎了烟蒂,再抬头朝她点点头:“吃好了。你呢?”
    “嗯。”明麓也颔首,然后,在安静的两秒钟里,觉得,越发不自在。
    好在岱历亭大概也是如此,所以直接问了:“怎么了?找我什么事?”
    明麓也就直奔主题了:“……我想,跟我小叔说,出去留学。你帮我说服说服他。”
    岱历亭落在她脸上的目光一下子就深了不少,声色也因为心绪的跃动,暗哑了起来:“你说什么?”
    明麓:“我想出国留学,他可能不太同意。”
    岱历亭也不同意啊:“你保送了城北,怎么变成要出国?”
    明麓微微牵了下嘴角,解释:“我,就是今年不读了,明年我申请国外的学校。”
    “为什么?”
    明麓眼神闪烁了一下,微微垂下眼皮。
    岱历亭把她神色的小变化尽数收入眼底,然后他心中一下子就忽然明了了:“小麓……”
    明麓其实也没想藏着掖着,就是有点不自然,不过他估摸都看出来了,就抬起眼,笑一笑说:“我想去散散心。”
    岱历亭挑眉。
    明麓:“也没什么,就想换个地方生活,反正我现在长大了,有能力自己生活,所以我没必要一直在这待着。最近可能因为那个人,总想起以前的事。反正,我在这也是一个人,我就想换个地方……”
    男人一字一句地听完,哑着声温柔问:“一个人?”
    明麓没说话。
    岱历亭:“因为我吗?”
    “没有。”
    “你确定?”
    明麓继续笑:“……有一点吧,不走忘不掉。我也不想打扰你了,这么多年一直在麻烦你,你没必要,没义务一直照顾我,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
    岱历亭定定地和她对视,目光深沉而炙热,徐徐又浅笑一下。
    明麓有点不明白:“你要是……要是不想跟我小叔说,那我,自己也行;然后,我最近就走了,以后我就不找你了。”
    岱历亭无声轻叹口气:“我只是,最近有点忙,小麓,所以没找你。”
    明麓眼中浮起困惑。
    岱历亭:“想把事情解决好了,再找你,本来是周末就想找你了。”
    “你找我,做什么?”
    岱历亭再次浅笑,含着点无奈气息:“小东西醉后是直接断片的,我说的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明麓定定看他,心中好像有一阵水花摇曳了下,好像有什么……苗头在动。
    岱历亭揉揉酸涩的眉心,人有点累。
    须臾,他开口,低低的声色在夜色中如风一样,微微飘散:“和你在一起,你小叔可能会对两家在合作的项目全部撤资,这也不怪他,你家里和我家里的关系,他太清楚了,所以知道我和你之间关系有多悬殊。他撤资也只是警告我做事有分寸而已,但这是我能预估的,众多事情里绝对会出现的一步,所以我在联络新的合作方以备不时之需。”
    明麓愣了愣。
    岱历亭看她:“叔叔这把年纪的人了,不能为了谈个恋爱,公司都整没了吧?”他笑,“所以我想等忙好了,再找你,再好好跟你聊聊,这几天着实有点忙,经常很晚才回来,没空找你。”
    明麓整个人都怔愣着。
    岱历亭往前走了一步,伸手摸了摸女孩子的头发:“就不要走了吧,叔叔都把路铺好了,到时候能扛一段时间明骁的打击,你不能让叔叔赔了夫人又折兵吧,嗯?小麓。”
    明麓脑子里好像有风在卷动,卷得她脑子缭乱不堪:“你,你……”
    她眼眶湿热,瞳孔里全都是茫然与意外。
    “没有不喜欢你,没有,元宵见你的那晚,就喜欢了,”他捧着小女孩的脸,拇指轻轻擦过她微湿的眼角,“只是觉得不合适,我这个年纪的人,真的做不到随心所欲地乱来,我只能尽力盘算出对你最好的,因为你还小,你考虑的还浅,我总要做一些对你负责任的事。”
    明麓眼眶模糊了起来。
    岱历亭:“但前几天,跟你说了我心里想的了,你这小东西只顾着说给我听,说得我扛不住,我说的你一句没听进去。”
    明麓马上疯狂回想他那天说了什么。
    可是,想不起来,她可可怜怜地蹙起眉头:“你,你再说一遍好不好?”
    “刚刚已经说了。”
    “……”
    他若有似无地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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