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天下都等着朕废后/新婚第一夜就想丧偶(重生) 作者:风露沁酒
    全天下都等着朕废后/新婚第一夜就想丧偶(重
    马车外的天青听到里头的谈话内容,掀开帘子插嘴道:公子说的那个奇形怪状的丑人,每日早上都来客栈给公子送干净的泉水,我想跟他说句谢,他却跑得很快。
    明飞卿:.............
    停车!!
    闻恒听到身后这道声音,猛地勒住马儿,转头就见君后在马车还未停稳时就跳下马车,险些摔了一跤。
    闻恒连忙下马,冲过去扶。
    明飞卿不需要人扶,他转身,连帷帽都没戴上,迎着寒风折返昙花镇。
    闻恒等人不明所以,也只能疾步跟上去。
    终于走到小路尽头,明飞卿看到地上被黄沙掩埋的血迹。
    他走到拐角,一股新鲜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地上横七竖八地倒着几十具刚死的南国守城军。
    守城军尸体旁,是一个木头做的水桶。
    水桶里还残留着一些干净的泉水。
    泥泞的路上,横亘出一条血道,是有人被捆在马身上拖行出的轨迹。
    明飞卿一阵反胃,捂住口干呕起来。
    公子?!
    众人立刻围上去,秦冉抓过明飞卿的手腕诊脉,只觉触手滚烫:殿下,你的风寒加重了,军营里有更好的药,先回军营吧!
    不,我要找到他...明明就在眼前,不应该是这样的...
    明飞卿前世对淮瑾爱之入骨,今生则恨之入骨,他曾以为,淮瑾就算挫骨扬灰了他也能认出来,他根本无法相信自己竟然跟淮子玉对面不相识。
    他不想听太医的意见,但他的身体却在这十日内撑到了极限。
    在他还想逞强时,竟直接晕了过去。
    闻恒立时接住明飞卿软下的身体,低声道:臣冒犯了。
    他双手有力地抱起明飞卿,急往马车上跑。
    南国皇宫。
    边城守城军生擒了西溱国君这件事已经传到耶律南炙耳中。
    此刻,他正完戮杀场走。
    戮杀场是南宫中供耶律南炙过手瘾的地界,他若是心中有气,就会去戮杀场射杀俘虏泄愤,或者看野兽生剥俘虏的身躯。
    近些时日,他去戮杀场的次数太多了。
    多到朝臣议论这是暴君之举。
    秦兆追在耶律南炙身后劝:陛下!你该把淮瑾囚禁起来,拿他做控制西溱的人质!
    国君是多好的人质啊!有这样的人质在手,南国要西溱做什么都可以!
    但凡是个脑子正常的人,都知道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
    耶律南炙却把活的淮瑾直接送进了戮杀场他想让野兽撕烂淮子玉的身体,吞食他的血肉,让他死无全尸,最好连留下来的骨头都是碎的。
    他还要亲眼围观这场虐杀。
    秦兆抓住耶律南炙的衣袖,阻拦他:你不能再去戮杀场!这种地方去多了你让百姓怎么想?一个国君嗜杀成性,历来只有暴君有这种癖好!你看看历史上哪个暴君有好下场的?!陛下!你还要统一溱地啊!你清醒一点吧!!
    耶律南炙一掌甩开秦兆,揭下脸上的银色面具,露出一张半边布满毒斑的丑脸:孤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还当得成仁君?!太师满口统一大业,可曾想过孤每日对着自己这张脸有多恶心!?
    往生花的毒斑残留在耶律南炙脸上,这辈子都消不去。
    他把面具重新戴在脸上,目中透着变态的杀欲:孤不痛快,天下谁都别想痛快!尤其是淮子玉!
    他继续往戮杀场走去。
    一个小太监直等到耶律南炙走远了才敢上前扶起秦兆:太师,太师您没事吧?陛下他自从中毒之后,性情大变,您多担待吧。
    秦兆恨恨地叹了一口气,从地上起身,让小太监拿着令牌,去屏退戮杀场四周的护卫。
    人多眼杂,他实在不希望再传出皇帝围观野兽撕咬战俘的血腥谣言了。
    把护卫屏退,就能少几只看戏的眼睛,少几个乱嚼舌根的嘴巴。
    他自己也往戮杀场赶去。
    耶律南炙中毒以后,性情变得乖张暴戾,朝臣说了几句他不爱听的话,他就把这些忠心耿耿的老臣全杀了。
    秦兆如今还能保住项上人头,是因为他是耶律南炙的恩师,又在朝中威望颇重,所以他说再多逆耳的忠言,耶律南炙也不敢杀他。
    可南国有这样一个诛杀忠臣残暴嗜杀的国君,又能有几时好?!
    秦兆深深担忧着南国的未来,也怕自己直到死都看不见溱地统一。
    带着这样的担忧,他来到了戮杀场。
    戮杀场,名副其实的杀戮之地。
    这是块围场,围场内有块宽敞的草地,草地上全部是一些人骨和人肉,地上的草是被人血滋养起来的,生机勃勃的青草生长进森森白骨间,从头骨里冒出来。
    围场四周的观景台相较于宫里其他高台要矮上许多,因为耶律南炙眼睛有疾,他又喜欢看这些血腥场面,于是特意把观景台的位置降得又矮又低。
    戮杀场有四道门,其中三道是关战俘的,还有一道,则是关野兽的。
    耶律南炙走上观景台,他左手把玩着琉璃玉,右手高高抬起,轻轻放下。
    场内的护卫会意,开了两道门。
    淮瑾双手双脚带着沉重的镣铐,从黑暗逼仄的空间走到阳光下。
    他抬起头,迎着刺眼的阳光仰望,看到一个脸带银色面具身穿卷龙服的国君。
    他大抵知道自己是被敌国俘虏了。
    那个高高在上的国君当着他的面,把玩着那枚琉璃玉。
    那块玉中间刻着的是一朵并蒂莲,琉璃在日光下生出五颜六色的光芒,将并蒂莲倒映得熠熠生辉。
    真好看。
    淮瑾想,如果他得到这块玉,他会把它送给明飞卿。
    他生出一股强烈的欲望他想夺走这块玉。
    一声野兽的嘶吼近乎震聋他的耳朵。
    他的视线下移,平视着不远处另一道幽暗的门。
    一只比人高大的老虎迈着尖锐的爪子走到他的视野中,老虎的四肢还戴着作战时用的铁刃。
    它踱步到太阳下,慵懒地看了一眼自己今日的午餐是个人。
    淮瑾:.......
    耶律南炙嫌老虎太磨蹭了,底下的训虎人便吹了个诡异的口哨。
    老虎的眼睛登时溢出凝视猎物的杀气。
    淮瑾后退一步,竟被镣铐绊倒摔了一屁股。
    老虎伸出利爪朝他俯冲而来。
    观景台上的秦兆看着在老虎面前犹如蝼蚁的淮瑾,悲哀地想:堂堂西溱国君,竟落得葬身虎口的......
    等等!
    淮子玉竟然躲过了老虎的扑杀!
    他还利用老虎刚刚那一击扯断了手上的镣铐!
    秦兆睁大了苍老的眼睛,紧紧盯着下面的一人一虎。
    老虎数次扑空,暴怒而起,嘶吼之声威震戮杀场,淮瑾身上的伤作祟,被这一声震得头晕眼花,稍不留神,一只虎爪迎面击来!
    淮子玉躲之不及,当场被拍飞到围墙上,砸出一声闷响,再摔落地上,吐出一大口血。
    老虎再次扑来,他挣扎着后退,堪堪躲过利爪的攻击,却被利爪上的铁刃划破了胳膊,登时血流潺潺!
    耶律南炙看着昔日的敌对被猛兽压在地上虐杀,眼中报复的快意快要溢出来了,他癫狂地叫着好!
    秦兆皱着眉摇摇头。
    不知道第几次虎口逃生,淮瑾已经伤痕累累,一身是血。
    他艰难地扶着墙站了起来,目光锁在了老虎四肢的铁刃上。
    他需要一个武器。
    只要把铁刃拆下来,他就有自保的武器...
    剧痛划破他的妄想,野兽的利爪几乎挠穿他的胸口。
    他整个人被击打着飞出,摔到围场中央,他眼前黑了一瞬,想就此晕死过去,却知道一旦睡过去,自己就会被老虎拆吃入腹。
    他不想死,却无力求生了。
    就在他绝望放弃之际,胸口忽然掉出一样东西。
    他视线下移,看到血泊与草地间,落了一道平安符。
    狐狸毛的领口被老虎的利爪抓破了,缝在里头的平安符终于掉了出来。
    淮瑾捡起这枚平安符,过往两世的记忆瞬间回涌至脑海中。
    他不可置信地端详这枚平安符,这枚他深夜去天机寺跪了三个时辰给明飞卿求来的平安符。
    怎么会在自己的衣服里?
    领口那团乱七八糟的线团,是明飞卿替他缝的。
    这枚平安符,是他缝进去的。
    他让他有去无回。
    他又在他的衣服里缝平安符,还嘱咐他,最好贴身穿着。
    淮子玉捧着这枚平安符,又哭又笑,眼泪混着血砸下来。
    掉落悬崖的那一刻他认过命,因为明飞卿希望他死。
    此刻落进虎口狼窝,他不认命,因为明飞卿希望他求生!
    老虎再次扑杀过来,淮子玉将平安符珍而重之地放进怀里。
    看台上所有人都以为这场虐杀结束了。
    然而戮杀场里倒下的却是老虎。
    耶律南炙不可置信地走到围栏旁睁大了眼睛细看。
    淮子玉手持一把铁刃,从下颌捅穿了老虎的天灵盖!
    秦兆惊呆在原地。
    淮子玉拔出那把铁刃,踹开老虎尚且温热的尸体,转头看向耶律南炙。
    他才发现,这看台很矮很矮。
    看台上少数的护卫似乎意识到了危险,立刻上前保护国君,几乎就在同一时刻,淮子玉踏着老虎的头骨,从围场飞跃上了看台。
    他单手持一把铁刃,电光火石之间,杀了二十个护卫正如他徒手解决四十个守城军那样干脆利落。
    耶律南炙喊人护驾,可戮杀场四周的护卫都被秦兆遣散了。
    他摸上右手的袖箭,对准淮子玉:你别忘了你胸口那三箭!
    淮瑾也不躲。
    耶律南炙射出袖箭,六枚袖箭齐发而出,却没有一枚射中淮瑾!
    耶律南炙惊愕无措,正想再装上箭羽,腹部猛地一痛!
    淮瑾用铁刃连捅耶律南炙三刀,每一刀都贯穿血肉!
    朕没有忘。他在耶律南炙耳边道,朕今日,悉数奉还!
    他拔出铁刃,耶律南炙轰然倒地,南国最有希望统一的君主,在血泊中死不瞑目。
    淮瑾弯身,夺过耶律南炙手上的琉璃玉,顺便揭开耶律南炙脸上的面具,那张毒斑崎岖的脸露出来时,淮子玉嫌弃地割了他的头。
    血溅到了秦兆脸上。
    淮瑾阴森森地看了这位南国太师一眼。
    秦兆两股战战,跌跪在地:别杀我,我愿...我愿臣服于你。
    淮瑾冷冷地俯视他。
    秦兆生怕他不信:我毕生心愿就是看到溱地统一,谁能让溱地统一,我就辅佐谁!陛下!陛下!
    他跪走到淮瑾脚边:你饶我一命,让我这把老骨头为你效忠啊!
    眼下身陷南国皇城,要想活下去,还真少不了秦兆这样的大忠臣。
    淮子玉踩着耶律南炙的尸体,脚边是跪伏的南国权臣,左手握着那枚琉璃并蒂玉,他将银面具戴上了脸:
    从今日起,孤就是南国的君主。
    正文 哀兵必胜
    南宫里三层外三层禁卫军,国都还有数以万计的守城军。
    淮子玉自认没那个本事以一抵数十万。
    况且这皇位如果让耶律皇室的其他人坐上了,照样会对针对西溱。
    两国之间的战争将无休无止,届时被连累得心力交瘁的只会是监国的明飞卿。
    淮瑾回不到他的身边,但他可以从源头上替西溱解决所有隐患。
    或许,还能不流血地统一溱地。
    他心中涌出一个大计划。
    这个计划的灵感起源于明飞卿的一句话。
    飞卿曾说过,淮瑾的眉眼有几分俏似耶律南炙。
    淮瑾从前觉得这是气话,如今这句气话却让他急中生智。
    他戴上那副银面具,遮住半张脸的轮廓,又换上耶律南炙身上的卷龙服,举手投足之间,尽是威严的帝王风姿,和耶律南炙如出一辙。
    陪着耶律南炙长大的秦兆都险些看错了眼,以为站在自己面前的就是耶律南炙本人。
    实际上,他一路辅佐的真南国之君已经身首异处。
    忽然脖子一紧,秦兆双脚离地,被淮子玉单手提离地面。
    银面具下那双冷眼盯着秦兆,淮瑾沉声警告:出了戮杀场,太师如果敢说错什么话,孤会让你死得比耶律南炙还惨。
    秦兆在窒息中猛烈摇头,脖颈又是一松,他跌落在地上,干脆顺势跪伏,颤声道:微臣不敢,微臣不敢啊!
    亲眼见到淮瑾绝地反击,死里得生后,秦兆终于相信这是一道天意。
    他从前笃信南国能统一溱地,于是对南国皇室尽心尽力,甚至为此想逆天而行,紫微星降生在西溱,他就想方设法要弄死明飞卿。
    结果明飞卿安然无恙,南国却天灾人祸不断。
    秦兆一把年纪,始信祸福兴衰已有天定,凡人想逆天而行,必遭天罚。
    在他面前被割头的耶律南炙就是最好的例子。
    他若再执迷不悟,下一个惨死的就是自己!
    陛下!您若想将他取而代之。秦兆抖着手指了指耶律南炙恐怖血腥的人头,颤颤巍巍地说,你不能少了微臣啊,我在南国门生遍地,只要我说您是耶律南炙,没人敢质疑!只求您饶我一命!
    淮瑾:孤怎么听说太师对耶律南炙忠心如狗。
    秦兆慌忙摇头:微臣毕生所愿,不过是看到溱地统一,我一把老骨头,已经没几年活头了,再没精力去培养下一个国君,现在,谁能让溱地统一,我就当谁的狗!
    五十年前,溱地经历了一场分裂之战,秦兆的至亲尽数死在那场分裂之战中。
    秦兆的父亲死前,曾对未及弱冠的秦兆说:溱地统一之日,我儿记得来墓前烧纸告知,为父泉下有知,才得安息!
    后来溱地分裂成两个国家,一为西溱,一为南国。
    彼时南国势头强劲,秦兆便能屈能伸,挤破了头进南国朝堂做官,一路直爬到太师之位,挑中耶律南炙这个苗子,细心栽培,无非就是希望能借皇室之手,实现父亲的遗愿。
    如今一切都搞砸了,他从一开始就看走了眼!
    秦兆声泪俱下:我不是对耶律南炙忠心,我只会对未来的溱地之主忠心!从前以为耶律南炙是天命之主,可他中毒后变得残暴乖戾,根本不是能有长久之相的明君,今日见您虎口脱生,百战不死,微臣终于明白您才是天命之主,从紫微星成为西溱皇后那日,我就该清醒去投奔西溱啊!却到今日才恍然大悟,还望陛下给臣一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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