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将军不装了(双重生) 作者:作者:夕阶酒
    偏执将军不装了(双重生)(57)
    邢愈很快便退守在竹院外。
    他是护卫,只要能确认殿下安然无恙,其余事情便不是他该干涉的。
    快步走回江殊澜身边时,那些深沉阴郁的情绪已经被临清筠悉数掩下。
    睡够了吗?他温声问。
    江殊澜点了点头,有些慵懒地问:你去哪儿了?
    这还是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她醒来后没看见临清筠陪在自己身边。
    临清筠轻轻吻了吻江殊澜还有些泛肿的唇.瓣,与她额头相抵道:刚才在做午膳。
    若非察觉邢愈靠近竹院,他本可以在江殊澜醒来前便及时回到她身边。
    方才临清筠心底甚至曾出现过一个念头:杀了邢愈,他和澜澜便不会再被打扰了。
    但嗅到邢愈身上的血腥味后临清筠忍住了那股冲动。
    邢愈是先帝为江殊澜培养的手下,对她忠心耿耿,若江殊澜知道邢愈死在他手里,可能会不开心,也会看穿他恶劣的本性。
    但临清筠心底仍然翻涌着无法示人的恶念。
    瞥见江殊澜唇.瓣微张似乎是想说什么,临清筠忽然靠近,又急又凶地吻住她。
    江殊澜懵了一瞬,很快便如往常一样回应他的吻。腥甜的鲜血很快便给这个吻染上了些危险又妖异的色彩。
    江殊澜知道是自己的唇被咬破了,却并没有推开临清筠,而是轻轻缓缓地抚着他的脊背,试图安抚他。
    她不知道缘由,只是能感觉出临清筠此时的情绪不算好,似乎正挣扎着什么。
    临清筠很想就此沉迷下去,但到底被长久以来习以为常的理智唤了回来。
    他不能伤了她。
    对不起。他收紧怀抱拥着她,声音低哑道。
    江殊澜微喘着调整呼吸,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不需要道歉,勉强平息下来后又问他:怎么了?
    她睡着的时候,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吗?
    临清筠珍惜而小心翼翼地吻去她唇边浅淡的血迹,低声说:只是忽然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所以有些难过吗?
    嗯。
    江殊澜抓住了心里的某个念头,下意识问他:上辈子我离开后,你过得怎么样?
    她与临清筠似乎还未说起过那段他一人走过的时光。
    临清筠的心狠狠揪了一下,他手指微绷,很快敛下心绪面色自然道:后来一直住在我们那个小院子里。
    江殊澜眉间轻蹙,真的?
    真的。
    江殊澜意识到临清筠想瞒着她某些事情。
    那你后来都做了些什么?
    临清筠重新帮江殊澜绾发,温声回答她:照顾那些你喜欢的玫瑰,读书作画,品茶饮酒,闲散地过了几十年。
    后来那个他不会是她喜欢的模样,临清筠便隐去了部分内容。
    江殊澜离开时曾让临清筠答应自己,会替她看看那些花三十年后的模样。
    她知道他做到了,却也知道临清筠并非只是像他说的那样在她离开后过着闲适的生活。
    那些日子分明是沉重而灰暗的,他却如此轻描淡写地带过。
    他为她报了仇,杀了很多人,还曾背上残忍弑杀的骂名。
    他也为了让大启变回江殊澜的父皇和她所期待的那样,殚精竭虑地做着一位他觉得能让江殊澜满意的帝王。
    答应的三十年一到,他便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一日都没有多活。
    江殊澜知道,若非有她与他的约定,临清筠或许会更早离开。
    可这些事,他只字不提。
    江殊澜心里有些难过,她不知道临清筠为何要瞒着自己这些,只能猜测他是不愿让自己多想。
    你没有为我报仇吗?
    江殊澜只能一点点试探着问。
    临清筠手上动作微顿,无声轻叹,有些无奈道:有。
    但你刚才没有提。
    临清筠揉了揉她的头发,只是不愿让你再想起那些人。
    已经死了的,该死的,他都会一一清理干净,不愿意让他们再出现在她脑海中。
    那报完仇之后呢?江殊澜继续问他,你的前世是如何结束的?
    临清筠笑了笑,温柔道:应是垂垂老矣,睡着后便再也没能转醒。
    江殊澜沉默地凝视了他片刻,见他仍一直用带着柔和笑意的眼神看着自己,她眸中逐渐蓄起了热泪,心里针扎般的疼痛也密密麻麻地弥散开来。
    临清筠,你还在骗我。
    她离开后虽无法再触碰到他,却知道他走过的每一步。
    他并非自然地老去、死去,而是在带着她的所有画像回他们共同的小院后服了毒,强行让自己的生命在那一天结束。
    江殊澜忽然想起宫宴那日,临清筠曾将碎裂的酒杯紧握在手心里,好似丝毫不觉得疼。而那时的临清筠还没有前世的记忆。
    或许临清筠早在她离世前就曾有过自伤的倾向,但她并未早些注意到。
    后来你的生活,我全都看在眼里。
    江殊澜长睫轻眨,泪水便顺着她白皙的脸颊滑落,在临清筠的手背上留下一阵灼痛。
    你明明过得一点也不好。
    本只是想引出他心底那些仍想隐瞒但她早已知晓的事情,可江殊澜说着说着还是忍不住有了哭腔。
    你总是什么都不愿说,如果我没能发现,你便全都藏在心里不让我知道。
    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所以让你觉得我不值得被信任,不值得与你一起分担什么吗?
    听着她声声带泪的问询,临清筠心神俱痛。
    他心疼地把她拥进怀里,声音里已有了慌乱:不是你的错,是我不好。
    并非不信你,临清筠顿了顿,意味不明道,只是怕你会觉得后来的我太陌生。
    我担心告诉你那些事后,你会怕我。
    可若江殊澜曾亲眼看着他做那些狠辣的事情,这一世仍选择走近他,爱他,是否也意味着,她并未因此而害怕什么。
    或许,她不会不要他。
    即便是那个她很陌生的临清筠。
    作者有话说:
    澜澜:我觉得我什么都能问出来(握拳自信
    小作者:装哭变真哭,这谁看了不心疼啊(但你还是把你夫君想简单了
    小天使们六一快乐哦~么么啾!
    感谢为澜澜和小临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西伯利亚二哈 1个;
    第七十六章
    脸上的泪珠被临清筠温柔地拭去后, 江殊澜又牵着他的手不愿意松开,说:
    可我知道你是为了替我报仇,才会对江黎他们做那些事情, 我又怎么会怕你呢?
    方才的猜测还未来得及得到证实,临清筠便被江殊澜这句话说得心里一沉。
    澜澜觉得,我是因为你才变成那样的?
    难道不是吗?
    江殊澜被他问得一愣,很快又道:那时我发现自己虽然没办法触碰你, 你也看不见我,但我其实并未完全离开。
    我知道你为何会忽然性情大变, 所以有心疼, 有愧疚,却绝不会有你所担心的恐惧。
    当初得知自己是中毒而非生病后, 江殊澜曾想过要报仇, 也怀疑过父皇与母后崩逝的原因,可受困于虚弱的身体,她终归只能是有心无力。
    临清筠把她的遗憾和痛恨都看在眼里,但共度的那段时日, 他们都对这些事情只字不提。
    他是承担了属于她的那份仇恨, 才把原本那个自己生生剥离出来,成了外人口中弑君谋权, 杀人如麻的临清筠。
    听出江殊澜话里裹着心疼和歉意,临清筠的心终于还是沉入了深渊。
    原来她是这么以为的。
    她心疼于他的转变, 却不知道他只是卸去了那层只为她而有的伪装,变回了原本的模样而已。
    临清筠抬手把江殊澜揽进怀里,轻轻吻了吻她的乌发,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无声叹了口气。
    不用心疼, 也不用愧疚。
    不知为何, 江殊澜觉得自己似乎从临清筠的话里听出了浅淡的无奈和消极。
    江殊澜下意识回抱住他的腰身,轻声问:你还是觉得难过吗?
    临清筠摇了摇头,很快掩下那些无法与江殊澜言说的情绪,状似轻松地调笑道:
    不是难过,是想着我做的饭菜还被孤零零地放在那儿,看样子是被嫌弃了,没人想吃。
    想吃的,我都饿了好一会儿了。
    听出他不愿继续说,江殊澜也适时止住话头。
    要让临清筠再也不下意识向她隐瞒那些或许没那么清晰明快的情绪,或许还是应该慢慢来,她也不急于一时。
    你做的饭菜吗?老夫人会不会以为你也和林谨他们一样,不相信她的手艺?
    今早江殊澜原本想和临清筠一起做早膳,但林老夫人非说他们是嫌弃她的手艺,把他们从厨房赶了出来。
    临清筠轻抚着江殊澜的头发,不动声色地说:林老夫人下山去了林谨他们那儿,帮忙解一种罕见的香毒。
    江殊澜没察觉到任何不对,只语气轻快道:那山上岂不是只有我们两人了?
    嗯。
    那,临将军
    江殊澜微仰着头靠近临清筠耳畔,语气暧.昧地说了什么。
    临清筠笑了笑,垂首吻了吻她嫣红的唇.瓣,温和道:
    老夫人不在,但她的话也还是管用的。
    江殊澜知道,临清筠的言外之意是他们还是得继续节制。
    撩拨失败,江殊澜佯装不悦,轻轻推开临清筠,问:我要去用午膳了,你怎么还抱着我不放?
    临清筠笑而不语,只是抱起她往屋外走。
    江殊澜故意道:又抱我,我都快要不会走路了。
    除了她主动撒娇要求,江殊澜发现上山后临清筠也常会抱着她走路,像是以前她生病时那样。
    那时是因为她虚弱无力,连起身都很困难,现在却纯粹是两人之间的乐趣了。
    那也无妨。临清筠低声说。
    江殊澜心底忽然闪过一丝不明的奇怪情绪
    好像,临清筠真的觉得他可以就这么抱着她一辈子。
    但她还未来得及深思,便被浓郁的饭菜香味吸引。
    临将军的手艺真好。
    前世他们成婚后,一日三餐也是临清筠在做。为了顾及江殊澜的身体,菜色常偏清淡,味道也都很好,只是那时她实在提不起什么胃口。
    此时江殊澜虽还未看见,却不难闻出临清筠应做了不少合她口味的菜。
    那过会儿多用一点。临清筠叮嘱道。
    江殊澜知道他一直觉得自己有些偏瘦,每回也都会听他的多用一些好让他放心。
    但不知为何,今日临清筠还不让她动手拿竹箸,非要由他来喂她。
    这是连饭都不用我亲自吃了?江殊澜失笑道。
    临清筠未免有些过于照顾她了。
    不愿意让我喂吗?临清筠轻声问。
    看着临清筠蕴满了柔和情意的眸子,江殊澜根本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只好无奈道:
    不是不愿意,是怕被你宠坏了,以后我会忍不住恃宠而骄,越来越不知满足。
    前世除了实在重病无力时,江殊澜从没让临清筠这么照顾过她。
    那时不愿自己像个废人似的什么都做不好,她也别扭过,但后来都被临清筠时时刻刻的体贴和温柔消融了。
    不用怕。
    临清筠继续把菜喂到江殊澜唇边,见她乖乖吃下后才说:澜澜是我的夫人,自然可以恃宠而骄,也可以不知满足。
    江殊澜觉得临清筠对她无底线的顺从和宠溺已经越来越明显了。
    被他这么呵护着,江殊澜忽然意识到,前世她的重病给临清筠带来的影响还是太大了。
    所以他仍会因为曾经的失去而不安,想起前世种种之后,他便开始更加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她。
    江殊澜隐约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却又说不上来,只好先顺着他的意思,安抚他的不安。
    他们还有很长很长的一生,她会慢慢让他放下那些沉重绝望的过往。
    所以等用完午膳,临清筠又要喂她吃切好的新鲜瓜果时,江殊澜也都乖顺地配合他。
    两人坐在院子里下了会儿棋,见天色越来越昏暗,江殊澜说:恐怕要下雨了,我们进屋吧。
    看出江殊澜神色间隐约有了倦意,临清筠温声问:要休息一会儿吗?
    山雨欲来,竹院里也开始起风了,他怕江殊澜会受凉。
    江殊澜点了点头,用完膳之后就有些困倦,左右今日无事,可以多睡一会儿。
    而且下雨天,正是适合睡觉的时候。
    每回听着雨声江殊澜都能睡得很好。
    我陪你。临清筠收好棋盘,又走到江殊澜身边抱起她往两人的小屋内走。
    江殊澜这回没再多问,只是如往常一样环着他的脖颈,轻轻靠在他胸膛上温声道:
    以后我们都陪着彼此,好不好?
    她再也不会离开他那么久,再也不会让他不安难过了。
    临清筠喉结微滚,微微颔首,声音不自觉有些轻哑,好。
    头一沾上软枕,江殊澜很快便睡着了。
    临清筠起身点好安神香,又回到江殊澜身边安静地抱着她待了一会儿。
    离开小屋时临清筠轻轻掩好了门,远远望了一眼床榻上江殊澜熟睡的身影后,他终究还是取下了门锁。
    她一定不会离开的。
    他不需要用到这个。
    迈步走出竹院后,临清筠瞥了一眼仍守在不远处的邢愈,很快收回目光走进旁边的林子里。
    将军,卑职有罪。
    临清筠甫一走近,夏问便单膝跪地请罪道。
    邢愈上了山,便是夏问的失职。
    自去领军棍。
    军纪严明,夏问知道自己该领什么责罚,临清筠便没再多提,转而问:山下有何事?
    若无要事禀报,夏问不会给临清筠传信号,打扰他与江殊澜独处。
    夏问拱手道:皇帝命人去了公主府,让您进宫一趟。
    东宫的人拦住了?
    是,他也已经招认,此行的确是被太子派去清点私兵。
    太子果然沉不住气。
    事情就快结束了。
    你守在院外,若有任何人进去打扰公主休息,你知道后果。
    那药能让江殊澜在熟睡时调养心神,不会对她的身体有损。
    在他回来之前江殊澜应不会醒来,但临清筠仍不允许有除他以外的任何人趁机接近她。
    卑职遵命。
    夏问很清楚,将军只给人一次失职的机会,再有便永不会再用。
    将军离开后,夏问径直走到邢愈身边,丢了一小包什么东西给他后便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守着。
    邢愈感觉出那是金创药和纱布,他并未推脱,接过后便一边处理伤口一边说:抱歉,让你受罚了。
    他也是护卫,很清楚失职一定会有后果。
    夏问目不斜视道:技不如人,这次我认了。
    言外之意,邢愈不会再有下次机会。
    我不明白你为何非要上山?你也看见了,上来之后将军也不会让你见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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