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洛歌这一觉睡得时间委实有些长,待她醒来的时尚,已经日上三竿,太阳晒屁股了。宁洛歌伸了个懒腰,浑身就好像是散架了一样,酸痛不已。

    她揉了揉眼睛,轻缓地从床上滑坐起来,发呆。

    随着门“咯吱”一声被轻轻推开,饭香味幽幽飘来,扑鼻的香气勾得宁洛歌食欲大振,馋虫大动。

    然而,宁洛歌又一想某人昨天kě è 的mó yàng ,大眼睛咕噜咕噜转了一圈,随后出乎意料地滑回了被窝里,闭上了眼睛。

    赫连子谦小心翼翼地把饭菜都放在桌上,dǎ suàn 叫某人起床吃饭。

    他轻轻的坐在床尾,本想要拍醒宁洛歌的手在看见她微颤的睫毛的时候,停住了。

    “洛洛,吃饭了。”赫连子谦声音温柔,轻声浅语,带着只有对心爱之人才会流露出来的温情。

    “……”假装没听见。

    没人回应,赫连子谦嘴角微弯,“再不起来,饭菜可凉了哦,我做了红烧鱼,竹笋炒肉,莲花病,蛋黄酥,鸡汤。不吃么?”

    “……”立场必须要坚定。

    “那我吃咯。”赫连子谦轻飘飘地甩出一句。

    随后宁洛歌听见盘子被从桌上拿起来的声音,香味也越来越近,越来越近,kě è !赫连子谦竟然把红烧鱼端到了她床上!

    “很香~”赫连子谦轻嗅香气,淡淡地品评。“不吃么?洛洛,真不吃?”

    “……”我最有骨气了,我就不吃!我就不吃!

    “咕噜咕噜咕噜噜~~~”忽然,一声接着一声的“咕噜”打破了bsp;mò 。

    几秒钟后,房间里爆出赫连子谦的大笑声。

    宁洛歌:“—。—!!!”

    豁地,宁洛歌坐起来,看着赫连子谦的目光好像能喷出火来,她狠狠地瞪了他三下,冷哼,“吃饭!”

    赫连子谦强忍着,憋着笑,点了点头。

    二人落座。

    看着宁洛歌狼吞虎咽,赫连子谦再一次不顾形象地大笑出声,惹得宁洛歌频频瞪他,最后宁洛歌实在是忍无可忍,冷冷地抛出一句,“再笑就去睡客房!”

    “……”

    宁洛歌和赫连子谦在这世外桃源过了三天,这三日,宁洛歌只问过赫连子谦一次,怎么有时间陪她,赫连子谦说,夫人是一定要认真陪着的,不然香火难以继承。宁洛歌揍了他一拳。

    但之后宁洛歌就不再问了,什么原因都不重要,她陪着他呢,不就够了吗?

    三天,宁洛歌浇花洗衣,赫连子谦种菜打理院子,一日三餐,赫连子谦来做,宁洛歌洗碗,夜里,两个人窝在床上耳鬓厮磨,红烛春宵,竟然是前所未有的平和与幸福。

    那一刻,宁洛歌què dìng ,这才是她想要的幸福,才是她一辈子的追求。

    只是,幸福似乎不愿意这么轻易地降临在她的头上,第四日一大早,就有人来传来消息,太子的审判结果下来了。

    废除太子之位,发配边疆,永不允其回京城。

    皇后在听到zhè gè 消息之后吐血晕倒,太子的死忠大臣们,也都一一病倒,并非装病,而是真的经不住如此大的打击。一时之间,朝堂之上喧哗声一片,朝野议论纷纷。

    赫连子谦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正在除草,暗卫在一旁神色严肃的禀报,他却是心无旁骛地除草,间或会想起来一道菜式,扭过头向一旁做针线活的宁洛歌争取意见。

    宁洛歌若是点点头,他便会露出微笑,像是被夸奖的孩子一样。

    “主人,怎么办?”赫连子谦迟迟不表态,不回朝廷,属下们已经急得团团转,结果现在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人家正主还是一副万事不挂心的悠哉mó yàng 。

    “huí qù 吧。朝廷的消息也不需要告诉我了。”赫连子谦挥了挥手,扭过头进了屋。

    “公子,这……”看着赫连子谦进屋的背影,下属十分为难地看着宁洛歌,希望她能出言相劝,主人最听公子的话了。

    “我无能为力。因为我也不想让他卷进去。”宁洛歌耸耸肩,摊了摊手。

    暗卫极其;地走了,这次完不成断玉姐姐以及一干人jiāo dài 给自己的任务,huí qù 肯定要挨骂了。

    宁洛歌看着暗卫颓废的肩膀,联想起这几日赫连子谦的反常,放下了手里的活计,同样转身进了屋。

    “怎么?咱们谦王爷这是要罢工么?连续三天不上朝,皇上也没意见?”宁洛歌眉目间满是笑意,半是揶揄半是好笑。

    赫连子谦抬了抬眼皮,却没看她,手下只是顿了顿,就又开始收拾他的辣椒。

    “这是和皇上吵架了吧?皇上让你休息休息?还是你自己要来休息休息?”宁洛歌探着脖子,试探性地问赫连子谦。

    赫连子谦手下不停,却哼了一声,“老头子让我休息我就休息?我这么听他的?”

    宁洛歌无声地笑,看来这父子俩还是真出矛盾了,怪不得这些日子他这么消停。

    只是……

    “太子明天就被发配了,你不管管?就让他这么走了,太子之位空闲出来,谁来做呢?你在zhè gè 时候和皇上闹矛盾,岂不是把太子之位拱手让人?”宁洛歌慵懒地依靠在榻上,看着赫连子谦干活。

    “正因为不想做,才要躲出来。什么时候老头子发布皇榜了,立赫连子煜为太子了,我就什么时候huí qù 。”

    宁洛歌撇了撇嘴,好吧,看来他心意已决了呢。

    “那正好,反正我也不愿意走。这里的生活,过一辈子我也不觉得乏味。”宁洛歌转而枕着手臂,翘着二郎腿,晃晃脚,抖抖腿,好不惬意。

    天牢,夜里。

    赫连子灏坐在牢里,闭目凝神,想很多东西,想他的童年,想他的父皇母后弟弟,想他的夭儿,想他这一路走来的艰辛历程,酸甜苦辣,这些日子在这牢里,他都一一回味了一遍。

    还记得三天前赫连子谦来找他,他说的话,从小就讨厌赫连子谦,因为赫连子谦抢走了他的父爱,他的母妃抢走了母后的幸福,而差一点,差一点就抢走了他的太子之位。

    那个时候,得知赫连子谦被劫走了,失踪了,他心里是gāo xìng的吧?

    不然怎么会明明知道线索,却隐瞒着莲妃,隐瞒着父皇呢?

    míng rì 就要被发配边疆,这样的结果倒是意料之外,他以为,他会被斩首。

    毕竟父皇对待他,没有那么多的父子之情。

    zhè gè 结果,有几成是人力周旋的产物呢?

    赫连子灏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活了半辈子,直到现在,才感觉到一身的轻松。以前都是为别人而活,现在,在这牢狱之中,他只是他,只是为自己而活。这种感觉,竟让他前所未有的欣喜。

    “嘎达~~”一声极其细微的响动在安静的天牢之中格外突兀。

    “吱吱…….”耗子磕食一样的尖细声音同时响起。

    赫连子灏蓦地睁开眼睛,周身顿时警戒起来,直觉告诉他,不对劲!

    他屏气凝神,不一会,“咣当”一声,几个看守都倒在了地上。随后,一个黑衣人轻灵地飘落在地上,像一片落叶一样,无声寂静。

    “殿下,闭气。”黑衣人像猫一样几步便走到了赫连子灏身边,轻声警告。

    赫连子灏警戒地看着黑衣人,但却依言闭气。

    只见黑衣人双手翻飞,像是在演绎一场手舞,灵活漂亮的手指翻飞间投射出无数粉末,凭着内力,粉末被撒的铺天盖地,越来越远。

    须臾之后,整个天牢的地面上都布满了一层薄薄的淡黄色粉末。

    “好了,殿下。”黑衣人轻声道。

    赫连子灏重新呼吸,一股刺鼻的wèi dào 冲入鼻端,让他忍不住咳嗽。

    黑衣人从腰间拿出一根金钗,在天牢的大锁上鼓捣了几下,“啪嗒”一声,锁开了。

    赫连子灏惊诧于黑衣人的身手,双眼睁大。黑衣人却恍若未察,还未等他fǎn yīng 过来,就点了他身上四处大穴,身手迅如闪电,让赫连子灏对其更加警惕。

    “你是谁?”赫连子灏厉声问道。

    “救殿下的人。”黑衣人说完,便收了声。拽着赫连子灏从刚才来的方向走了出去,黑衣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眼神异常警惕。

    看守牢门的众侍卫已经被黑衣人都迷倒了,此时没人阻拦他们,很顺利地赫连子灏走出了牢门。

    赫连子灏还要说什么,黑衣人食指竖在唇前,示意他噤声。

    “想把人带走?”天牢门口,一批黑衣人赫然伫立,像是一堵天然屏障,挡住了赫连子灏的黑衣人的去路。

    “你们敢拦我?”抓着赫连子灏的黑衣人利眸微眯,语气狂狷。

    “大人,属下等承蒙大人多年教导,感激不尽。今日不欲与大人为敌,还请大人把人放下,属下们让大人平安lí qù 。”

    “真是长了出息了!你们竟然敢和我叫板了,今日这人我必须带走,你们不需要手下留情,一起上吧。”黑衣人轻笑了一声,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却还是掩饰不住那份霸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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