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众人在围观李敢救人,秦观找到了华服少年身后的张口尧,他一把抓住张口尧的胸襟,想起张口尧抛妻弃子的无耻行径,又想起刚刚差点害得自己和李敢被奔马所伤,一口恶气上来,迎头jiù shì 一拳。

    “秦观,你,你这也太有辱斯文了!”张口尧显然没有想到平时文质彬彬的秦观竟然会像个野兽般对自己动手。

    这打狗也得看主人,华服青年本来就觉得一切都是秦观和李敢两人惹事,无故阻拦自己,现在看到自己刚刚收留的门客被秦观殴打,心里的怨气更盛了几分。

    “嗖!”

    华服青年挥起手中的马鞭就向李敢秦观抽打过来。

    “啪!”

    秦观一味痛击张口尧,哪里提防身边的华服青年的这一鞭,右侧脸庞顿时出现了一条红痕,上面是火烧火燎般的疼痛。

    李敢刚刚正和老汉的儿子搭讪,看到秦观被殴,他疾步上前,手掌一翻,抓住了华服青年的鞭梢。两人使劲一拽拉,那马鞭“嘭”的一声,断成两截,只听到“蹬蹬蹬”的声音,两人一起连退了好几步。

    秦观无缘无故被人用鞭子抽打,当然内心愤懑,他撸起袖子,挥舞着拳头,居然要找华服青年出气。

    李敢知道这华服少年身手不凡,那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秦观所能奈何,他急忙闪身上前,拦下了秦观。

    张口尧见有华服少年为自己撑腰,他惊魂稍定,从怀里掏出一张黄黄的竹纸,扔给秦观说:“易某正想把这休书送给那贱人,今天居然在这里遇上了秦观,也好,就让大家看看你zhè gè 谦谦君子是怎么样和那淫妇荡娃沆瀣一气的。”

    原来张口尧傍上了华服少年这条大腿,就把自己改回了原来的姓氏。他刚刚被秦观殴打,对秦观怨恨不已,出口就诬陷张氏不贞和秦观有染。

    “易口尧,今天就让秦某jiāo xùn 一下你zhè gè 禽~兽不如的家伙!”

    秦观无端被泼污水,又上去要缠住张口尧痛殴。

    张口尧这下已有防备,见到秦观扑来,急忙闪身躲到华服青年的身后。

    华服青年见到秦观上来,“嘿嘿”一笑,他双腿暗暗用力,右手捏紧拳头,飞身向秦观扑去。

    “扑通!”

    倒地的不是秦观,而是华服青年,不知道什么时候,青年的脚上被绑上了一条白色的练带,身体失去平衡,一个踉跄倒在秦观跟前。

    秦观一摸自己的脸颊,刚才的鞭伤还火辣辣的,他抬起右腿就往华服青年的脸上踹。只是秦观腿上的力量不足,身体的平衡也拿捏不准,这几腿没踹上什么lì qì ,只是在华服少年的脸上印上了几个脚印。

    “妙,妙!瞧这蔡章也有今天!”

    青衫少年一手还拽着白练,一手欢畅地摆动着,像是要扇打倒在地上的那个华服少年的耳光。

    “蔡章!”秦观猛然收腿,回过头来,一脸惊愕地问青衫少年,“这人是谁,难道是开封府尹蔡京大人的公子蔡章?”

    “jiù shì 蔡京那厮的义子,秦公子这几脚踢得还解气吧!”

    青衫少年见到地上的蔡章挣扎着要起身,手腕一扣,紧了紧白练,把蔡章拖近了两尺许。

    秦观这下傻眼了,他这才知道自己这两脚是印在蔡卞的侄子,蔡京的义子身上。

    青衫少年看到秦观不敢在动手了,他飞身上前,正要学秦观的样子,在蔡章的脸上也印上几脚。

    李敢听说蔡章是蔡京的义子,急忙上前阻拦青衫少年,这蔡京不到二十年就能贵为丞相,李敢实在是不愿得罪他。

    但是青衫少年似乎对蔡章很看不顺,他身形一转,闪身避过了李敢。

    这时,忽然不知从哪里冒出几个黑衣汉子,为头的一人拦下了青衫少年:“公子原来在这,主母正四处寻你,还请公子随小的huí qù 。”

    “真不好玩,又被你们找到了,好好,本公子我这就huí qù 。”青衫少年连连跺脚。

    蔡章趁青衫少年和黑衣汉子搭讪的期间,迅速解开脚上的白练,他看青衫少年身份不明,有人多势众,哪里敢得罪,带着张口尧和两名侍卫,灰溜溜走人了。

    蔡章走后,青衫少年带着几个黑衣汉子,也正要huí qù ,忽然又好像记起了什么,回头向李敢一笑:“李生好医术,还没请教李生大名?”

    “在下姓李名敢,敢问恩公尊姓大名?”

    青衫少年淡然一笑,并没有回答李敢的问题:“李敢是吗,公子我知道你的名字就好了,至于公子我的名讳,如果我们有缘见上三次面,本公子就告诉你。本公子先行一步,今天就便宜了蔡章这小子。”

    青衫少年一说完,脚下一加力,带着一群黑衣汉子一溜烟不见了。

    秦观看看张口尧离开了,他也没有去捡地上的休书,和李敢告辞一声,就去樊楼了。

    这时候,刚刚被李敢救起的被撞老人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领着儿子孙子上来向李敢谢恩。

    原来老汉姓张,名光,是个铁匠,从祖上开始就在城里开了一家打铁铺子,现在自己年纪大了,就让儿子张元好接手了铁铺子,自己一边干一些辅助的轻活,一边负责照看两个未成年的孙子。

    今天他带两孙子想上街买个风筝,刚刚到了相国寺边的州桥上,看见骏马狂奔,他急忙带着两个孙子躲闪,惊慌之中他虽然躲过了马匹,不料一脚踩空,掉入桥底。

    张光毕竟年岁稍长,善于察言观色,他看见李敢心事重重的样子,就问:“小恩公,大恩不言谢,不过老朽看你最近定是遇到了什么难处,恩公少年俊彦,虽然老朽和儿子粗鄙,不一定能帮上什么,但是如果恩公不嫌弃我们,真拿我们当做朋友,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不妨实话相告。”

    “老丈言重了,在这汴京城里,李某人生地不熟,无亲无故,就盼着多几个朋友,怎会嫌弃二位。李某是遇到了点困难,但是确实不知道从何说起,哎,还是不说了罢。”

    李敢话刚说完,张元好铁臂一抡:“某看恩公年纪轻轻,医术不凡,今天在相国寺前,能与恩公相识,是某与父亲大人的福分,如果恩公真的不嫌弃,某愿在菩萨面前与恩公义结金兰,往后彼此有个照应,你看怎样?”

    张光一听,自己zhè gè 儿子还是这样大大咧咧,不知轻重。

    张光毕竟在天子脚下摸打滚爬了一辈子,他看李敢的打扮,听李敢的口音,早就bsp;bsp;李敢是外路来赶考的举子,他也听说前些日子朝廷已经开榜了,所以见李敢寡言寡语,就认定李敢是落榜了。

    不过在张光看来,像李敢这样年轻的举子,用前程似锦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别说三年以后可以卷土重来,如果有些才华,找个门路,被高官达贵引荐一下,以后要走上仕途也是很轻松的事情。

    张光确实也想结交zhè gè 擅长医术的年轻举子,只是在zhè gè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年代,他认为李敢根本不可能把自己zhè gè 铁匠放在眼里,他惴惴不安说:“恩公见谅,恩公见谅,我儿不懂事,生了非分之想,请恩公大量,请恩公大量。”

    “张伯父言重了,难得元好大哥如此看得起小可,这金兰结义的事情,小可还真的也有zhè gè 想法。”

    李敢却没有轻视工匠的想法,他初来乍到,本来就想多结识一些朋友,张元好豪爽的性格也很合他的胃口,何况对自己现在的一些金属器械都不满意,正想找个技艺高超的铁匠,bāng zhù 自己打造更多更好的器械。

    张氏父子不明原委,他们见李敢点头应允,心里大喜,立即从附近买来香烛,领着两个垂髫小孩,拥着李敢进了相国寺。

    这相国寺是大宋的皇家道场,寺内香火旺盛,游客如织,几个人一看大雄宝殿人头攒动太过拥挤,就一起到了后面的药师殿。

    望着药师如来的造像,李敢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虽然自己有个举子身份,但是想要科考中举,看样子这辈子是无望了。不过前世做过全科医生,俗话说家产万贯不如有个手艺活,今后在这汴京城里开个医馆,生计应该不成问题。

    只是眼前温康仍然昏迷不醒,急需钱财治疗,还有欠李师师的三千贯,不知什么时候能还上。想到这些,李敢心里又暗暗叹了口气。

    见张元好已经给药师如来上了一炷香,李敢也从张光手里接过一炷燃香,恭恭敬敬地插在了香炉里,心里暗暗许愿:“要是菩萨助我,让我成了汴京城里知名的大夫,我一定给你重塑金身。”

    李敢和张元好敬完香后,两人又一起向药师如来跪拜,然后互相报了名讳和生辰八字,算是换了帖子。

    李敢和张元好对拜后,又向张光行了长辈之力。

    “贤侄免礼,贤侄免礼!”

    张光心里早乐开了花,急忙扶起李敢。

    既然已经拜了xiōng dì ,李敢也不好掩瞒,只好一五一十把自己到宋朝来的经历一五一十告诉了张光父子。

    张光听说李敢想要向彭玉良筹募银子,连连摇头他说:“贤侄想要自己建一个琉璃作坊,这买地、建窑、雇人,少说也要一二百贯,恐怕这彭玉良不会这么利索地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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