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胡思乱想着,我一边按下了接键,我说:“香香,今天怎么有心情给我打电话?”

    香香沉默片刻,淡淡道:“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找到曹妮,毕竟也大半年了……”

    我将手中的文件合上,闭上眼睛,轻轻揉着一边的太阳穴,低声道:“没有,我依旧没有她的消息……我甚至……开始怀疑她是不是真的打算一辈子都躲着我了。”

    香香沉声道:“如果是的话,你还会去找她么?”

    我几乎不假思索地说:“当然会,就算她跑去了别的国家,跑去了南极北极,我也会找到她。”

    “那如果……她弄没了孩子呢?”香香又低声问道。

    我微微一愣,有些困惑又有些忐忑的说:“香香,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如果知道的话,请你一定要告诉我。”

    香香叹息一声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突然很想问问你而已……”

    顿了顿,她似乎是怕我不相信,踌躇道:“其实我刚从医院出来,医生告诉我,我不能生孩子……但我男人很喜欢孩子,所以我一点都不敢告诉他,这时我就想到了你,我很想知道,如果是曹妮不能生孩子……你还会那么执着于找她么?还会像以前一样爱她么?”

    着香香那低落的声音,我心里也不由替她感到惋惜,脸毁了,又不能生孩子,若是普通的男人,也许时间久了真的会厌烦了她,毕竟并不是任何人真的就能恪守誓言的。

    那个被人残忍的剪掉u房,捡烂xia体的女人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么?当初扬言会对她不离不弃,爱她爱的如痴如狂,感动无数人的男人,没撑多久就卷了她的工资还有善款跑路了,也狠狠扇了当初同情他且钦佩他的大众的耳光。

    所以香香在知道自己不能生育后,害怕对她老公坦白也是理所当然的,但是如果曹妮的孩子没了,甚至是她以后再也不能生育了,我也不会改变我对她的心意,因为我选择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决定包容和接纳她的一切。

    而且在我开办了孤儿院之后,心境也有了改观,看着那些喜欢围绕在我身边的小朋友,到那个年龄最小的,只有一岁半的孩子,在牙牙学语的时候喊我“爸爸”,我就有一种他们都是我的孩子的感觉。

    天下的孤儿那么多,若真的生不了,收养一个又何妨?而若是亲生的,教育不好,成为为祸人间的存在,就像现在的我一样,那倒不如不生----当然,这是在曹妮不能生的情况下,若曹妮能生,我自然更希望拥有一个我们自己的孩子。

    我说:“如果他足够爱你,那么他一定会对你不离不弃,如果他真的因为你不能生孩子就离开你,那么说明他对你不够真心。现在这个社会,丁克已经流行起来,虽说大多数人依然保持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观念,但是试想一下,若足够深爱对方,难道真的因为这件事情,就放弃了和心爱的人相守一生的机会么?那我们以后谈恋爱,岂不是要先带对方去医院,给她做个检查,看她有没有生育能力?”

    香香沉默了片刻,笑道:“唉……你还像个单纯的孩子。其实这世界上的事情哪有那么简单?”

    我淡淡道:“这世间万事,若你觉得它简单,它便简单,若觉得它难,它便难如登天。”顿了顿,我说:“我给你的意见是,坦白告诉他你的检查结果,若他真的在意,长痛不如短痛,倒不如现在就分开,若他说不在意,以后却在意了,至少这些年里,你能得到一段很美好的回忆,同时也不用饱受欺骗心爱的人的折磨,何乐而不为呢?”

    老实说,我感觉此时自己就跟个情感专家似的,我不知道自己的思想在别人看来是不是太过幼稚,或者太过信口开河,但这就是我的想法,无论如何,我绝对不会拿自己的爱情去换取世俗看重的一些东西。

    有人为爱而奋不顾身,有人为世俗而放弃抵抗,而我明显就是前者。

    “王法,谢谢你,你这么说,我心里舒服多了,还有,但愿你早点找到小妮,算算日子,她也差不多该生了吧。”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想到曹妮在我看不见的地方,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因为生产而疼痛的大汗淋漓,苦不堪言,我却看不到她的人,不到她的声音,摸不到她的脸颊,心里就无比的酸涩。

    挂了电话,我来到落地窗前,半眯起眼睛,心里满满都是曹妮,我曾幻想着她大腹便便和我一起给孩子挑婴儿用品的样子,幻想着她在店里里靠着我的怀里挑着婴儿床的样子,幻想着趴在她的肚子上孩子说话声的样子,可是转眼间已经过了快有十个月了,但她却依旧杳无音信。

    眼睛有点酸涩,我很想大喊一声“曹妮,你在哪里”,声音却卡在了喉咙里,最后汇聚成眼泪,模糊了我的视线。

    愣愣的站了一会儿,我才转过身去,来到桌子前,我拿起手机,给张中政打了个电话,让他派人去石头村,小心的盯紧香香,因为我思来想去,都觉得香香突然联系我这件事有点蹊跷。

    安排好这件事情后,我打开电脑,开始查看手底下所有事业半年来的业绩,还有各个负责人总结出来的经验和感受。

    正在这时,桌子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拿起来一看,是白水水打来的,我自从回来南京,几乎就不怎么联系她了,中间也没有再去杭州,而日本那边似乎也忘记了当初跟我结下了的梁子,没有人找我的事,但我知道,他们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而已。

    我心说今天怎么一个个的都给我打电话?按下接键,我问白水水有什么事。

    谁知,白水水一开口就说了一件让我十分惊讶的事情,她说:“王法,你猜我今天看到谁了?”

    我好奇的问是谁,她说:“是香香,就是曹妮姐的那个闺蜜。”

    我知道香香是去杭州医院做检查的,所以到白水水这么说,我也没有感到多惊讶,然而,白水水的下一句话却让我为之一怔,她说:“我看到她在逛婴幼儿用品店,但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她的小腹,发现她小腹平平,丝毫没有怀孕的迹象,而且如果是还没有显怀的话,现在挑东西是不是有点太早了?所以我不由得在想,她是不是给别人挑东西的?而算算日子,我想曹妮姐应该就是在这几天……”

    白水水接下来说了什么我已经不清楚了,此时此刻,我难掩心里的激动,直接冲出会议室,同时通过隐形耳机,与隐一他们联系起来,告知他们我立刻就要动身去杭州,让他们全面做好准备。

    这时,我看到顾晴天拎着一个食盒从电梯里走出来,见到我,她先是一喜,随即羞涩而欢喜的说:“法哥,我给你煲了汤。”

    我有些歉意的望着她说:“晴天,抱歉,我没有功夫喝你煲的汤了,我有事情要赶去杭州,就这样,我不说了,再见。”说着我就跑着离开了,身后是顾晴天那一声略带幽怨的“一路小心”

    手机那头,白水水无奈的笑道:“真是的,都多大的人了,现在一到有关曹妮姐的事情,还是会疯狂的像个孩子。”

    我这才想起白水水还没有挂断电话,顿时有些尴尬的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时,她又说道:“好了,我知道在你眼里谁也没有她重要,王法,我祝你这一次能找到她,也预祝你们全家能够团聚。”

    我走到地下停车场,上了车,系好安全带,笑着说:“谢谢你,水水,我相信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让那个傻瓜逃掉的。”说着我就挂断了电话,发动车子飞快的朝着目的地进发,而这一次,为了以防万一,但凡知道消息,而不需要盯着南京的兄弟几乎全城出动,浩浩荡荡的跟着我驶离了南京,一起朝着杭州进发。

    一路上,我脑海里唯一想的就是,小妮,等我,杭州,我来了!而这一次,你不准欺骗我!

    也许是心里有着太大的期待,以至于原本平时在我看来短短的路途,今天却格外的漫长,而我刚踏入杭州地界,就收到了张中政的电话,他说害怕暴露行动,这次他是独自一人过来盯着香香的,他发现香香并没有去石头村,而是去了山下镇子上的一家饼子铺。

    得知这个消息,我险些跟前面的车辆追尾,我不由有些想笑,饼子铺么?哈哈,原来,众里寻他百度,蓦然回首,那人真的在安文饼子铺!

    想到这里,我不由想起那两个女孩的话,开着车,我忍不住大笑出声,惊为天人,惊为天人,试问这世上除了曹妮之外,还有谁能担得起这四个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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