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远又一次被扒光了,塔塔原是要自己动手扒的,崔小眠没让,给贺远扒衣服的事她已经做的驾轻就熟,再说了,贺远的衣裳就只能是她来扒!

    在大成,只有常骑马的武人和几岁大的孩儿才穿内裤,类似大裤衩,寻常人只穿中衣亵裤。但阿萨和平田人则不同,他们常年靠马和骆驼出行,不分男女老幼,全都要穿内裤的。

    贺远平躺在毛毡上,双手放在身体两侧,身上只有最后一层内裤啦。塔塔看看崔小眠,道:“把那个也脱掉。”

    崔小眠也不是没看过贺远的光屁屁,她之所以保留这最后一层遮羞布,是不想让塔塔看到。虽然那双绿眼睛暂时平静无波,但崔小眠已经能想像出那平静下蕴藏的是肌饿难耐。都怪她之前把吃的喝的都省给贺远吃,才把他重又养得鲜鲜嫩嫩。

    她虽然对贺远的老皮老肉没有胃口,可也不想让别人吃他,用眼睛吃也不行。

    “内什么,我师父那个地方没有病,不用治。”

    咦,你是怎么知道的?

    塔塔狠狠地看她一眼,道:“那他那里以后若是不好用,就不关本医女的事。”

    喂喂,你这是怎么说话的?你他那里好不好用,本就不关你的事,也不关我的事,管他关谁的事,切。

    崔小眠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平田人的医术。这这也太不科学了。

    塔塔把一块黑乎乎的兽皮放在贺远的小腹,也就是那处鼓甸甸的地方稍稍靠上一寸的位置。然后她便把双手按在那块兽皮上,嘴里念念有辞。不停地向下按压。

    她每按一下,贺远便呻吟一声,崔小眠的心也跟着颤抖,贺远一定很疼!

    她不知道贺远离开京城后遇到什么事,他又为何失去武功,人也傻了,在这之前。他一定受了很重很重的伤害。可惜无论崔小眠怎么问,贺远只是茫然摇头。除了小光头,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塔塔按压了十几下,终于停下来,把那块兽皮拿起来。放到贺远的脑门上,继续刚才的按压动作,这次贺远呻吟得更加凄惨,每一下都似痛彻心扉。

    崔小眠攥起拳头,指甲陷进肉里,由于用力过大,手指已经泛白。

    塔塔终于停下动作,她翻开贺远紧闭的眼皮看了看,对崔小眠说:“你去拿些沙子。”

    在这里最不缺的就是沙子。崔小眠很快便取来热乎乎的黄沙,接下来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塔塔把一块薄薄的羊皮做成喇叭筒伸进贺远的嘴里,然后就把那些黄沙缓缓掉进贺远的嘴里!

    “你疯了。你住手!”

    崔小眠扑过去,双手探出,掐住塔塔的咽喉。

    塔塔被她掐住脖子,雪白的脸皮憋得通红,好不容易才说出一句话:“你若是想让他继续这样,你就掐死我。”

    崔小眠软下来。收回双手。

    不科学的事她也不是第一次见到了,在五夷时看过很多了。

    “你不会把我师父害死吧?”

    塔塔白她一眼:“大不了我赔个男人给你。”

    呸。老娘才不要男人呢,老娘只要贺远!

    说来也怪,那么多黄沙灌进肚子里,贺远竟然没事。

    塔塔坐到一旁,折腾了大半天,她也累了,她拿起水袋子喝了一口,然后把那口水含在嘴里,喷在贺远的脸上。

    贺远脸上的肌肉动了动,却继续酣睡。

    塔塔终于看出异样,对崔小眠道:“你给他下了药?”

    崔小眠没理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贺远,说有不法商贩,为了增加份量,往鸭子肚子里灌沙子,贺远吃了一堆沙子,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又过了半个时辰,崔小眠和塔塔都没有再说话,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死死盯着贺远。

    忽然贺远的身体开始动了,不对,严格说来是他的肚子在动,越来越大,最后胀成一个球!

    接着,只“砰”的一声——

    放了一个响屁!

    接下来就可想而知了,崔小眠眼睁睁地看到贺远身上用来遮羞的小内内里从里往外流东西。

    贺远当然没有大姨妈。可也没有屙稀,那流出来的竟然全是沙子!

    但那些沙子却已不是黄色,还是黑褐色,只比煤沫子的颜色稍微浅了一点点。

    塔塔瞪了崔小眠一眼:让你把他扒光你不,现在知道为何了吧。

    崔小眠白她一眼:小内内脏了买条新的,里面的东西打死也不给你看。

    直到贺远肚子里的那个球渐渐消去,肚子重又变得平坦如初,身体里才不再有沙子流出。

    贺远还在睡觉,呼吸平稳,如同刚刚发生在他身上的事与他无关。

    崔小眠长长吐出一口气,谢天谢地,贺远这厮还没死。

    “我师父的病好了吗?”

    她原以为塔塔会肯定地点点头,可是塔塔却肯定地晃晃脑袋。

    “我只是把他体内脏腑和经脉疏通了,可是那些毒素却还在,我这里没有汉人用来解毒的药材。”

    毒?

    “你是说我师父中了毒?”

    塔塔点头:“他中得不是普通毒,是阿萨巫师的火毒,如果我没猜错,他应是遇到了阿萨巫师的火阵,也就是九名巫师同时作法,将火毒燃烧,他吸入巫师的毒烟,这才变和呆呆傻傻,阿萨火毒最奇特之处就在于它是无形的,不会将人毒死,却弥漫在体内各个脏腑,有武功的人往往就手无缚鸡之力。当年阿萨人闯进我们平田王宫,就是用这种巫师火毒害了我们平田的兵马大将军,以致于数万大军指挥失利,被他们全部歼杀!我母亲用了二十多年才研究出治疗火毒的方法,并传授给我,可惜没有汉人的解毒药,还是治标不治本。”

    “解毒药?有了解毒药就可以了吗?”

    塔塔迟疑了一下,接着说:“母亲临终前是这样说的,当年母亲亲眼目睹九名阿萨巫师作法害死大将军的情景,她忍辱负重,到阿萨学习巫术。据说每名巫师毕生只能操纵一次火毒,否则便会被火毒反噬,因此不到万不得已,阿萨巫师是不会使用火毒的。这个法子母亲和我都从来没有试验过,你师父是我们遇到过的第一个中了火毒的人,上次我就是想仔细看看他,才被他把钱偷走的。”

    邱岱迥,你究竟有多么恨你的亲弟弟,这才费了如此心机害他。你让他变成没有武功的傻子,比杀了他更狠毒。即使被人找到他,他也已是废人,再不会同你争夺王位,也不会对你有任何威胁,有本事别让老娘回去,否则保证不会惊动你那皇帝爹,一包巫女毒就把你化成一滩臭水。

    贺远又睡了一个时辰,这才醒过来,他揉揉眼睛,坐起身来。

    屋内点着羊皮灯,昏黄的灯光透出来,让屋内的一切都变得分外柔和。贺远认识,这是他们的家,小光头曾经反反复复告诉他,这里是他们暂时的家。他不知道什么是暂时,但他却知道,小光头是他最亲最亲的人。

    小光头不在家,她去哪里了,会不会被那些坏人抓走了,还有那个绿眼鬼,她好像很想打小光头的样子。

    贺远想到这里,不顾身上只穿一条小内内,便跳起来直奔大门。大门有锁,可这也难不倒他,他从门框上门摸出一根小细棍(女子发钗),这是他的宝贝,是他从小光头身上偷来的,只要是小光头的东西,都是他的宝贝,小光头也是他的宝贝。

    他把小细棍从门缝里探出去,只不过三下,外面的锁头就被他打开了,他再用那根细棍一挑,大锁应声而落。

    贺远跑出了家门。

    “小光头,你在哪儿,小光头!”贺远大声呼喊着,路上很多人对他侧目而视,这些人都不是他的小光头,小光头去哪里了?

    此刻天已擦黑,月亮惨惨白白挂在天上,而晚霞还未落尽。一个只穿着短裤的大成男人跑在街上,立刻引起人们的注意,很多围着面纱的平田女子吓得连忙掩住眼睛。

    平田和阿萨虽然没有汉人的繁文礼教,可也没到裸奔的地步,大街上忽然冲出个几乎全裸的男人,这也等同于耍流氓。

    平田汉子们愤怒了,他们还没做过的事,哪能让大成狗抢先做了!

    于是他们冲过来追打贺远,一拳打过来,贺远轻轻一躲就避过去,再一拳打过来,拳头忽然被抓住,接着整个人飞起来被远远扔出去。

    一个、两个、三个刚才还凶神恶煞准备惩恶除奸的平田壮汉们此刻七倒八歪躺在地上,而那个裸奔中的大成人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就从他们身上踩过去,继续用汉话大喊大叫。

    崔小眠牵着骆驼驮着两桶水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个场景。

    贺远边跑边喊着小光头,在他身后是躺了一地的平田人。

    一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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