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凰这样骂完,太子爷扯唇笑笑,似乎并不觉得侮辱,反而满意的点头道:“爷的全家也包括太子妃,看来太子妃对爷的话也甚为赞同!”

    澹台凰听完,脸色瞬间青青紫紫难以言表,一把将他推开,恼火的澹台戟的方向走:“王兄,我们还是换个地方扎营吧,我实在不欲和zhè gè 人处在同一屋檐下!”

    可没走几步,手腕很理所当然的被人抓住,那触感比玉还要舒服,也极为温暖。

    澹台戟挑眉,似笑非笑的看了一会儿,比女子还要艳丽几分的面容上绽出一抹笑,盯着君惊澜道:“既然这样的话,还请北冥太子放开我漠北女皇,本宫另觅扎营处!”

    很明显的,澹台戟zhè gè 人也一点都不希望君惊澜和澹台凰这场婚事,能有一个美好到众人捧心的结局,亦是十分希望这两货的事儿能够告吹,所以马上给澹台凰撑腰表示赞同!

    太子爷今儿个也算是明白了,绝对不能在大舅子的面前嘴贱,这对自己在岳父家的形象会有很大的妨害!但他也不会轻易言败,一线红唇勾起,低笑了声:“本太子不过和太子妃开个玩笑,王兄不必当真!”

    “谁跟你开玩笑!”澹台凰扭过头jiù shì yī zhèn 大喝,嗯,难得这死妖孽撞到王兄手上,不借题发挥一下怎么行!看他还敢嘴贱不!

    她原本还想发挥几句,结果太子爷笑了声,手一伸,直接给她抱走了。

    他面色很是怡然,好像澹台凰的肚子里面多了这一坨,也没多加身上重量,对他老人家也并无影响。如鸦墨发晃到澹台凰的嘴角,澹台凰伸手给他扯到一边去,但脸色还是非常难看。

    澹台戟轻笑着看了一会儿,倒也没再多话。笑无语仁兄最近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开了,此刻笑意盎然,广袖纷飞,端得是仙人之气。他看了澹台戟一眼,还有心思调侃了一句:“摄政王看着这两人,心中是何感想?”

    他是不会忘记上次在漠北,自己一边嗑瓜子,一边欣赏澹台戟和小星星一人一狼坐在山坡上颓废捂脸一夜的。

    澹台戟虽温柔堪比草原上的和煦轻风,但这并不代表他很喜欢被人戳痛处,并且戳完之后还能笑意满怀的看着对方。于是薄唇一扯,反唇相讥道:“那不知笑兄离开了即墨离,心中又是何种感想?”

    笑无语面上笑意一僵,眼神却变得幽深起来,只淡淡道:“从前是我踏错,既然已经得到了jiāo xùn ,便也该知道回头!往事如梦,往事随风,既然已jīng guò 去了,那便过去了吧!”

    反正,他原本喜欢的也不是男人,只不过即墨离正好是罢了。说不定以后,还能遇见让他动心的女人!

    他这般洒脱的一说,澹台戟便也笑笑,不再刁难,也轻声开口说自己的“感想”:“不求无望,不多奢望。凰儿过得好,便是我好,若硬要说感想,不过是为她开心罢了!”

    他们两个人,都不是拿得起放不下的人,只是不愿放下。但此刻云开月明之后,心思旷达之间,又怎能说其实还没放下?

    相视一笑,倒生出了xiōng dì 情怀来。

    他们这相视一笑,正好前头的澹台凰掀开马车的帘子给看见了,一下子如遭雷击!手撩着马车的帘子,半天放不下来。

    而她对面,那紫衣玉带,姿容潋滟,烈日不及其夺目之辉的太子殿下,此刻正在亲自给她泡茶,可这一抬头,就见她看着窗户外头,容色呆滞,表情惊恐,似是受了莫大的惊吓,却也很有些痴痴然。

    他沿着她的眼神看过去,这会儿笑无语和澹台戟早已各自收回了眼神,于是现下显得jiù shì 澹台凰在偷瞄他们其中某一个了!

    “砰!”的一声,茶壶重重的放到桌案上。

    这一声巨响,澹台凰自然飞快的扭过头看了一眼,然后就发现某人的脸色开始呈现出一片淡淡青黑,似颇为不悦。澹台凰这会儿心中,对王兄和笑无语的发展节奏,表示十分担忧,但这会儿也安分的坐了回来,但也不明白自己面前zhè gè 人又是哪里不好了,于是抓了抓自己的脑门,纳闷的问:“你怎么了?”

    太子爷听她这一问,狭长魅眸微微眯着,看着她的脸,半年不见,已经越发削尖,面色还有点淡淡的浮白,这样看着,心先软化了半分,于是满心的怒气也消散了不少,却还是问道:“他们两个比爷好看吗?在漠北半年还没看够?”

    这语气,神态,句子,和一个活脱脱的妒夫没两样。

    澹台凰的脑后划过一条黑线,十分无语地道:“你怎么总是吃醋,我不过是看他们一眼,你就……”

    她说着,忽然看见他的表情开始委屈起来了,她嘴角一抽,于是也不敢接着指责了,甚怕他又开始撒娇,她招架不住那个!于是又抓了抓自己的nǎo dài ,十分忧郁道:“你知道笑无语喜欢男人,他前几天和即墨离掰了,我刚刚看见王兄和笑无语,我看见他们两个人相视一笑,我一下子觉得心里有点毛毛的!”

    笑无语不会把目标放到王兄身上了吧?王兄早已决定终身不娶,女人是跟王兄绝缘了,会不会真的被笑无语蛊惑?还有……要是笑无语和王兄最后成事儿了,她是应该对他们两个人的爱情,表示支持还是反对?这让她心里十分纠结。

    她这样一说,还有脸上明显的困顿苦恼,让他相信了她的说词,于是气也消了。将茶杯递给她,同时懒洋洋地道:“笑无语纵然和即墨离已经分开,但他没有那么快就瞄上另一个目标,而且你应该相信,王兄是正常的男人!”

    这话给了澹台凰不少安抚的力量,是啊,王兄是个正常的男人,应该没什么需要dān xīn 的。不过他们要是真的凑成一对……那个画风……澹台凰忽然飞快的摇了摇头!还是算了!

    她接过茶杯,低头吹了吹,随后喝了一口,微微抬头,却见对面的他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于是一下,澹台凰也不动了,回望着他。

    这一刻猛然心中微动,他们不仅仅是聚少离多,就连很平和的相处,都极少有过,总是他动不动就嘴贱,随后她发脾气,jiāo xùn 贱人。但很少有这种只彼此静静望着,却也能如此刻一般觉得温情流动。

    他看着她,魅眸中的情绪,几乎能被称作为贪婪。不知多少次,悠悠抬头,总觉得她就坐在自己面前,或者低头喝茶,或者和小星星吵架,或者气鼓鼓的骂他贱人,但回过神来,却发现不过是幻觉而已。

    这一次的分别,的确是太久了一些,久到他以为他们已经千百年未见,如今她在他面前,竟也有不真实的感觉。

    他曾经庆幸,她有了孩子,他们之间就有斩不断的牵扯,可这半年来,他却不止一次怨恨这孩子,若非她有孕,他们绝对不会分离这么久。他也曾怨恨过自己,为何不能抛下自己身上的责任,不顾一切的去漠北见她,却也明白,他若真的这样做,她会瞧不起他!

    如今呢,相思成狂,相逢之刻还能压抑狂喜,抱着她上马车,现下却话都不敢再多说一句,怕说了,眼前的景象碎了,又是一场幻觉。

    澹台凰的心里也并不比他好受多少,他被战事缠住,脱不开身,炎昭原本两个月能好的腿,也不知怎么到如今还没好。而她也偷偷往马厩溜过几次,想回来找他,但最终王兄都以孩子和她的安危为由,没让她出来。

    马车之内,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随着马车前行的晃动,淡淡的君子兰芳香,溢满了四周。

    他不动,她亦不动。

    bsp;mò 了半天,澹台凰终于把手中的杯子放下,很坦诚的看着他道:“君惊澜,其实我想你了,想你得很!”

    她虽不解风情,但也不矫揉造作,想了jiù shì 想了,没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他笑着伸手,微微张开怀抱,示意她过去。澹台凰也没犹豫,几个大步过去,就坐在他腿上。仍旧是那样温暖舒心的怀抱,仿佛在他怀中,世上便没有任何事情能叫她觉得忧虑。

    抱着她已经没有了的腰身,他同样觉得安然,有点小心翼翼的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攥着她的手,有些;的低声道:“爷很想在太子府造个笼子,将你锁在里面,囚在爷身边。这念头已经想了很久了,可却一直不敢去做!”

    因为他太明白,她不是喜欢被束缚的人。但是一次一次放她从自己掌心飞出去,只有天知道他有多怕,怕她从此变成断线的风筝,越过高高的云层,一去不返,将他一人留在原地。

    澹台凰这一次,倒也没暴动,怀着他的腰,靠在他胸前,听着他心跳的声音,闭着眼开口:“你要知道,每一次的离开,都是身不由己,并非我本意!我也希望,能时时刻刻都跟你在一起,虽然你嘴贱,虽然你心黑,但其实在我心中……不可替代!”

    若说澹台凰什么时候说过好话,就勉强能算是有这一次了!

    不可替代,这话,自是说得他心情愉悦。低头看了看靠在胸口的她,只觉得心中的空缺被填满,不是梦境,不是幻觉,她的确就在他怀中。

    如玉长指伸出,轻轻抚过她的发,随后听她在他怀中开口:“君惊澜,你不知道,这半年我看了多少。陈轩画的死,苍昊的死,云起的死,夏暖的遗憾,王兄的颓然,韦凤和尉迟风的悲哀。还有即墨离和笑无语,那个神棍一样的人,那天满口天机,超脱世外之人,也会对我说累。我能看到这是一个简单的世界,却更明白幸福这东西并不简单,它不仅仅需要彼此努力,还要有很好很好的运气。太难得到,所以尤其可贵,我必须珍惜它!”

    再不能如同以前一样漫不经心,一味的等待他付出,享受他的包容,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甚至从来不顾及他的感受。一贯任性,最终,也许追悔莫及!

    如果彼此多一些珍惜,老天是不是就会多给一些怜悯,真正赐予他们幸福,永不夺走?

    他闻言,抚着她长发的手一顿,薄唇微微勾起,已是心情愉悦,狭长的丹凤眼笑意盈盈,低笑道:“我们还年轻,有很长很长的时间珍惜彼此!”

    “我是不是要感谢上苍,让我在最好的年华遇见你,所以有更长的时间彼此珍惜?”澹台凰肉麻兮兮的说完这句话之后,一下子整个人都不好了,她发现自己已经开始变成琼瑶大妈剧本里面的……尔康?

    那君惊澜是不是jiù shì ……紫薇?

    说这么肉麻的话,她一下子觉得自己身上鸡皮疙瘩都无端端多了不少,令人很是忧伤。她现下能把那句话收回来吗?这真的很毁她女汉子的形象!

    他见她说完这句话,表情变得相当古怪,也知道她大抵是说完不好了,将她自己恶心到了。他不禁失笑,学着她的说话调调,点头道:“的确,上苍唯一做的一件的好事,jiù shì 将你送到爷的身边!”

    然后澹台凰忍不住抖了一下,要是接着就zhè gè 问题讨论下去,下一秒钟他们是不是已经可以扯着嗓子开口唱:“感谢天,感谢地,感谢命运,让我们相遇……”

    然后合唱——自从有了你,生命里都是奇迹!

    额滴个娘!澹台凰的脑后滑下巨大的汗珠,他说完话之后,她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唇畔,是打死也不敢接着说下去了,再说下去她估计真的要开唱了,咳咳……

    她这番古怪的容色,他自然是看到了,也大抵知道她的心思往哪里转去了,低低笑了声,笑到胸腔都震动了几下。

    澹台凰原本就被自己肉麻到不得了,这会儿还听他这么一笑,更加尴尬了,正zhǔn bèi 说一句什么,忽然脸色一变:“哎呀!”

    “怎么了?”他好看的眉心微皱,急忙低头看着她。

    澹台凰眉头皱了一会儿,又慢慢的舒展开来,深呼吸了一口气之后,才指着自己的肚子道:“他踢我!”

    胎动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她如今怀孕已经九个月,再过一个多月,大抵就能生了,所以孩子早已成型,踢她几脚也不奇怪。

    太子爷在她怀孕之后,早已问了太医,她身体会出现什么状况,应该注意哪些事项,其中自然也包括胎动。

    但是知道却并不表示他能够容忍,原本就对这孩子yìn xiàng 不好,前前后后记了三笔账,现下还加上zhè gè ,他心中一怒,当即便凉凉道:“竟敢踢你,待他出生,爷踢他的屁股!”

    “噗……”这恐怕是高华清贵的太子殿下,人生中第一次将这样的话,连“屁股”这样的词汇竟就这样说出来了。澹台凰笑了半天,终于开始安抚他的情绪,“好了,小孩子都没出生,你就记这么多账,有你这么当爹的吗?”

    太子爷眸色冷沉了半天,才终于没有生气到现下就要踢孩子屁股的状态!

    倒是很心疼的摸摸她越发消瘦的脸,平静地道:“瘦了这么多,都是这小兔崽子害的!”这话说的很平静,但澹台凰耳尖的听到了平静之下波涛暗涌。

    东篱和小琛子什么话都没有说,只默默的在心中给他们的皇太孙,点了一根蜡……谁都知道爷记仇,唉!

    她赶紧咳嗽一声,开始转移话题:“咦,对了,七七应该快生了吧?”

    “太医说jiù shì 这几日了,子风最近什么事情都没做,整日在家中守着她。只是为何七七怀孕,胖了不少,唯独你反而瘦了呢?”这般说完,他剑眉又皱了起来,颇为不豫。

    澹台凰嘴角抽搐着bsp;mò 了半晌,终于道:“太医bsp;bsp;这一胎恐怕不止一个,所以……”

    “嗯?”太子爷挑眉,孩子么,有几个如今太医是诊断不出来的,所以这话也当不过是bsp;bsp;,但是他依旧很得意的点头。

    这让澹台凰有点纳闷,瞟了他一眼:“你点什么头?”

    他魅眸挑起,笑容自得,在澹台凰耳边道:“这说明爷在榻上很能干,以至于太子妃怀孕,都能比一般人怀得多!”

    “滚!”澹台凰恨不能脱鞋扔他,奈何如今大着个肚子,低头都不方便,还十分恼火的吼道,“王八蛋,下次你自己怀!”

    自己怀?

    马车外所有人的嘴角都抽了抽,太子爷要是能自己怀,那他们还需要什么太子妃吗?他们其实一直就觉得这世上没有女子能配得上爷,尽管他们对太子妃的能力还算是满意,但是对她如同母老虎一般凶狠这一点,早就不能容忍,这会儿自然都在心中腹诽。

    谁曾想,他们那高华清贵,永远高立于九天之上,俯览天下苍生的,无比尊贵的太子爷,听了澹台凰这话,竟眨眨眼,又眨眨眼,颇认真地道:“爷又不是没怀过孩子,只可惜那时候太子妃收了皇甫轩那个丑男人的请柬,奔赴东陵参加楚长歌和皇甫灵萱的婚礼,一点都不在意爷,于是爷没有人照顾,就那样流产了!”

    太子爷说到这里,狭长魅眸中迅速聚集水雾,似要掩面而哭。

    澹台凰把嘴巴张成“o”字型,眼角抽搐了几百下之后,完全僵硬在风中!当了很半天的雕像,回不过神来……

    随后,又听那贱人接着胡说八道:“爷自从流产之后,身子便一直不太好,却从未见太子妃有丝毫疼惜。足见太子妃无情,太子妃以后一定要好好照顾爷,弥补你当日的过错,知道吗?那可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

    太子爷说着,整个人更加“伤心”了!

    马车外头的侍卫们,下巴早已集体脱臼,腰间似乎还有骨折的倾向,jiǎo bù 早已踉跄了,眼前似乎还能看见早已逝去的亲人!

    澹台凰更加无语,好不容易伸出手,抬起下巴,这才成功的将嘴巴合上。结果又被他老人家这一句话,雷得再次脱臼……僵硬着脖子扭过头,无语的看着zhè gè 臭不要脸的,见他潋滟如画的面容上一派认真,一线红唇微微抿着,似乎很是委屈,眼中恍然含泪,道是非常可怜。

    她忍不住嘴角又抽搐了几下,无语的道:“君惊澜,你还能再不要脸一点吗?”这丫的,他还自从那之后身子就一直不太好?还能有比他更能扯蛋的吗?

    她还要弥补他流产的过错?有没有搞错?她已经开始觉得他们没有共同话题了……

    “爷的脸不够美么?为何还要一张?”他挑眉回话。

    澹台凰算是明白了,这丫要么厚脸皮,要么不要脸!

    然后贱人温柔的握着她的手,开口道:“太子妃,那件事情虽然失去了我们的第一个孩子,但是爷内心里早已原谅你了!可是你不能因为如此,就轻视你自己的过错,孩子出生之后,你一定要好好补偿爷,知道吗?”

    他流产了,她还有过错?

    她脸黑了半天之后,终于忍无可忍,评价了一句:“你可以滚了!”

    真是不能对他说好话,原本今天发现状态好了一点,这丫的就又开始犯贱了!

    见她是真的恼了,他自然也不敢造次,低低笑了声,不再开口。

    ……

    一路而行,进了城内,澹台凰心里一直在犹豫尉迟风的事情,跟不跟他说,对于王者来说,自然应该心狠手辣,如尉迟风这般危险的人物,自然不能留,所以她不敢说,dān xīn 说了他会下杀手。

    见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微微挑眉,询问:“有心事?”

    澹台凰摇头:“没,jiù shì 有点想韫慧、凌燕她们了!”不过她心里也奇怪,君惊澜怎么一直没问韦凤的事情?呃,她猛然一下想起东篱那个八婆,难道东篱早已告诉他了?

    这样一想,她表情开始变得有点惊悚起来。

    她这般口是心非,他也没挑破,只笑道:“凌燕、韫慧,都在皇城,此番跟东陵也已经歇战,皇甫轩应当也收到了干娘的请柬,算是答谢他愿意歇战,来办这一场婚礼。往南海,需要jīng guò 北冥皇城,所以我们可以一道去看看她们!”

    这番话,便是已经jiāo dài 了或许会见到哪些人,也说了接下来时局,和他们要走的行程。

    澹台凰点头,表示明白,却有点奇怪:“炎昭的腿,为什么还没好?”

    这么长的时间了,怎么算都应该是好了啊!

    “是该好了,只是不知道是谁在药里下了毒。那药是韫慧亲自给炎昭上的,所以此番炎家人都以为是韫慧动的手,唯独炎昭信她,所以现下她还在炎家照顾他!”君惊澜说起zhè gè 的时候,表情中隐隐带着嘲讽。

    “什么?”澹台凰挑眉,颇为奇怪,纳闷询问,“这事儿你怎么没让人告诉我?”

    问完之后,她自己也傻逼了,这还不简单吗?这事情告诉她有什么用,她远在漠北,也没bàn fǎ 过来帮韫慧,而且炎昭信任她,那么一切的问题,都不算是问题!

    没问zhè gè 问题,却接着问道:“那炎昭中的毒,能解吗?”

    “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毒,再过几日,就该痊愈了!”这件事情,君惊澜似乎不想多谈。

    澹台凰皱眉,瞅了他一眼:“那到皇城之后,我们去看看他们?”

    “好!”他应得也干脆。

    马车一直未停,笑无语骑着马悠闲跟在他们身后,澹台戟对这件事情并没有太大的兴趣,澹台凰去了就足够了,加上军营的事情还需要人管,所以没有跟上。

    几日颠簸,澹台凰大多都在睡着的状态之中,太子殿下将她照顾得非常妥帖。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早已怀孕又流产的那些往事,也没再跟澹台凰讨论过要好好照顾他以及补偿之类的问题。

    ……

    五天之后,他们的马车徐徐进入了北冥皇城。

    澹台凰今日也才撑起一点精神,打了个哈欠坐了起来,却听到yī zhèn 喧闹声,掀开车窗的帘子,便看见他们已经到了广陵王府的门口,那是南宫锦站在门外。

    她有点纳闷的看了君惊澜一眼:“那啥,你干娘现下不是应该在楚国zhǔn bèi 婚礼吗?怎么会跑到这里?”

    太子爷懒懒的笑了声,道:“广陵王府和干娘是什么guān xì ?子风和七七如今又是何种状况?”

    他这一提点,澹台凰就明白了,楚七七这几天大约是要生了,快生孩子的日子,跟着渡过南海的确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想想当初上官子风在太子府,一点小事儿也要龟毛的状态,是肯定不敢让自家媳妇儿就这样跟着去漂洋过海的,所以这会儿八成是jù jué ,表示不去。

    但是南宫锦不能容忍,所以亲自来逮人!

    这不,上官子风手上的扇子都不知道甩到哪个角落去了,十分jī dòng 的和南宫锦争执:“姑母,我们真的不能去,父王和母妃不是都已经去了吗?我和七七去不去,也没什么影响……”

    南宫锦却没那么好说话,扯了他的袖子道:“你表妹成婚,你敢不去,老娘今天宰了你!”

    澹台凰看着,对上官子风多了几分同情,南宫锦是个极霸道的性子,说了一定要上官子风去,这小子八成是逃不掉,可偏偏遇到媳妇儿这几天要生孩子!

    上官子风悲愤道:“姑母,表妹成婚的确重要,但是我不能抛下七七不管啊!侄儿当爹也很重要啊!”

    南宫锦咬牙道:“有什么孩子那么金贵,非要在北冥生?在楚国生不是一样吗?而且楚七七也是楚国的公主,她亲哥哥成婚,她也不去吗?对了,我说你小子,这件事情你不会根本就没有告诉她吧?看你这表情,果然没告诉……上官子风,你这样自作主张,你娘亲知道吗?”

    澹台凰嘴角抽了抽,同情的看了一会儿之后,收回了自己眼神,对着君惊澜道:“我们还是走吧,你干娘,咳咳……”

    南宫锦太凶狠,一般人实在不敢在她跟前造次!至于上官子风,送他一个求情多福吧!

    太子爷点头,闲闲笑道:“还是爷聪明,让太子妃怀孕也怀得时期也如此安全,不似楚七七母子安全都在被干娘威胁着!”

    澹台凰听完这话,直接翻了一个大白眼,因为她脑中已经很直观的想起,前几天他老人家在马车里面,关于一胎怀了多个的时候,说的那句得意又臭不要脸的话!

    ……

    马车没去太子府,直接就停在了炎昭的将军府门口。

    很快有人想进去通报,君惊澜抬手制止,自古以来,君不入臣家,要是进去通报,炎昭出来迎接,闹大了御史台的那些老家伙又要谏言。

    澹台凰跟着下了马车,在下人的带领在之下,一路到了炎昭养伤的地方。

    彼时他正躺在床上,一见君惊澜和澹台凰前来,当即便惊了一下,zhǔn bèi 下床行礼,君惊澜却闲闲道:“不必行礼了,你且安心养伤!”

    “谢殿下和太子妃前来探望!”炎昭低下头行礼。

    澹台凰点头,记忆力这是炎昭第二次对她行此大礼,而第一次是玫瑰盛宴之后的第二天,那时候她还反驳了一句来着,没想到一年不到,听着这句“太子妃”已经只觉得理所当然了。

    韫慧看见澹台凰也是极gāo xìng的,当即就过来行了礼。

    澹台凰扶起她,却看了炎昭一眼,似不经意地问:“韫慧这些日子,受委屈了吗?”

    这话一出,炎昭的表情就变得有点尴尬,虽然他自己是没让韫慧受什么委屈,但他家族的那些人,却的确让韫慧受了委屈。

    韫慧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只笑了笑,开口道:“没受委屈,他待我很好!”跟从前提起炎昭就柳眉横倒,一副恼火的样子完全不同。

    她都这样说了,澹台凰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却刻意道:“要是受委屈了,就跟我说知道吗?我是你的娘家人,容不得人欺负你!”

    这话么,自然jiù shì 说给炎昭听的。

    炎昭一直以来都相信韫慧,这很好。但韫慧未必不委屈,一次落马,原本是冲着她来的,随后又陷害,也不知道炎昭这将军府里面到底出了什么幺蛾子,这么多事儿!

    炎昭自然也晓得澹台凰这话是刻意说给自己听的,当即便道:“请太子妃放心,不论出任何事情,炎昭也不会怀疑韫慧!”

    “嗯!”澹台凰满意点头。

    也就在这会儿,夜鹰几个大步进来,跪在君惊澜身后道:“爷,夫人已经将所有要去参加婚礼的人召集好了,正在寻您!听说您在这里,已经带人赶来了!”

    澹台凰十分好奇的问了一个问题:“那个,召集的人里面,有上官子风吗?”

    夜鹰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问:“夫人都亲自去请了,风世子还想有活路吗?”

    澹台凰咳嗽了一声,点点头,表示明白了,随后又道:“对了,把独孤城和凌燕也叫上,一起去热闹热闹!”韫慧和炎昭这样子,是去了不了,韦凤和尉迟风现下都不能轻易出来见人,也就只有凌燕可以跟着一起了。

    夜鹰听罢,当即领命,飞快的奔出去通知凌燕!要是因为他奔慢了,夫人到了,而凌燕还没来,他身上这层皮就没有了!

    韫慧听到这里,也大抵明白了澹台凰马上就要走,于是马上吩咐下人:“去端茶来!”

    下人赶紧去。

    随后,小琛子在一旁的椅子上扑了皮草,让澹台凰和君惊澜坐下,等着南宫锦前来,这会儿,自然也和韫慧聊了好几句。等了一会儿之后,澹台凰也的确有些渴了。

    彼时下人正端了茶水进来,韫慧起来倒茶,澹台凰是她的正牌主子,自然是先倒给澹台凰,澹台凰正要伸手去接,忽然yī zhèn 银光闪过!小星星童鞋横空出世:“嗷呜!”星爷都没喝茶,你敢先喝!

    澹台凰一下也怒了,跟它抢了起来。

    太子爷广袖一挥,小星星yī zhèn 风一样被刮出去了:“嗷呜呜……”主人,你偏心!

    但是澹台凰手上的茶杯仍然没拿稳,“咚”的一声,掉到地上摔了一个粉碎。茶水也流了一地,但君惊澜扫了一眼,眼神忽然凝了下来,凉凉道:“这茶水是谁端来的?”

    其实jiù shì 小星星不来搞破坏,他也不会轻易让她喝了那茶,韫慧一再被陷害,炎昭的将军府早已不安全也不干净了。没想到他们就到了这么一会儿,这茶水果然就被人动了手脚。

    这一问,炎昭虽不明情况,但大抵也猜到应该是出了什么问题,当即便道:“来人,将刚刚倒水的侍婢,和烧水的人,全部给本将军带来!”

    澹台凰有点纳闷:“怎么了?”

    君惊澜面色微沉,语气森冷入冰:“茶有毒!”

    炎昭听罢,面色一变,已经顾不得自己的腿,飞快的起身,跪了下来。脸色yī zhèn 青yī zhèn 白,可到这会儿,他也似终于认命了!他想保住的人,今日是无论如何也保不住了!

    他也实在没想到,她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爷和太子妃的茶水,她也敢动手脚!

    炎昭低下头不说话,韫慧的脸色却难看的很,显然,这茶水是冲着太子和太子妃来的,而也是自己端出去的,他们两个出了事,自己也不可能有命在!到底是谁这么看不惯她,非要她死?

    偏过头看着炎昭,见他一言不发,她心里一突,忽然挑眉问:“炎昭,你是不是知道是谁干的?”

    从马莫名其妙的被人动了手脚,到自己给他上药,药里有毒,又到今日,炎昭明显是知道什么。

    炎昭正想说话,门口却传来了yī zhèn 喧闹之声,正是南宫锦,带着要一起奔赴南海的人,进屋来了。进门便笑着问:“这是出什么事了,这么热闹?”

    这一问,澹台凰便转过头,看着她带来的一群人,上官子风苦着脸跟着,他身后的楚七七,的确胖了不少,大着个肚子,却和上官子风的苦瓜脸很不相同,笑意盈盈,显然是知道了马上要去参加自己哥哥的婚礼,非常开心。

    冷子寒跟着不奇怪,即墨离跟南宫锦交情不错,跟着也不奇怪,但是那个红衣女子是谁?张扬艳丽,看起来狂拽酷,和冷子寒的调调倒是很像,她身边站着一个白袍的男人,长着一张娃娃脸,看这两人的样子,和南宫锦的年纪应该差不了太多。

    她这样看过去,南宫锦当即指着这两人开口介绍:“这位姑娘是冷子寒的师妹洛念熙,这是她丈夫尉迟诚。都是我年轻时候的好友,但是……他们是尉迟风的父母!”

    南宫锦这样说着,咽了一下口水,看了一眼君惊澜,又看了一眼洛念熙。

    结果这两人都没什么表情变化,反而互相点头而笑。

    这倒让南宫锦和澹台凰有点奇怪,这不是应该有杀子之仇吗?怎么这么淡定?其实南宫锦原本还犹豫了一会儿要不要邀请洛念熙来着,但没想到她自己来了,所以只得带上,只是不知道路上会不会出什么乱子。

    澹台凰见君惊澜表情无异,心里更加怀疑他是不是知道了尉迟风还活着。

    正在她纳闷之间,门口忽然又是yī zhèn 吵闹之声传来,进来的是司马清,他进来之后,大步到君惊澜脚边跪下,开口道:“殿下,有人在祁连山附近,看见一个男人,bsp;bsp;是尉迟风,臣派人小心的观察求证过了,的确是他,还请殿下定夺!”

    这话一出,澹台凰脸色一边,洛念熙也是脸色一变。

    而一旁的炎昭,听了这话,当即便道:“殿下,尉迟风不可留,他若是回了西武,后果不堪设想!”

    君惊澜顿了顿,将要开口,洛念熙却忽然跪下,跪在南宫锦跟前,开口道:“南宫锦,尉迟风这孩子,你必须救他!”

    澹台凰也愣了一下,南宫锦愣了一下,有这样求情的吗?必须救?

    南宫锦嘴角抽了抽,开口道:“zhè gè 洛念熙啊,虽然按照我们的交情,我是应该答应你的请求,帮你求求情,但是为什么我‘必须’救他?”

    洛念熙猛然抬头,看着南宫锦道:“因为他是慕容千秋的儿子!”

    “什么?”南宫锦险些没跳起来,下一秒,她指了指洛念熙,又指了指尉迟诚,艰难道,“你给他戴了绿帽子?”

    尉迟诚脸一黑,无语的看着南宫锦道:“你想太多了!”

    ------题外话------

    说个事儿,因为实体书上部交稿后,出版社的编辑校稿改错别字的时候,给哥删减了几个搞笑的句子,也没有知会我,书出来之后,我看完很不gāo xìng和编辑吵了一顿。所以这一次下部的稿子出版社那边过了二校之后,又拿回来再给我过一遍,免得再出现这种问题,大约七十多万字,我一字一句的检查,书九月中旬就要上市,这几天我必须赶快核对完,时间很紧,加上最近要万更,实在腾不出时间回复评论,但长评我已经全部收录到长评卷和公告卷里,请大家千万谅解么么哒!

    然后非常感谢大家今天的月票,我们还在第三有木有?很爱你们有木有?看看我们能坚挺几天!也感谢八月尾大家的钻石、鲜花和打赏,以及九月头的鲜花,哥哥都看见了,谢谢你们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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