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那些丫头说的。她们说六皇子很可怕,不但吃女子,还吃绝色女子。她们还说,虽然我比不上我姐姐那么美,却水灵灵得显肉嫩,所以千万别遇上六皇子……”谁知道,没遇上,但却要嫁。

    兰生想起玉蕊那几个嘀咕的丫头来,真是无知遇天真,损人不利己。老夫人难得英明一次,把人都调走了。要是这会儿还在,不知将玉蕊吓成什么样。

    “如果让你嫁泫冉泫胜中的一个,你会如何?”五岁的六皇子还行的,她为之正名一下吧。

    玉蕊想了想,“冉哥哥和胜哥哥向来对我挺好,如果嫁他俩的一个,应该会像从前不变,我能出去帮人看病。”至纯至善的心。

    兰生就道,“要是六皇子也像他们一样,你嫁他,什么都不变,爱去明月殿也好,爱去平医所也好,他不管呢?”

    玉蕊愣一会儿,“真的吗?”

    “你不是要去见他?正好当面问清楚。”她那么跟泫瑾枫说的时候,看起来他默许的。

    玉蕊提振了精神,“嗯,你说得对,我问问清楚再决定嫁不嫁他。”不待兰生再说什么,她下车去,嘱咐抬轿的公公等她回来,就和彩睛进了月华殿的墙围。

    兰生在轿里等了约摸两刻,就觉得有点久,再一想月华殿那么大,宫里规矩那么多,也许这会儿玉蕊和六皇子还没见到面呢。但再等了一刻,她嫌坐着冷。就出了轿,说要走走。

    抬轿的小公公提醒,“小姐头回入宫,最好不要走远,沿着这墙走,容易找回来的路。”

    兰生应了,就沿红墙走。墙弯着,经过一些建造精良的品字房,脚下一直踩得都是雕百花石砖,她又看得兴起。手扶着墙。感叹到底是皇宫,即便同样是夯土砌造,也有不同于外面的细腻质地。

    嘎吱——

    经过一扇小门,那门突然大开。门后却寂静无人。让她惊了惊。因为。她根本没碰到门。雪绒如蒲公英大小了,一个劲从她身后涌进门里去,形成白纱般的隔断。然后乍分。一道云气腾腾的瀑布,一潭铮铮玉润的动水,还有那间云上亭,顿时跃入她的眼。

    好美。她心一动,脚就踏进了门去。

    啪!棋子落地滚动,落入湖水,咕咚一声,竟溅了个大水花。

    遥空望着圈开的涟漪发怔,良久之后,长长叹口气,“我输了。”

    柏湖舟哈笑,“该叹气的是我才对,你一片大好局势,叹什么气?掉了一枚棋,我再让人拿来jiù shì 。接着下,我棋品好,输也要下完它。”

    “落棋为车,车示轮,轮本由人趋使,一旦脱落自行,jiù shì 天命之轮再启。此局无论怎么下,也已是废局。柏兄,今日东星将移。”遥空一挥袖,棋盘全乱。

    柏湖舟耸眉敛目,“你是说东宫要定主了吗?”不得了。

    “腊月十八,避不开啊。”遥空不说是,起身大步而去,声音清朗传来,“柏兄,我要闭关百日,就算天塌了也别相扰。”

    柏湖舟完全糊涂了,想说既有星辰变就该随时守望才是,但他很清楚遥空的性情,是说一不二的人,只好眼睁睁任遥空去了,留自己满心不安。

    遥空回到自己院子,要进门时顿住身形,“阿微。”

    一道人影轻轻落在遥空身后,嬉笑音,“师叔。”

    “我闭关时,你多帮着你柏叔。”还是顾老友的。

    “师叔放心。”车非微,不怎么高,不怎么大,身材中等,但有一双桃花目,晒不黑的白皙皮肤让他五官十分清爽,说不出哪里俊,却jiù shì 俊的青年。

    门关上,人影杳。

    玉蕊有些坐立不安。彩睛被拦在月华殿花园里,说静养的六皇子不喜闲杂人等随意进出。而带她到阙阁中的小公公说沏茶,但她等好久,奇怪这人怎么一去不复返了,六皇子也没来。

    于是,玉蕊决定走,毕竟算是来过了,而且还得见太后去呢。以为照原路huí qù 很简单,出了阙阁信心满满,结果转几个弯就让看上去差不多的廊道绕得晕头转向,甚至来到寝殿前也一无所知。虽常经过月华殿,却从未来到殿后,更不识六皇子寝休的静月殿。

    因大门敞开着,又看里面富丽堂皇,她想是不是待客的正殿,以为终于能在zhè gè 清静到诡异的地方找个人问路,就踏了进去。

    殿中熏香,青烟袅袅,当玉蕊看到侧边有长榻,就觉自己弄错了,转身要退出去,却听到右手边的墨兰纱帘后有人说话。她很单纯,没有多想便走到帘前,一手抬起半寸隙缝,就看到里面的情形,当场惊怔,一动不动了。

    纱帘对面有两人,一人面对她,一人背对她。面对她的是女人,背对她的是男人,两人躺在一张宽榻。女人光洁的左臂抱着男人的右肩,玉白的长腿勾在男人腰上。女人闭着眼贴着男人的脸,粉舌如猫,舔着男人的耳垂。女人的身体再似春藤攀附上男人侧边,全身不着寸缕,天光之下脂肤珍珠般润美。

    “殿下……真不舒服么?”女人面上意乱神迷,唇始终贴着男人的面颊,游离不舍,“听说……嗯……还是为了吃你的未婚妻,装不舒服?”

    那女人,她认识!是皇帝新宠贞婕妤!玉蕊一手颤抖捂住了嘴。她想逃,但她双腿麻痹僵立。帝妃同帝子,怎么能?怎么能!

    男人突然翻身躺平。

    女人差点贴不稳,随即坐在他腰上,咯咯笑,小手弄拳,在他肩上捶一下,嗲怨,“殿下真坏,gù yì 欺负宛儿。万一摔疼怎么好?”

    “要摔青了这身无瑕玉肤,父皇可要惊动整个御医局给你抓药制膏,他会心疼死的。”声音慵懒微寒,妖美半张面,不是六皇子又是谁?

    贞宛伏上六皇子胸膛,双手不安分,要拨开他的袍襟,“谁要那个老头子心疼?贞宛只要殿下心疼就满足了。”

    六皇子抬起双臂,捉紧贞宛光滑的肩。

    贞宛嘤咛一声,未穿衣的身子像蛇一样滑动。想将傲人的丰盈滑进那双大手中去。

    但六皇子再一翻身。轻易将她从身上脱开,起身整理连腰带都好好嵌着的衣袍,“今后没本殿下吩咐,不要擅自找来。你要无尽的富贵和地位。本殿下成全了你。如今你已伴君王侧。照之前说好的。只要你乖乖听本殿下的话,时不时为本殿下吹枕边风。这么容易的事,若你做不来。本殿下可以捧你上去,也可以踩你下去,明白么?”

    贞宛坐起来,也不急穿衣,眸中闪泪,凄楚可怜,“自梨冷庵那夜,殿下jiù shì 贞宛的天了。贞宛哪里是为了富贵权位,一片真心全为殿下而已。到了殿下登帝那时能记得贞宛出过的微薄之力,贞宛再无所求。”

    “那时之前,你行事要多用脑子,别做多余的事。”六皇子望着玉雕美人,好一会儿,再伸手,轻抚过那张美极的脸,捏起她小巧的下巴,似柔情蜜意搓摩一下,然后收回手,“本殿下自然明白你的情意,只是你如今是父皇宠爱的妃子,多少人嫉妒吃醋,就连我母妃也对你有所忌惮,所以千万别走错一步,让本殿下跟着前功尽弃。”

    这样的轻抚让贞宛感到满足,嘟嘴开始穿上衣物,“贞宛只是太思念殿下了,又整日要对着皇帝装笑脸。贞宛不懂,为何殿下这么耐心等呢?明明有别的bàn fǎ 让皇帝早死——”

    呜——她不要再听了啊!玉蕊的声音从指缝里流出。

    六皇子立刻转头喝道,“谁?!”

    他一声喝,仿佛给僵冻的玉蕊一道赦令,身体又能动了,她飞快向殿外跑去。然而,她能听到脚步声就在身后,还有六皇子让她站住的喊声。她脑中十分混沌,刚才所闻所见无法整理成章,慌乱得眼泪乱飞,也看不到来路去路。她呜咽着,穷途狂奔,突然看到了兰生。

    银线,金线,云山雾海之中,那道沉静的影子仿佛能包容她所有的颤怕和恐惧。

    “大……大姐!”她用尽lì qì 喊出,同时感觉有人捉住了她的肩。

    六皇子抓到她了!

    猛回头,看那张阴沉不定的妖面在眼前放大,她仓惶之间跌向地,随手捉了一块石头。爬起,感觉他硬让自己转了身。但玉蕊没发现六皇子瞬间清亮的目光落向她身后,森冷迅速在散,连捉她的力道都已减轻。她只知她不能让这只手抓到,她也知她不想嫁给zhè gè 男子,没有那些说得清的理由,jiù shì 抗拒。这种抗拒心强到遮蔽了她的纯善,石头棱角锋利可杀人,却也毫不犹豫,用力朝他太阳穴砸去。

    “兰……兰……生……”六皇子向后仰,后脑狠狠撞到山石,头一歪不省人事。

    玉蕊听到他的呢喃,好像是道大姐的名字,这让她回神,并看清自己对他做了什么。

    “啊——”她倒坐在地,一边摇头一边后退,撞进一个怀抱。回头,见兰生。这位姐姐不暖,刁坏,但可靠,坚强,不当她圣女,可以包容自己大哭。

    兰生无意识轻拍吓哭的玉蕊,面色刷白。刚才还是美好似幻,现在变成了噩梦。

    这一切怎么发生的?——

    今天第一更,第二更会比较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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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完后别忘投粉哦,今天第一卷要结局了,请亲们留下各种纪念!(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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