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话语中,孕育着彻骨的悲戚。

    身体里泛起股股寒意,离越脸色煞白,转头向身后望时,文短的身影却已在远方。

    赶紧站起身,离越转身朝着文短全力奔去。

    当离越跨过厅堂大门口的木阶时,文短已经走到了街巷的尽头,转角处便是一处细窄的甬道,走过甬道,便能走到寨墙。

    眼看文短的背影将从视线中离开,刚刚走出阁楼的离越双膝重重的跪在地上。

    “将军!”

    眼中溢出泪水,离越抱起拳,一脸悲容。

    “木寨难守,请将军弃之,我军本已派人往周和处,援兵不日将至,到时周和军纵然不敌,将军也定可保全。”

    闻言,文短停下jiǎo bù ,伫立在街道尽头。

    片刻后,文短转过身,面朝着甬道。

    “你不了解周和。”

    “我们是没有援军的。”

    微微昂起头,仰望着天空,有雪落到他的鼻尖。

    文短抬手抚过,瞪眼看去,冰棱兀起的雪花在他的手指尖,渐融成水。

    甩了甩手上的水迹,文短大步走入甬道。

    木寨外,粗搭的盖布木棚中。

    石脑用梳子由上而下的从身前的长发中划过,将长发上最后一处的粘结理开。

    刘恒抽出腰带中的簪子,将簪子举到头上,停顿片刻。

    石脑向后退了一步,与刘恒拉开了距离。

    刘恒的面色肃然,眼神平淡,将手中簪子插在了梳起的发髻中。

    迈着沉重的jiǎo bù ,一步步的走上木梯,阵阵凉风吹拂在他的身上,顺着蓝色衣缝扰动着他的皮肤。

    有火元护体,本不该感到冰寒的文短,心中却突生yī zhèn 凉意。

    终是走上了寨墙后的踏板,文短摊开右手伸向一旁。

    “呜~!”

    长剑的嘶鸣,如猛兽压抑许久的低吼般从木寨中传出,嘹亮且尖响。

    剑从阁楼中飞出,木寨中最为巨大的建筑,便在轰然巨响中倒塌。

    “嘭!”

    烟尘弥漫间,寨中的所有兵卒,早已整装待发。

    寨门前,并没有升起的吊桥依然横卧在静谧的河道上。

    木寨的出口上,百余骑兵催动胯下坐骑,向着寨外冲去。

    战马嘶鸣间,长剑的剑柄落在了文短的手中,色如胭粉般艳红的元气透过他的身体,搅动起他的宽袖袍角。

    衣袂翻飞间,文短用力攥住了剑柄。

    刘恒右手握着戟杆,左手轻抚过戟身,古戟似乎感觉到了做为主人的刘恒,此时宁静的心绪,它安静的躺在他的手里。

    在他胯下的黑龙一改往日的慵懒散慢,一边不安的甩在nǎo dài ,嘴里一边发出阵阵的低嚎。

    刘恒骑马走到护城河边,仰望着寨墙后持剑的身影,面露着恬然的笑。

    “降否?”

    刘恒开口,轻声询问。

    他的口气很平淡,他的话如拂面的清风般,一字不差的落入了文短的耳中。

    文短没有回答,面色趋冷。

    抬脚重踏在身前的墙板上,身裹红芒的文短如一颗红艳的流星般飞驰而下。

    脸上的笑容lì kè 收敛,刘恒从黑龙背上跃出,迎向如流星般坠往自己的文短。

    携着荒意的古戟,轻易的荡开了劈来的长剑,戟刃剑身交汇处,擦出一簇火花。

    “叱!”

    两人穿过彼此的身旁,刘恒转着身挥戟向身后斩去。

    文短的身子曲缩,手中长剑斜靠于背,宽厚的剑身堪堪抵住及脑的戟刃。

    “啪!”

    长戟砍在剑上,流星坠到了曾遭奴民堵塞的河中,溅起了河中的尘土与积水,迸裂的痕路漫上了河岸,污泥沾满了文短的半个身子。

    文短却张开口,发出一连串的笑声。

    “hā hāhā hā,hā hā,hā hāhā hā!”

    笑声在kōng qì 中回荡着,站在齐膝的淤泥中,文短挥出长剑,切砍向斜撩向自己的古戟。

    剑戟互交,火星四溅。

    剑与戟相持片刻,刘恒双手握住戟杆,用力抬起长戟。

    巨力下,文短的身子一个踉跄,大退了一步。

    刘恒落在他的身前,甩戟劈下。

    长戟落于剑身,两股如火般的元气,在两人之间激烈碰撞。

    只过了一日,刘恒左手上的伤并没有好完,但纠集于体内的元气已经被其理顺,因爆元逆冲而损伤的脏腑,已经好了七七八八。

    此消彼长,无论元气还是劲力,文短都处于劣势。

    举剑挡住长戟,文短双膝微曲,眼色凝重,正欲提劲挡开长戟时,却听到剑身处传来“咔嚓”的脆声。

    双眼微瞥,文短看到了剑身上的裂痕。

    那是一道竖痕,立在亮白的剑身上,就在戟刃与长剑的相交处。

    文短浑然未见般,右手提戟的劲力更大了几分。

    “呛!”

    长剑断成两截,文短借势将断剑甩向刘恒。

    断剑周围炽烈的红芒累积,终成刺眼的璨光,耀眼的断剑穿透了两人间交缠的红色元气。

    残缺的剑在刘恒的脸前停了下来。

    环绕剑身的璀光迅速褪去,半尺长的剑柄却被握在刘恒的左手里。

    一手握住断剑,刘恒一手持戟用力劈下,迎戟而上的文短面色平淡,左手微动,却终是来不及抬起来。

    时隔一日,戟刃再次砍中了他的左肩。

    铁刃镶切入血肉间,鲜血飙飞,文短的脸色更加惨白,但他浑然未觉般,狞笑着将右手攥成拳头,用力朝刘恒胸腹挥出。

    被红芒缠绕的拳头,重击在形如猛虎的胸甲上。

    散着银光的甲胄被击的碎裂,气劲透胸而入,护体的赤色罡芒溃散,刘恒后退一步,胸口略微凹陷,左手将断剑向文短甩去。

    击退刘恒的文短,此时却已向着身后跃去。

    戟刃从伤口处刮出,削下了一大片血肉,鲜血喷涌。

    在文短退后的路上,纷洒的血如密集的雨。

    断剑包裹着璨芒,如它被抛向刘恒时一般,以极快的速度飞向文短。

    仅是片刻,文短的背终于抵在了寨墙上,木寨的桩墙剧烈的颤抖起来。

    整个木寨都颤抖了起来。

    被光芒裹住的断剑,紧随而至他的脸前。

    文短抬起右手,飞快的握住了剑柄的刹那,跟随断剑而来的刘恒,已握着长戟向文短的胸口刺去。

    “轰!”

    庞厚的元气在寨墙上迸散,无数紧挨着的原木被击打的碎折断裂,浑身浴血的文短口吐黑血,随着断木碎渣身不由己的朝寨内飞去。

    白天不加班了,晚上加了,不知道要熬多少通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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