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郡奉却不管这些,又使劲拉了拉申郡茹,“茹儿,你快跟我走,我知道你不想嫁人,你还这么小,怎么能嫁给一个要死的人,你别怕,哥哥这就带你走,我在边关的时候也认识不少人,我可以让他们帮忙把你藏起来,躲过这一阵子再说,茹儿,时间不多了,你快跟我走吧。”

    申郡茹惊呆了,手腕被他紧紧的握住,甩都甩不开。

    她真有些哭笑不得,“二哥哥,你是来带我逃婚的?”

    申郡奉重重点头,“茹儿,你别怕,出了事还有哥哥顶着,哥哥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往火坑里跳,我都打点好了,咱们快走吧。”

    不过一天的功夫,全都打点好了,这速度真是快的惊人。

    如果不是真心待她,谁又会费这么大的劲呢?

    申郡茹乌黑的眸子里流动着一层雾气,低低的道,“二哥哥,谢谢你。”

    申郡奉心急如焚,“快别说这些废话了,你这里的丫头一个都不能带了,咱们赶紧走。”

    申郡茹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二哥哥,我不会跟你走的,我愿意嫁给他。”

    “我知道你怕连累咱们侯府的人,可是那也不能牺牲你一生的幸福。”申郡奉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茹儿,什么都别说了,快跟你哥哥走吧。”汪氏不知什么时候从外头走进来,“即使你哥哥不来,我也是要让你走的。”

    汪氏缓步走进来,“茹儿,你别怕,即使皇上真的怪罪下来也不要紧,总不至于将咱们侯府的人都杀了,只是你在外头要吃些苦了,我给你拿了一些银票,外头已经替你找好了几个人,绝对可靠,你就放心的去吧。”

    申郡茹深感惊讶,“您,也要我逃走?”

    汪氏紧握住她的手,“茹儿,别怕,你只管往远的地方走,不管听说了什么都不要返回来。现在由你哥哥陪着你,我更放心了。奉儿,你一定要照顾好茹儿。”

    面对这一心只为她,拼了命的劝她逃婚的母子,申郡茹除了感动还是感动,如果说原本对汪氏还有些怨恨,这会儿已经被消除了不少。

    她忙拉住两人的胳膊,“母亲,二哥哥,你们听我说,我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嫁给五殿下的,而且我相信他一定会醒过来的。”

    “你相信?你相信有什么用?茹儿,你别安慰自己了,快跟我走。”申郡奉气的简直要打人了,就差直接把她扛到肩头上背出去了。

    申郡茹反倒不着急了,慢慢的解释着,“二哥哥,与其在外头东躲西藏,我宁肯嫁人,就算他醒不过来,我不也是五皇子妃么?不必在外逃亡要好么?天下莫非王土,我又能逃到哪里去呢?何况我愿意赌一赌,万一他真的醒了呢?那我不就有一辈子的荣华富贵了吗?”

    汪氏拉着她的手,“茹儿,你真的这么想?你真想赌一赌?”

    申郡茹点点头,“母亲二哥哥能这么为我着想,茹儿实在感动,但我真的想赌一赌。母亲,咱们女人这一辈子不就是在赌么?”

    汪氏蓦地愣了愣,是啊,哪个女人不是在赌呢?

    她终于点了点头,“茹儿,难得你这么小竟然懂得这么多道理,既然你决定了,那我也就不多说了,我马上去准备你的嫁妆,却不会让人瞧低你的。”

    她又举了举手上的银票,“都给你压在箱底了。”

    申郡奉却不同意,仍要坚持,“母亲。”

    汪氏摆摆手,“不用多说了,明儿个你就好好的背茹儿出门吧。”

    申郡茹与汪氏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十月二十,五皇子段南骁迎娶安平郡主申郡茹,其场面浩大壮观,叹为观止,唯一令人遗憾的是新郎自始至终都未曾出现。

    段南骁在逍遥宫里一直没醒,申郡茹也被直接抬进了逍遥宫,穿着红嫁衣进了段南骁的房间,然后任由着喜娘摆弄一番,才在冷冷清清的祝福声里坐在**边,还不住的被人提醒着莫要碰着受了伤的五皇子。

    她安安静静的坐着,低垂着头,一双手放在膝上,不敢轻易动弹,唯恐一动便碰到**上的人。

    屋里头一股子中药味,浓烈的刺鼻,她忍不住想掀开红盖头看一看段南骁,很想问一问他到底是不是装的。

    但太医们和宫女们都还在,她只能忍着忍着再忍着。

    突然她觉得身后某处被什么东西捅了一下,她整个人马上僵住了,更是不敢动一动,她怀疑是自己不小心碰到了什么东西。

    稍过片刻,身子后头又被什么东西捅了一下,这一次她十分精准的感觉到什么东西在她屁股上刮了一下。

    那个东西似乎很像一根手指头。

    她一颗心砰砰直跳,恨不能回过头去看看那根手指头,更恨不得伸手抓住那根搞恶作剧的手指头。

    而此时,她才终于确定,段南骁真的没事,原来真是装的。

    她揪着的心终于缓缓放下来,静静的感受着身后有一下没一下的手指头骚扰。

    让她哀叹的是,她的洞房之夜居然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渡过,还有这笨重的头冠,难道也要戴着坐**吗?

    幸好,过了没一会儿,有人上前,“五皇子妃,如今这情形,殿下是不能替您掀红盖头了,等会儿咱们都出去了,您看着办吧。”

    看着办吧?还有这样的说法么?

    申郡茹禁不住心中腹诽,却因为她说大家都出去而感到高兴,遂装作羞涩,低声回道,“知道了。”

    “奴婢们和太医们都在外间守着,若有什么事,皇子妃尽管叫一声。”

    申郡茹温顺的点了点头,“有劳诸位了。”

    回应的大方而又得体,马上获得了一众人的好感。

    一阵的声音过后,屋里头完全安静下来,申郡茹马上转了身子,刚要伸手将红盖头扯下来,双手却蓦地被人抓住,接着便是一阵热气,“我的小妻子,自然要为夫亲自掀这红盖头。”

    明知他是装的明知他好好的,在听到他的声音时,她仍是禁不住热泪盈眶,身子微微颤动着。

    红盖头一挑开,露出一张精致美艳的脸。

    段南骁啧啧称赞,“茹儿,你真是越来越美了,我真怕我忍不住现在就吃了你。”

    申郡茹咬了咬唇,狠狠的瞪他一眼,本想骂他几句的,可喉头酸酸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轻轻的靠在他怀里,霸道的说道,“你若再骗我,我再也不理你。”

    段南骁呵呵一笑,紧紧的抱着他,“我说了,要尽快把你娶回去,就算是弥天大谎,我也要撒下去。茹儿,你终于是我的了,不过我会等到你十五岁的。只是这个婚礼,终是我欠你的。”

    作为新郎,从头到尾居然没有出现,他觉得这是对茹儿最大的亏欠。

    但为了能早日抱得美人归,他也只好出此下策了。

    不管她愿不愿意,他倏地低头,吻上她的红唇,尽情的辗转吸吮。

    申郡茹使劲推他,从牙缝里挤出几句话,“外头还站着人呢,你当心着点。”

    段南骁却没有心思再说话了,专心一意的享受着眼前的美味,虽然不能真怎么样,但能亲一亲也是好的。

    外间自是听不到半点动静,个个忧心忡忡,唯恐五皇子稍有不慎一命呜呼,殊不知此时的里间正是满室**。

    新婚第三日,昏迷了几天的段南骁终于缓缓醒转过来,一睁眼便问申郡茹什么时刻回门。

    申郡茹哑然,恨不能捂上他那张毫不顾忌的烂嘴。

    听他问话,满屋子的人都笑了,尤其太医们们,皆稍稍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人醒了就是一件好事。

    松气归松气,太医们可都不敢松懈,急忙上前把脉的把脉下方子的下方子熬药的熬药,直到确定五皇子真的平安无事这才真的松了口气。

    惊喜之余又不得不感叹一句,五皇子妃真乃福气之人,替五皇子冲喜这一回,日后的荣华富贵那是指日可待。

    耳边恭维不断,申郡茹面上不动声色,只做谦虚的推辞,心底里早已笑翻了天。

    皇上与皇后联袂而来,皆面色憔悴眼圈发黑,显见过于忧心的缘故。

    眼见着儿子又绽开笑容,称呼自己母后,皇后高兴的当场落下泪来,再也不记得申郡茹乃是个小小庶女配不上自己儿子的事,一把紧紧握了申郡茹的手,直称她是天降福星,是她救活了自己的儿子,恨不能将这儿媳妇捧在手心里疼一疼。

    申郡茹这才体会到段南骁的良苦用心,天下最难处理的便是婆媳关系,皇后又是天下权力最大的女人,若皇后看她不顺眼,为难她,谁敢管到皇后头上?

    现在好了,皇后把她当做段南骁的救命恩人,日后自不会在刁难了。

    如此,便是皆大欢喜。

    申郡茹偷偷的瞧了一眼躺在**上的段南骁,暗地里舒了口长气。

    皇上仔细询问了段南骁的情形后,将所有人屏退,屋内只剩下父子二人面对面。

    皇上面色暗黑,不过几日,便显得衰老了许多,“他临死有没有说什么?”

    段南骁看了看他,知他心中悲伤,说到底为人父却下令杀了儿子,终是一件残忍的事。

    他略一沉吟,“父皇,二哥很后悔,其实他并不是要造反,他只是看您太累了,想帮帮您,只是他的想法有些偏差,父皇,他请您原谅他。”

    皇上冷笑一声,“你别替他说好话了,这些天我也想明白了,他若真有那个心,就不会在你追他的时候将你射成重伤了,他差点要了你的命,你还替他说话,可见他至死都不知错。”

    “父皇,二哥府里的人,您准备怎么处置呢?”段南骁动了动身子,“其实他们并未参与造反的事,儿臣恳求您放过他们。”

    皇上目光闪烁,紧紧的盯着他,良久才道,“你还是那么心善,当年为了桂联曲,现在又为了他。”

    “其实父皇亦是当年的父皇,依旧是心心念念为孩子们着想的父亲。父皇,儿臣懂您的心,二哥的事,还请您释怀。”段南骁目光炯炯,泛着水光,面上带着痛惜。

    皇上心头一颤,纵然他杀了自己的儿子,纵然他做了最残忍的事,他最疼爱的儿子终是最能体谅他爱戴他。

    至少,他并不是孤寂而又高高在上的天子。

    他是一个丈夫,亦是一个父亲。

    段南骁又道,“父皇,还有件事,据二哥所说,他所做之事,二嫂一家皆有参与,二哥原不想对二嫂下手,无奈二嫂嫉妒成性,居然想害死二哥心仪的锦雪姑娘,又想把她肚子里的孩子一并除掉,并要挟二哥许她皇后之位,二哥实在忍耐不住,这才对其下手。另外,申元周亦有不少罪证,您看这一家子应该怎么处置呢?”

    皇上冷笑,“怪不得她跑来告密,果然最毒妇人心,既然是这么个东西,留着也是祸害。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自会处置。”

    他是绝不允许掌握皇家**的人活在世上的,谁若除了他的逆鳞,下场只有一个,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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